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大結局
穆文軒依舊是在沉睡，杜雲娘還是守在床邊日夜照顧著，而小玉，看著主子日漸消瘦的身影，心裏更是難過不已，奈何自己幫不上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難過。
不同往日的是，穆家從冷清變得熱鬧起來，三位夫人姨娘紛紛從娘家趕回來，穆家的兩位少爺亦是，從分布在各地的商行趕回，隻希望跟家人共度春節。
外頭的喧嘩聲依舊，穆家人無不為大少爺跟二少爺歸來而歡喜著，漸漸的將昏迷的三少爺淡忘，甚至連膳食都忘了往他們伊蘭軒送，好在小玉會炒一些簡單的小菜，才不至於連飯都吃不上。
中午，穆庭讓家仆將為他們小夫妻定做的披風送來，小玉接手後便直接將繡著牡丹的紅色金邊披風披在杜雲娘的肩上，歎了口氣後便轉身離開，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精致的繡工將牡丹花繡的栩栩如生，穆庭像是知道杜雲娘偏愛冷色係，披風的紅不至於讓人礙眼或是引人注目，淺白色的牡丹花綻放著，跟杜雲娘白稚絕美的容顏著實相襯。
隻是現在的杜雲娘哪會在乎披風好看與否，她在乎的隻有眼前的男人，不願蘇醒的男人。
伸手替他將被子掩的高些，不然寒風糾纏著昏迷中的他，然後，她看著他的蒼白容顏，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
大紅色芙蓉帳是他們新婚的證明，屋裏的裝飾擺設還是洞房花燭夜時的模樣，隨時如此，不過是數日時間，卻像是已經過了幾年。
隨著他昏迷的天數越漸增加杜雲娘的臉色就越來越臭，再親眼看見她對小月的狠勁後穆家人無不將她視為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遇見了就像逃命般繞道走，特別是從前對穆文軒跟穆伊人特別‘照顧’的四姨娘，在那天暈倒後就沒敢再出門，深怕杜雲娘一見她就要為夫報仇。
敢接近杜雲娘的，隻有小玉跟穆庭，其他人總是要等到杜雲娘離開才敢來探視穆文軒，然後，便不再出現過，像是探視隻是意思意思而已的事情般！
這些杜雲娘都不在乎，她可以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反正她從來都在在意過，也可以不在乎他們是否真心探視穆文軒，反正他們對他總是漠視，但她不能不在乎的，是穆庭對小兒子的心。
時不時的探視，沒有多餘的話，隻是關心幾句便離開，不過這些都比那幾個姨娘要好的多，許是以前欺負他們太多，現在心虛的不敢來見她吧，她想！
不管如何，隻要他能醒來，什麼都好！
幽幽的歎了口氣，連她都數不清今天是第幾次歎氣了，床上的男人還是沒有醒，隻有那跳動的心跳才能阻止她的胡思亂想，定魂丹已經服下，可就是不見效果，有時她真恨自己為什麼不跟他學醫，至少她知道他的情況，不像現在，隻能傻傻的等著！
杜雲娘坐在床頭，輕輕地將他扶靠在自己的身上，將自己的下巴靠在他的肩上，眼裏滿是疲憊。
“每天都這樣躺著你不累嘛？醒來好不好？大夫不是說已經沒有大礙了嘛，為什麼你還沒醒來……”
紅著眼眶，杜雲娘雙手環著他的臂彎，冰涼的指尖觸碰著他的手；有時候她會想，若她愛上的是個身強體壯的人那該多少，至少現在她不會這麼擔心難過，隻是隻有她自己才知道，武功再高身體在強壯那又怎麼樣，那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隻有他，帶著濃濃的書卷氣息，有些弱勢的他，才會讓她忍不住的想要保護，才會讓她動心！
“你不是跟我說過，要跟我一起到老，一起白頭的嘛，你不能食言……”
一滴淚落在他的肩膀上，低泣聲在他的耳邊響起，杜雲娘懷中男人慢慢的睜開雙眼，在身後守護式的擁抱他的杜雲娘並未發現，知道她觸碰著的手反將她的手握住，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不要哭，我不喜歡看你哭泣，我隻想看著你笑，雲兒……”
沙啞低沉的聲音從穆文軒的喉嚨發出，難受的哽咽著，用力撐起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身上的重量壓傷她，虛弱的像是要倒下，好在杜雲娘將他扶躺在床上，這才好受些！
“你隻想看我笑，就不會這麼嚇我了……”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笑，杜雲娘現在的心情應該是喜極而泣，望著丈夫帶著淺笑的蒼白俊臉，那抹笑仿佛能抹去一切不安與難過，再也忍不住，杜雲娘傾身向前撲進他的懷中，“不要再這樣嚇我了，我快撐不住了……”
感受到懷中的小女人顫抖著，穆文軒眼裏閃著自責，多麼堅強的女人，他竟然讓她害怕成這樣，穆文軒啊穆文軒，你真是沒用啊……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不，沒有下次，誰再傷你我第一個便把她先殺了，沒有下次……”這種痛她經曆兩次就夠了，上次有蕭之水在身邊，這次，那該死的蕭之水到現在都還沒有趕來，她真怕他一睡不醒！
“好，沒有下次……”肩上的傷口泛著痛，穆文軒差點忘了自己為何而躺在這裏，他記得，小月拿著匕首像是發瘋似地朝他刺來，對了，小月……
“雲兒，小月沒事吧？”穆文軒推推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為小月擔憂著！
杜雲娘不悅的從他身上起身，不滿他一醒來便關心那個傷他的人，別開臉不去看他擔憂的表情，就怕自己忍不住的想要執行打他腦袋的衝動，“還沒死呢！”
穆文軒有些不放心，雙眼緊緊的盯著杜雲娘看，還沒死，但不代表沒受傷，她一定對小月做了什麼！
“你把小月怎麼了嘛？”
皺皺眉頭，他質問的語氣將杜雲娘惹怒，不明白他為何如此關心那個傷害他的人，口不擇言，一下沒管住自己的嘴巴，杜雲娘不爽的開口。
“這麼關心她，難不成你喜歡她不成？這也難怪，畢竟她才是她們為你選的新娘子，娶了我你很不爽是吧！”
穆文軒不敢相信，目光緊緊的盯著眼前莫名其妙生氣的妻子身上，不明白她為何會將他的話扭曲。
“看什麼看？不說話，你默認了是吧？我早就該想到的，小月的心思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不但沒有拒絕，甚至放任她來找我示威，穆文軒你什麼意思？若是想娶她你早說嘛，我杜雲娘不是會死纏爛打的人，你一句話我便會消失在你麵前，不需要你委屈的娶我……”
怒氣將她的理智摧毀，所有的話沒有經過思考便脫口而出，不去看他震驚與受傷的表情，杜雲娘閉上眼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知道自己的話的確重了些，卻又拉不下臉道歉，隻好冷著臉轉身，看也沒看穆文軒一眼，便離開臥房。
她的話真的把他傷了，兩人在一起不算久感情卻一直很好，第一次，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而且還是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穆文軒閉上眼深深的吐了口氣，人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果不其然，他永遠都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不管是在哪個方麵，他都揣測不到她的心思。
會問道到小月，他不過是希望她不要以為他而傷害到她，小月會刺傷他的原因是心智被逼得錯亂才會做傻事，會將她逼瘋的，是他穆家的人，是他們穆家欠她的，再傷害她，他會更愧疚。
愧疚，隻是愧疚而已，並沒有男女之情參雜在其中；就像她說的，小月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知道卻不回應，那是因為他已經找到今生共白頭的女子，而小月，喜歡的是他穆家三少爺的身份，而不是他這個人，就算是他這個人，也隻是他那副好看的皮囊，她喜歡的不是他的心，而他，也從沒有想過要給她什麼。
門‘咿呀’一聲被打開，穆文軒立刻睜開雙眼往外看，卻不是他想見的那個人，失落的垮下臉，躺回床上目光望著前方，沉默著！
進門的小玉將水盆放在床前的小桌子上，將手帕打濕，在將水擰幹，上前一步坐在床沿想要替他擦拭身子，隻是才想想要掀開稠被就被穆文軒阻止，不解的抬頭，對上他不再自然的目光！
“小玉，你……我自己來……”
他的話讓小玉‘撲哧’一聲笑出來，收回掀被的手，小玉歪著頭看著穆文軒，突然覺得他現在這個樣子好好笑，“三少爺不必覺的尷尬，伺候三少爺是小玉應該做的，況且雲姐姐走的時候讓小玉好好照顧三少爺呢……”
“她走了？她有跟你說去哪兒嘛？”顧不得肩上有傷，穆文軒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從床上坐起身，激動的拉著小玉問著。
小玉好笑的望著他緊張的神色，想起剛才她站在門外聽見的話還有杜雲娘麵色難看離開的神情，心裏不禁為他們吵架的原因好笑，雖然雲姐姐視她如姐妹，但這次她可不站在她那邊，小月對她根本一點威脅力都沒有，不值得他們為她而吵架！
“三少爺別著急，雲姐姐隻是出去散散心，晚些便會回來！”
小玉的話讓他鬆了口氣，身體往後倒，肩上的痛楚這才席卷而來，不禁讓他痛苦難忍，“小玉，去幫我抓些有止痛效果的藥來。”
小玉的微笑在看見穆文軒痛苦的表情後消失，皺著秀眉點點頭，將濕手帕放在水盆邊緣便轉身離開。
歎口氣，穆文軒滿腦子都是妻子負氣離開的神情，久久盤旋在他的腦海裏無法抹去，或許，他放任小月任意妄為的確傷害到她了，他一直都認為小月的話攻擊不了她，看來，他錯了……
除夕夜，人們除舊迎新，歡喜的放鞭炮貼對聯，小孩兒高高興興的穿著新衣在院子裏跑動，這些孩子雖不是穆家的，穆庭對下人一向不薄，為這些丫鬟家仆的孩子都添了新衣，還沒人發了些壓歲錢，這讓一向冷清的穆家許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窗外喧鬧聲不斷，穆文軒卻隻能通過耳朵來感染著他們的歡樂，團圓飯沒法跟家人一起，就連除夕夜的活動都沒辦法參加，重點是，他沒那個心情，因為他的娘子還沒回來！
不想還好一想穆文軒就覺得心裏嘔的很，如果知道她會吃這麼大的醋他早就跟小月劃清界限了，惹的她到現在都不回來，他的心慌慌的！
“三少爺，這是大少爺讓小夏送來的糕點，說是大少奶奶親手做的，讓你嚐嚐呢！”
小玉笑嗬嗬的將手中的那碟糕點放在床前的小桌子上，那是杜雲娘為了方便搬置這裏的。
沒有多大興趣，穆文軒隻是淡淡的瞧了一眼做的精巧的糕點，絲毫沒有被它的外表吸引而產生食欲，“放著吧，等會兒餓了我自然會吃！”
小玉哪會不知穆文軒心中所想，知道他惦記著杜雲娘，想起方才雲姐姐讓她交給三少爺的東西，低頭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