“雲姑娘,那東西很厲害嗎?”歐陽逸璿擔心的問。我笑笑說道:“應該不厲害,但是,我始終不明白的是……”我沉吟片刻才有說道:“就剛才而言,它不是個厲害的角色。可是,為何能在此久久徘徊而不去呢?這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他們不明白我所說的。那麼,我不明白的他們就更不明白了。看來這件事情隻能靠我自己了,要是楊大哥在就好了!咦,為什麼我會想起他?
當日夜裏,我悄悄的隱身施展法術,眨眼來至城外一座院落。斑駁倒塌的牆壁破爛的幾乎快要倒地的大門……還有院中的蒿草。這一切都說明此院落,已荒廢多時了。
我身著一襲白衣,衣擺在微風中拂動。我站在那裏四周打量了一番,才邁步走進院中。如水的月光傾瀉在這廢棄的宅院,陣陣秋風吹動著院中的蒿草,發出沙沙的聲響。打量了一下這院,想來也是個很美的地方,如今顯得如此的淒涼。
“出來吧!不用躲藏了,我知道你在這裏!”看似漫不經心說了這麼一句,其實,我高度警惕著周圍的動向。除了風吹蒿草發出的聲音,別無它音。“你要是再不出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話音未落‘望月’出現在手中。
一陣似有似無的悲泣聲響起,在這秋夜荒宅中顯得那麼滲人。我麵無表情的佇立在那裏,“你這套把戲嚇唬人還可以,卻嚇不住我!你還是顯身吧,被等我動手!”我冷冷的說著,話說得冰冷可是心並不平靜。
我話音剛落,在那黑暗的角落裏一道白色的霧氣在不斷的凝聚。一個幾乎透明的物體出現在我麵前——原來是一縷遊魂!我手中的‘望月’和手腕上的水玉,同時閃現出灼人的光芒。“啊……”一聲淒厲的叫聲響徹荒宅。“別……別……我沒有惡意!”那個透明的人影,哆嗦著說著。魂兒也會哆嗦嗎?我倒沒看見,隻覺得她聲音顫抖的利害。
我負手而立,看著她問道:“你是新亡之人?”從她身上散發出的神氣看,是壽終正寢的。沒有一絲的怨氣,很清明。她離我遠遠的點點頭:“是!”聲音微弱。
“那你為何不去幽冥,反而在陽間徘徊不去?”我心中疑竇重重。地府怎麼能放任新魂在陽間徘徊,不聞不問?這不是打亂這陰陽兩界的秩序嗎!
“我……我……”她顫抖著,好像很怕我的樣子。為了緩解她的緊張,我朝她笑了笑:“莫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來隻是,想問你為何在王家作怪?”
“我不想這麼做!可是,我沒辦法!”說著說著她就嗚咽起來。聲音尖嘯而淒厲,如果有人聽過鬼哭的話,恐怕一生都不會忘記。
這聲音太刺耳我不禁眉頭緊皺,是指著她嚴厲的說:“不許哭!”那聲音嘎然而止,她驚恐的看著我。看她個樣子,不禁口氣緩和下來:“隻要你告訴我實情,我送你去幽冥讓你轉世!”她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不相信我說的話:“真的嗎?不許騙人……啊,不許騙鬼!”聞聽此言我不禁一笑,點點頭算是承諾。
她平靜了一下,才開口說:“是這樣的……我隨黑白無常往地府去,就在要進入地府地界的時候。一陣陰風過後,一個穿黑袍的人攔住我們的路……後來,他與黑白無常大了起來……在後來,我就被帶到這裏了!”
“那個家夥帶你到這裏來做什麼?”我在她停住的時候,問道。
“他讓我……”她往四周看了看,神秘兮兮的說:“讓我幫他收集亡靈!”
“收集亡靈!做什麼?”
她搖搖頭:“不知道!”
“他還說了些什麼?”我心中隱隱的感覺,這個黑袍人和上次遇到的那個可能是一夥的。
“他說,隻要我聽他的話……日後……會給我一個圓滿!”她小聲的說著,慢慢的低下頭。我心裏琢磨著這圓滿,就是正果吧?!“你相信他的話嗎?相信他會給你個圓滿?”我追問。
她愣愣的看著天上的月亮,良久才說:“我……不知道!”她把目光重新投向我,一臉淒楚的說:“我與那小姐無怨無仇,怎麼忍心加害她。可是,我不這麼做他會害我家人的。雖然,我已是亡故之人,也不能見著自己的家人被殘害啊!求求你放過我吧……”她語氣中帶著懇求。
“放過你?”我歎息道:“我放你,他會放你嗎?”我看著她,那雙眼睛還是那麼的清澈。“你在陽間徘徊已久,若沒有陰差的引領很難進入地府。我們先前已說好了,你說出實情我送你去地府。你可願意?”我問道。
她想也沒想的一個勁兒的點頭:“我願意,我不想做鬼!”我看著她,點點頭抬手一朝一條白綾浮動在掌中。“你附到這上麵,我帶你離開!”她一點頭化作一縷輕煙,輕輕的附著在白綾上。
飛舞的長綾披在肩頭纏於臂彎,我再次隱身施展飛行術(雖然功夫還不高,可是去趟幽冥還是沒問題的)。當我就要離開宅院上空的時候,感到一股阻力。我伸手去觸摸——一道無形的屏障出現在眼前,心中有些疑惑剛才我怎麼沒發現呢?眉頭皺起,看來又要費點力氣了!
‘望月’出鞘隨即我催動法力,剛要破這屏障。心中一動——我進來的時候,沒受到阻力!那麼……哈哈心中一陣竊喜,我也太聰明了!我降落在地,邁步朝大門走去……咦!門口什麼時候多了,多了一個,一個……軟軟的很有彈性的東西,而且還是透明的!我試了幾次,根本就出不去。每次眼看要突破了,有備彈了回來。這是什麼東西?我用手指再次試探,沒有什麼觸感好似不存在任何東西。我在那裏抱著肩歪著頭想了想,空中出不去,大門不能走!那麼,隻有……哈哈!
我往後退了幾步,心中默念咒語輕輕一跺腳——消失在夜色中。我再次出現時,已在百裏之外的某個地方。站在一個小土包上,我微微一笑——想攔住我,沒那麼容易。隨即騰空而起,風從耳邊呼呼的吹過頭發在風中飛舞。在空中俯視著,夜幕中的大地。此時的人間是萬籟寂靜,偶爾有那麼一兩點星火。轉眼間來到陰陽兩界的交彙處,這是進入冥界的入口。
瞬間消失在空中,再次顯身的時候已經在幽冥地界了。這是我第二來到這裏,不知為何有種預感,以後我還回來而且是這裏的常客。不覺中嘴角帶出一絲笑!“你可以出來了,我們現在到幽冥了!”我過話給她。
“我……我怕!能不能不出去?”她顫抖著回答。我一時無語,隻好繼續往前走。說實在的我心裏直發毛,這個幽暗的地界到處是古怪的東西。好好的樹,沒有葉子也就罷了,樹枝還那麼張牙舞爪的——長得那麼不得人心!還有那一堆一堆的黑色的石頭,好似有生命總覺得他們在動!越看越害怕,不自覺地加快腳步到最後我再次施展飛行術。
那殿宇的輪廓出現在眼前,還有那嗚嗚咽咽的聲音,我收斂法術緩緩的落下。往那殿宇走去,每走幾步就見前麵有兩個人(不知道該不該稱之為人)!一個白衣、一個黑衣——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黑白無常吧!我緊走了兩步:“兩位仙差請留步!”話音剛落,那二人就轉過身來看著我。幸好我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然……
我尷尬的笑了笑,不知該對這一黑一白說什麼!可什麼也不說也不太好,我們三個瞪著眼睛互相眨巴眨巴。“你……是誰?”白無常忍不住問道。
“我……”我該如何說呢?說我叫淩雲,不好吧!我撓撓頭,轉轉眼珠:“我要見楚江王!不是,是……秦廣王!”鼻尖冒出一些細密的汗珠。他二人上下左右的又打量了我一番,二人交頭接耳了一會兒。黑無常道:“你到底要見誰?”我一愣:“誰都行!”
“要見楚江王就到‘正南沃石下活大地獄’去!”白無常說道。我長著嘴看著他,怎麼這麼長的名字?這個什麼什麼大地獄,在什麼地方?我一臉疑惑的問:“那個什麼大地獄是什麼地方?”
兩個人象見了妖怪似的看著我,又一陣竊竊私語後。白無常說道:“你是新來的吧?”我沒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難怪你不知道!我們這兒有十殿閻君,分管不同的地方。楚江王司掌大海之底,正南沃石下活大地獄。”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點點頭:“那我就找秦廣王!”大海之底?活大地獄?地方好像很遠,很恐怖的樣子。我心裏琢磨著。
“那好,你隨我們來吧!”說完二人轉身就走,我趕緊跟在他們後麵。來到大殿的外麵,場麵依舊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人多而不雜亂,秩序井然!
“請稍後!”二仙差說完轉身就走進大殿。我獨自站在這裏,看著忙碌的仙差有種怪怪的感覺,尤其是被一些仙差掃上那麼一兩眼以後。
“你出來好不好?”我過話給那個附著在長綾上的她。良久她才回話道:“我怕!再讓我呆一會兒好嗎?”
“你怕什麼?已經在一殿的殿外了,那個人在猖狂暫時也還不敢到這裏找你麻煩!”
“我……我就是害怕!聽說,閻王很可怕的!還要被審,要是……要是有什麼就得在這裏受罪……我……我害怕!”說完又嗚咽上了,我無力的垂下頭,怕什麼來什麼!這裏的聲音已經讓人受不了了,她還在這兒添上那麼一筆。我強忍著心中的煩躁,過話給她語氣中帶著一絲怒火:“不許哭!”我話一出她立馬把那煩人的嗚咽之聲咽了回去。
“這位……就是要求見秦廣王的人吧?”一位仙差來到我麵前,我抬頭看看他——眼熟!我朝他笑了笑,微微一揖:“是的!”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我:“請隨我來,閻君在後殿等候!”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等你答話。我趕緊大步緊緊跟隨其後,生怕被落下。沒走多遠眼前又出現一座殿宇,和前麵得差不多給我的印象是這樣的。
“請稍後!”他恭敬的說完轉身就進去了。不大會兒的功夫他就出來了,依舊恭敬如初:“請進!”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我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要知道這麼麻煩,我就不來了!對了,下次再見到楊大哥,一定要個聯絡的方式。要是下次再來幽冥,就請楊大哥代勞好了!心裏這麼盤算著,可是我要不要進去呢?進去後我說什麼啊?我在門外走了幾步,一咬牙,我邁步走進殿中……我呆立在那裏——屋中坐著十位身著錦袍的人,應該就是十殿閻君吧?!他們的目光齊刷刷的看著我,我看著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出來吧!”我過話給那個她。長綾有一絲抖動:“我……我……”
“快點出來吧!十殿閻君都在,你不出來人我咋辦?”長綾抖動的很厲害,不過很輕微的,旁人是難以察覺的。沒辦法,我隻好朝他們十位笑了笑,不過我這一笑比哭好看不到哪去!
“原來是你!”一個聲音在殿中響起。我尋聲看去——秦廣王?楚江王?我看著他眨眨眼睛,點點頭:“是我!”聲音還算平靜。
“你還認得我嗎?”說話的人起身朝我走過來。我撓撓頭看著站在幾步外的他,“你……是楚江王!還是秦廣王?”我仗著膽子問。聞聽此言他不禁笑了起來,側身說道:“楚江,你還記得她嗎?”隨說隨走回座位。楚江?!難道和我說話的是,是秦廣王!我不禁吸了一口冷氣,但願這秦廣王不是個小心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