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承鈞已經準備掛線,唐莘閃身回到室內,強忍住心頭的疑慮和震驚,深吸了幾口氣,恢複了臉上平淡的表情。
她讓研究員幫忙把子岡玉包裹好,裝進背包。
“羅老,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見。”唐莘現在的心情很亂,她需要獨自靜一靜。
羅承鈞:“哦,好好。”
他看著唐莘的背影,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
這姑娘在古玩鑒定方麵的造詣有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高,然而……
終究是可惜了。
但一想到周奕麟的態度,羅承鈞忍不住又擔心起來,決定今天晚上就給女婿打電話,好好把這件事說道說道,提醒他注意周奕麟的一舉一動。
唐莘從定城文物局出來,衛寒就從車上下來,為她打開了後座的車門,並低聲詢問:“怎麼樣,順利嗎?”
唐莘指了指背包,“還算順利吧,一百塊就到手了。走,找一家川菜館,今天我想吃點辣的!”
衛寒有點吃驚,“你不是不怎麼吃辣嗎?”
而且這幾天她經常和周奕麟出去,兩人點的都是淮揚菜。
唐莘幽幽歎息:“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吃點辣的,能辣得人出汗的那種!”
衛寒沒有追問,“好,我知道有一家川菜館味道還不錯,料多實惠,距離這裏也不遠。”
“行,那就去這家!”
衛寒回到駕駛室,剛要開車,猛然瞥見幾輛麵包車迎麵呼嘯而來,急刹車停靠在他們麵前。
一大批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陸續下車,朝著他們跑來。
衛寒本能的感覺到不善,踩下油門,但卻沒有辦法對著這麼多人加速。
唐莘縮起瞳孔,“這些記者,該不會是衝著我來的吧?”
衛寒操作按鈕,將所有車窗升起,“看起來很像,不管他們說什麼,你都別管,車窗關上了,他們沒辦法把話筒伸進來。”
唐莘悶聲點頭,心裏竄起一團火氣。
不大一會兒,這些記者圍住了他們車,密密麻麻的臉帖上車窗,嘴唇蠕動說著唐莘聽不懂的話。他們還不斷的用手裏的話筒敲打車窗,試圖說服唐莘降下玻璃,接受采訪。
唐莘的麵容驟然陰冷。
見唐莘不為所動,這些記者提高了音調,像是擔心她聽不見聲音似的,一個個張開嘴咆哮。
他們表情激動,義憤填膺,還十分憤怒。
唐莘心道荒唐,被這麼堵著,該憤怒的難道不是她嗎?
衛寒小心翼翼的踩著油門,唯恐撞到了誰,被對方趁機賴上那可就麻煩了。
這時,包圍他們的記者忽然往後散開,讓出一條道路來。唐莘定睛一看,心頭火苗更盛,怎麼又是他們兩個厚顏無恥的東西!
多時沒出現的方深和鄧玉秀,竟然夥同記者一起出現了!明白了,他們是故意的!而且看這些記者的架勢和態度,說不定已經被他們如何洗腦,相信了他們說的話。
唐莘收回視線,對衛寒說:“趁現在,把車開出去!”
衛寒也有此意,結果剛打算點踩油門,就見方深和鄧玉秀朝著車頭彎曲膝蓋,跪了下來!
“神經病,他們竟然下跪!什麼意思,要給我冠上一個六親不認的罪名嗎?真夠卑鄙的!”
唐莘滿腔怒火無處發泄,臉頰逐漸泛紅。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快要忍耐到極限。
方深和鄧玉秀跪在地上之後開始抹眼淚,哭得格外傷心,悲慟的表情仿佛真的遭遇了多麼淒慘的事情。
他們身邊的記者再次開始攻擊唐莘的車,大有她不出來,他們就堵在這裏不走的趨勢。
唐莘緊咬著後槽牙,牙齦隱隱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