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安母不是沒有起過想要將安梒接到自己身邊教養的念頭。這樣等到以後,就算安梒沒有記在她的名下充作嫡女,那婚事也是要比尋常姨娘養大的嫡女要好說的多。
隻是她才將安梒接過來不到一日,安梒的姨娘白氏便開始在她的院子裏撒潑鬧了起來。這一鬧反倒像是安母不是要教養她的女兒,而是要害了她女兒的命。雖然,安父將其訓斥了一頓,但是安母自此還是歇了要教養安梒的心思。
反正,每月用度沒有短了她的,將來再為她尋一個好人家嫁出去,她也算是一個慈母了。
看著母親皺眉,安樾知道她心有不悅,索性將話題岔開。
“母親上次同我說起鎮國大將軍的事。”說到這裏安樾不由得停頓了一下,她如今還未出閣,就算隻是同自己的母親說起外男,心中還是有幾分羞澀的。
安母看著安樾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女兒是心中羞澀,也不催促,隻等安樾自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部說出。
“母親,鎮國大將軍年輕英武,這京城中傾慕於他的大家閨秀更是不知幾何,所以......”安樾話語未盡,但其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她不覺得自己有機會能嫁給鎮國大將軍。同時,也更是不希望母親再起了將她同將軍作配的心思。
“所以,我兒覺得自己不能嫁給鎮國大將軍。”安母卻是沒有安樾那麼多的顧忌,直接將話給說了個清楚。
安樾點了點頭,這便是認同安母的話了。
安母微微歎了口氣,自己的女兒心思機敏,如今有此番的推拒也是應當的。
“樾兒,你聽母親說,許澤他的確是年少有為,可三年前許家父子一同在沙場征戰時,他父親不幸命喪戰場,他母親更是一知道消息便投繯自盡。許澤如今丁憂三年,不問朝政,便是他再有才幹,許家再得皇帝聖心,這要重回往日還是需要些許時間。”說到這裏安母頓了一下,看了眼安樾才繼續說道。
“況且,許澤父母雙亡,他又已是及冠之年,對於那些門第高貴的人家而言,他早就算不上是什麼結親上佳人選了。也因此像我們這樣門第差一些的人家才在這婚事上有一掙之力,許澤他越是著急成家,我們能掙上的機會便越是大。”
安樾聽著安母的勸說,這心就涼上了一半。看來這事情母親心中有了想法,上次同她說起不過是同她透個底細罷了。
安母見安樾垂首不語以為她是心中還在猶豫,便將她的手拉過來,繼續勸說。
“我兒生的貌美,行事端莊,又通詩文,不比那些門第高貴的小姐們差在哪裏,何必為此自擾?況且,這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時兩家相看成與不成都無礙你的清譽。我兒隻要盡力搏上一搏便是了,要能嫁入許家便是最好了。若是不能,便也是你們二人無緣。”
“母親,女兒不想嫁給許澤,更不願去搏一搏那所謂的機會。女兒一生所求不過是夫妻相敬如賓,和順一生。可許澤是將軍,他是必須要上戰場的,沙場之上刀劍無眼,生死皆由天命,便是將軍也會命喪於此。女兒,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的夫君遠在千裏之外的沙場,而自己在家中夜夜擔憂。”安樾鼓起勇氣說道。
這是她第一次反駁自己母親的話。但是,母親想要為她鋪就的路實在是她不願踏足的。
聽到安樾的話,安母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