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儀又怎可能給對方準備的機會。
四階兵聞拙速運轉到極致,他一個閃身欺近,抬手就往敵軍主帥的後頸抓去。
對方立刻察覺到危險,也不甘示弱,渾身士氣鼓蕩,轉身就撲向蘇儀。
兩人扭打起來,在地上滾了幾圈,撞進軍帳之中。
見到這個場麵,四周追過來的兵卒們怔住了,一時間,整座軍營鴉雀無聲。
隻剩下濃鬱的血氣在空氣中飄蕩。
過了三息時間。
蘇儀信步從軍帳中走了出來,手裏還提著敵軍主帥的人頭。
他滿身沾滿廝殺時染上的血色,輕輕吐出一口氣,掃視帳外諸軍。
隻要被他感情淡薄的眼神掃過,在場士卒便渾身戰栗,止不住地往後退。
無論是誰,都承受不住蘇儀的一目之威。
蘇儀往前走了一步。
許多人承受不住壓力,立刻痛哭流涕,跪地乞饒。
隻不過蘇儀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些螻蟻的身上了。
他注意到體內的士氣總量節節攀升,單位從二百五十,提高到二百六、二百七……直到將將超過三百單位,這才停止增漲。
一場淋漓的大勝,讓他的士氣總量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加了兩成。
幅度雖小,但這五十單位的士氣,幾乎快趕上他之前三個境界的積累。
與此同時,他注意到天地崩碎、山嶽傾頹,整個世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滅,所有景物、建築和生命都在迅速遠去。
他意識到考驗已經成功,夢境即將醒來。
在蘇醒的前一刻,他給鍾類發去了一條信息:「鍾兄,這次多謝你的照顧,我已經獲勝了。」
「什麼?!我還在調度——」
對方的聲音戛然而止,蘇儀一個眨眼,發現他又回到了自家學堂之中。
手中的酒杯還停留在他的嘴旁,屋外的天色也沒有任何改變,這場持續了一整天的夢境,似乎在現實中隻過了一瞬之間。
他回味起夢中的一切,想起那場酣暢的戰鬥為他帶來的刺激感。
「感覺會上癮……」蘇儀呢喃著。
這時,他注意到鍾類也醒了過來。
對方放下酒杯,向他投來深邃的眼神,也許是感受到蘇儀渾身遊走的渾厚士氣,他笑道:「鍾某沒想到蘇兄不僅練功天賦過人,連打仗的水平也如此拔尖。」
蘇儀隻是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一切都多虧了鍾兄和令師,這份恩情,來日必將報答。」他轉換話題,問道,「隻不過我很好奇,夢化是隨時都能進入的嗎?」
「不,一般人隻有到了一定境界才有機會進入夢化,也是鍾某所學功法特殊,能隨蘇兄一同進入一樣的夢境,所以我才會被師尊選中來輔助你。」
聞言,蘇儀感到有些失望。
在夢境中容器的限製被打開,隻要資源充足,他甚至可以無限變強。
但他知道這趟所得已經足夠多了,繼續貪圖更多的造化,隻會違逆天道和人常。
既然到了一個嶄新的階段,就要先做好當前階段該做的事,為下個階段打下基礎。
兩人又圍繞著夢化討論一陣,很快鍾類站起身來,向蘇儀拱手道別。
「既然蘇兄已經晉升,那鍾某這次的目的也達成了,我會回去向師尊報告這次的成果,日後再見。」
蘇儀也起身拱手送別。
待鍾類離開後,蘇儀敲了敲老姐的門,提醒她已經安全了。
之後他前往臨河學院,想著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向章伯報告突破一事。
可惜到了學院,還是不見章伯出關,反倒是見到了二師兄連鵬。
此時正值午後,院中不過五六人,連鵬正在指導兩個新入院的學生,耐心地向後者教授格鬥技巧,一如他當初指導蘇儀那般。
蘇儀這才想起,從他入院這兩個半月以來,有幾個前輩離去,又有幾個後輩加入。
隻不過最初受形勢追趕,他一直以來隻關心自己的事,汲汲忙忙,從沒有在乎過周遭的變化。
如今提升到新的境界,他心中也有了一些餘裕。
於是趁著連鵬放手讓兩個後輩自己練招的當口,他走上前去打了聲招呼。
連鵬也應了應聲,他上下打量了一陣蘇儀,笑道:「蘇師弟,幾日不見,你的精氣神又變好了。」
蘇儀點頭說:「最近我們都很忙,難得聚在一起,我想請師兄再指點我幾招。」
「也好,近來我也有了些精進,在指導你的同時也能鍛煉自己。」
於是兩個人來到一旁,對麵而立。
蘇儀一改常態,說道:「還請師兄不要手下留情。」
「噢?」連鵬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好,來接招吧。」
兩人擺出搏擊的架勢,馬步微挪,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