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荊離去之後,夏桃便說:“看來屈總還是很氣惱段總啊。”
攸海卻道:“換我也氣!”說著,攸海又道:“段客宜這麼做,不就是踩了屈荊的麵子嗎?”
在攸海心中,認為屈荊前來追究,並不是為了保護攸昭,而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臉麵。畢竟,老婆和他人有染,這種新聞一上,自己是一準臉上無光的。
攸海冷了段客宜幾天,就和夏桃廝混了幾天。段客宜越發氣惱,無處可以發泄,想去找攸昭抖抖威風,卻被告知攸昭已和屈荊出境度蜜月了。
他們到達了一個私人島嶼,潛水極佳的地方。隻是,攸昭也不喜歡潛水——要說啊,攸昭是一個不喜歡運動的人。屈荊沒想到攸昭這也不喜歡、那也不喜歡,明明旅遊方案的時候都說“好好好”的。
攸昭雖然心裏不喜歡,但想著這個旅遊方案是屈荊喜歡的、自己也答應了,便硬著頭皮配合。攸昭臉露笑容地戴著潛水鏡下水,但當身體浸入水裏的時候,卻忍不住打冷戰。更別說,要把頭伸進水裏了。
潛水教練看出了攸昭的僵硬,再三問道:“AREYOUOK?”
攸昭嘴唇發白地比了個OK,然後站在岸邊幹嘔。屈荊臉色發青地拖著攸昭回酒店。攸昭還一路說:“我真的可以的。”
屈荊摸著攸昭發冷的掌心,說:“這還可以麼?”說著,屈荊沒好氣地用兩條大毛巾把攸昭冰冷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又說:“小心別被風吹感冒了。”
攸昭卻說出了“旅客麵對不願意做的事情還必做”的理由:“可是,來都來了……”
屈荊沒理會,隻道:“你要是有什麼不喜歡的,一定要告訴我。”
攸昭裹在大毛巾裏,定定看著屈荊的臉。陽光下的屈荊身上沾滿水珠,閃閃發亮的,像是人魚化成了人類,健美漂亮。
“知道了嗎?”屈荊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潛水?”
攸昭仿佛被人魚蠱惑了一樣,呆呆地點頭:“嗯。”
屈荊歎了口氣,說:“你喜歡遊泳嗎?”
攸昭慚愧而誠實地說:“不喜歡。”
“那……”屈荊說,“你喜歡運動嗎?”
“嗯,不喜歡。”攸昭索性全招了,“我也不喜歡大太陽,我們趕緊回去吹空調吧。”
屈荊無奈地帶著攸昭回去酒店了。隻是發現了這一點之後,屈荊迷惑不解的說:“你不喜歡潛水?也不喜歡遊泳?甚至不喜歡陽光?那你為什麼決定來馬爾代夫?”
“蜜月來馬爾代夫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攸昭回答。
屈荊摸著攸昭的腦袋,說:“哪有這樣的說法?”
攸昭躺在床上,吹著空調,看著落地玻璃窗外過分熾熱的陽光,完全不想出門。
屈荊看透了他的心事,便說:“行,那我們等傍晚的時候再出去吧。”
攸昭卻又坐起來,說:“傍晚的出去幹什麼?”
“有個喂鯊魚的項目的。”屈荊回答。
攸昭卻搖頭:“旅客喂鯊魚?聽起來像是什麼三流恐怖片的開頭。”
“這樣啊……”屈荊便又道,“三流恐怖片確實沒意思。我們看點三X片吧。”
於是,這幾天他們就沒離開酒店,也沒曬太陽,也沒怎麼泡過海水,倒是洗了好多個澡。
對此,攸昭還是感到羞愧的,但又不免得從罪惡中感到了快樂。
這好像是攸昭很多年以來,第一次說了不喜歡什麼,就可以不做什麼。
僅僅是因為不喜歡這麼做,就能夠不這麼做——攸昭覺得自己太任性了,但又難免覺得太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