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這之前,燕歌還麵臨這一個難題:那個在街道路口的警察!現在已經是白天,燕歌知道站在哪裏執勤的,已經不再是晚上的年輕警察,而是曾經給了他莫大壓力的張警官!
清秋的早晨充斥著一股讓人心底發寒的涼意,雖然已經是早上九點,但是白芒的街道上並沒有什麼行人。
站在街道旁,燕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對麵的中年警察。對方似乎也發現了他,竟然直接轉身向他走了過來!
怎麼辦!?
燕歌站在街道邊,看著就要穿越街道中年警察,心中一陣緊張。如果被對方靠近,燕歌知道以對方多疑的性格,他今天恐怕就得在這裏暴露身份了!
看著掛在東方,如血的晨陽,燕歌透過清霧看著中年警察的眼光中,不免閃過一道寒光。雖然他不想累及其他無辜的人,但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燕歌也不介意放到一兩個阻擋在他複仇擋路上的人!
沒有人可以阻止他複仇的腳步!
透過漆黑的鏡片,燕歌看著中年警察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狠曆。
吱……
就在燕歌看著越來越近的中年警察,握緊了拳頭的時候,一聲響亮的刹車聲,在他身前響起,一個有些發胖的男子油膩的腦袋從半開的車窗向燕歌伸了出來,笑著看著燕歌道:“要車嗎?”
“呼……”看著對方滿是肥肉的臉,燕歌全身一鬆,抬頭見中年警察已經在停住了腳步,他現在已經站在了街上上,正準備橫穿街道。
“清水街!”
燕歌打開車門,弓身進入了的士中。輕聲向司機說著目的地的名字。
“好咧!”司機見燕歌坐穩,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顫抖了幾下,終於發出一聲奮鬥的聲音,向前麵奔馳而去。燕歌皺著眉頭看著的士的後視鏡,那個中年警察已經站在街道上,身體雖然沒有動,可以目光卻一直跟著燕歌所在的車上。
“真是個難纏的家夥!”燕歌看著那個矗立在霧氣中的身影,在心底歎息了一聲。摘下頭上的寬沿帽,他收回了目光。
胖司機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對著鏡子中的燕歌笑道:“你是軍人吧?”他滿是肥肉的臉上,現在綻放著非常燦爛的笑容。
胖司機很高興,今天出早車,一上路,就碰到了一個生意。更讓他欣喜的是燕歌所去的清水街,雖然也是在城北區,卻是從東到西,跨越了整個城北區,算是比較大單的生意了!
燕歌輕聲應了一聲,心裏卻疑惑對方為什麼可以猜測出他是軍人。抬頭之下,他知道了答案,在鏡子裏麵,他整個人都是筆直而坐,整個背部都是呈跨列時候一樣的僵直。在車上都保持這種坐姿的,如果不是軍人那才奇怪了。
在剛剛退伍的時候,燕歌就容易在任何的地方都保持在部隊裏麵的習慣。不過一臉的退伍生活,已經讓他洗去了大部分在部隊的時候的嚴謹。之所以現在會表現出這種不自然的坐姿,是因為他心裏非常的緊張!即使他不想承認,但是那份讓他全身僵硬的緊張感,的確在他身上存在著。
終於要去河源張家,這一條讓他日思夜寐的複仇之路!燕歌就像是一個即將上戰場的士兵一般,心中除了滿滿的興奮,就是無法忽視的緊張了。
“呼……”
燕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放鬆了全身的肌肉,萎靡著身體,斜靠在了車座上。目光散漫地看著車子不斷的前進。
“你是軍人那就不奇怪了!清水街可是有名的軍人家屬居住地,那裏的居民,大都和軍人兩字有著牽連!”高興之餘,胖司機的話也多了起來。因為這個時間街道上麵的車流不多,他繼續地自言自語地嘮叨著。
轉過一個十字路口,胖司機繼續道:“警察廳廳長張宏生的家就在清水街的後麵!你應該知道吧?他們家可是咱們清江府的第一大戶,河源張家呢!”胖司機興奮地喋喋不休著,可是抬眼見燕歌閉著眼睛已經躺在了座椅上麵,終於撇了撇嘴,沒有再說話。
燕歌並沒有睡著,隻是閉著雙眼在假寐,聽到胖司機的話,他在心底嗤笑:“第一大戶!從今以後,就不會再有河源張家了!”
知道到達清水街還有些時間,燕歌索性閉著雙眼,開始默默地運行起體內的先天內力起來。這些日子的修煉,讓他知道:他體內的先天內力,並不是不增長的,每次修煉之後,他都有種微妙的感覺:感覺丹田之中的先天內力氣息,更加渾厚了起來!
“不用找了!”燕歌帶上寬沿帽從出租車上下來,隨手丟給了胖司機一張帝國百元鈔票。然後在胖司機一臉幸福笑容中,隱身進入了旁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清水街雖然也是在城北區,可是它的繁華程度,卻並不比城南區遜色!這裏是整個清江府城區被清川江橫穿而過的城區。在清水街的盡頭,也就是清川江始入清江府城區的位置,就是清江府第一大戶:河源張家!
清水街被清川江一分為二,整條街是以水道為主進行交易,兩旁的街道,更大的作用是用來通行和休息。所有交易的項目,基本上都是在中間的清川江上進行!熱鬧的水麵,穿行著各種小船,似乎是一座水上城市。
清水街能夠如此繁榮的原因,就是因為它的水道!是整個清江府最為便利的地方!很多南下的商品,都可以直接從清川江漂流而下,然後在清水街這裏進行交易!
因為清水街並不允許車輛進入,而且就算它允許,兩旁最寬不過三米的道路,也無法讓車輛通行。所以燕歌在清水街的東麵下車的,而河源張家,卻是在清水街的西端。
扣著帽子,燕歌站在湧動的人流裏,清水街不愧為城北區最繁榮的地方,兩旁的通道都是人滿為患,中間的清川江江麵上,各種船隻更是磨頭接尾!各種吆喝交易聲,不絕於耳。
站在一個隱匿的角落,燕歌觀察著整條清水街的情形。江麵都是各種大小的船隻,並看不出什麼問題。燕歌的目光,在兩旁的通道上移動著……
通道上麵的人基本隻有兩種:一種是蹲在地上叫賣的小販,還有就是行色匆匆的行人。隻是燕歌看到了許多其他不一樣的身影:清江府警察,還有一些麵色剛毅,卻隻是站在原地,目光在人群中亂閃的男子。
讓燕歌心驚的是,整條清水街上,就清江府警察的數量,就有二十人之多!這還僅僅是燕歌目光所能夠看到的地方!而且燕歌注意到,這些警察的身上,除了佩戴傳統的警用電擊棒外,在腰間的位置,還有一點並不明顯的凸起!
燕歌心裏清楚那是手槍!一般的巡邏警察是不被允許佩戴槍支的,可是……
看著那些麵色凝重,步伐剛毅的警察,燕歌知道,張宏生的確沒有把他忘記,這種陣勢,如果是以前的他的話,還真不好對付。從對方淩厲的眼神和沒有絲毫懶散的動作上麵,燕歌知道這些警察應該都是警隊裏麵的精英人物!
張宏生在這裏可真是下了血本!
燕歌將實現從警察的身上轉移,望向了那些站在人流中,形跡可疑的人!除了身上沒有警服,沒有佩戴警用點擊棒外,這些人和警察並沒有絲毫的差別,甚至連到處張望的眼神都透露著同一種探尋之色。
竟然還有暗線!看著那些身穿便服的強壯大漢,燕歌有些心驚地在心底訝然道。他知道對方也肯定是張宏生安插在這裏搜尋他的警察!
“哼!真是一隻謹慎的狐狸!”燕歌看著街道兩旁遍布的警察,在心中冷笑道。如果他還是以前的那個燕歌,這種陣容,就算是他,也很難全身而退,更別說是去報仇了!燕歌知道,在街上都已經是這種招待,那麼河源張家的住宅的戲份,肯定更加有重量了!
沒有再過多的猶豫,燕歌趁著一撥湧入清水街的小販引起的小小騷動,幾個跨步,踏上了旁邊的一艘小敞篷船。也不理會船家疑惑的目光,徑直走進了船裏。
“去清水街河源張家!”燕歌在船蓬裏坐穩了之後,才回頭對還在抽著旱煙的船家說道。說著還把川黔遞了過去。
本來一臉疑惑的船家,在看到燕歌拿出的五十塊錢後,立刻一臉微笑地從船頭站了起來,結果燕歌手中的鈔票,笑著答道:“馬上就到!”說著用竹篙一點江岸,小船就搖晃著裏麵了江邊。湧入了清川江密集的船流中。
竹篙一點江岸,小船就搖晃著裏麵了江邊。湧入了清川江密集的船流中。
幹他們在江麵上載客這一行,並沒有一個標準的價格,完全你是靠旅人的行程的長短,然後再和船家商量價錢的問題。如果運氣好,可以的到乘客的小費。
從這裏到河源張家,最多兩塊錢就可以解決。因為隻是從街東駛到街西而已,不過幾千米的距離。可是剛才船家銳利地眼神看到了燕歌從兜裏麵掏出來的鈔票,裏麵其實這有各種零鈔,對方卻是直接遞給了他一張五十大鈔!
船家知道,燕歌是將這五十元鈔票完全給他做船費了!心中怎能不高興!得到了錢,船家似乎是為了讓燕歌感覺這錢花得值得,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手中的竹篙在他手中像是遊蛇一樣靈活,小船在密集的船流中,更是行駛如風!看得出,船家的掌船技術,的確不錯!
“大叔,這清水街的氣氛怎麼變了這麼多呀?”燕歌小心地坐在船裏,不讓兩岸的人看到他的身影,向一臉興致勃勃的船家問道。他知道他現在的實力,這些清江府警察,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他不想暴露的原因,隻是盡量地減少其他不相幹的人員被牽扯到他的複仇中來。
正在奮力撐船的船家聽到燕歌的問題,像是找到了發揮他超出船錢的力量,一邊掌著船,一邊回頭看著燕歌道:“你很久沒有來清江府了吧?”
見燕歌點頭,他才繼續笑道:“這是前幾天的事情,似乎是從清江府第二拘留所裏麵,逃出了一個死刑犯!好像是叫燕歌什麼的。為了抓捕著個死刑犯,所以現在整個清江府的氣氛都顯得比較緊張!”
見燕歌有些了然的蹙著眉頭,船家突然放低了聲音,對著燕歌一臉神秘道:“我聽說這死刑犯和警察廳廳長張宏生有仇,所以這清水街更是被清江府的警察團團保護了起來,畢竟張宏生的本家就在這裏!”
似乎是要對的起燕歌付給他的五十塊錢,燕歌雖然隻問了一個問題,可是船家卻將他所知道的情況都一點不漏地透露給了燕歌。
“你還別不信!我們這裏很多人都是相信這個說法的,你別看這清水街現在看起來風平浪靜,可是裏麵隱藏著的門道大著呢!”看著燕歌似乎有些懷疑的神色,船家有點急了。
看著燕歌臉上浮現出了感興趣的神情,船家笑道:“我天天在這裏,這條街你看著隻有三十個警察,可是還有幾十個警察都化妝了的,穿著便衣站在街頭!這還沒算在河源張家裏麵的帝國警察!”
燕歌看著一臉興奮的船家,他想要的情報都得到了,不禁在心底感歎錢是個好東西!怪不得那麼多的人為了錢,可以鋌而走險。
“嘿!到了!”就在燕歌在心底思忖著關於帝國警察的問題的時候,船身突然輕輕地顫動了一下,然後船家高興的聲音在燕歌的耳畔響了起來。
船家將竹篙放在船提上的鉤子上麵,然後將上下船用的木板搭在了江岸上,回頭看著燕歌道:“不知道你是想去河源張家,還是隻是到這裏來。如果是張府的話,你隻需要再向前麵走十來分鍾,看到最大的宅子,就是張府了!前麵沒有平坦的渡頭,所以就請您在這裏下船了。”
燕歌看著一臉殷勤的船家,坐直了身體,他知道,他這一出去,就是一場腥風血雨!深吸了一口氣,燕歌將帽子扣在了頭上,一起身,大步向船外走去。在經過船家的時候,他低沉著聲音,道了聲謝。然後也不再管其他,幾步踏上了岸。
船家本來還想和燕歌介紹一下河源張家,可是剛才他回頭看到站起來的燕歌的時候,卻啞然了聲音,整個人都癡立在原地,雙眼緊張地看著燕歌,他突然感到喉嚨很幹,什麼聲音都發不出。隻能夠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同於坐在船中隨和,毫無鋒芒的氣勢,此時的燕歌,身上充滿了一股殺伐之意!
如果燕歌身上的氣勢隻是船家的臆測的話,可是燕歌突然變得似冷忙刀鋒的雙眼,卻讓船家知道,他並沒有看錯!此時的燕歌,的確和剛才有著很大的不同,出去相同的外在,簡直是判若兩人!
“咕……”船家看到燕歌上岸後,才暗自地吞了吞唾沫。表情不自然地收了船具,一點江岸,船再次回到了江心。他看著燕歌跨步向河源張家的方向走去,不禁蹙眉在心底歎道:“河源張家作為一大世家果然不一樣,連來訪個客人都這麼特別!”因為燕歌的出手闊綽,而且特別的氣勢,他已經在心底將燕歌劃歸到了去河源張家拜訪的人群中。
燕歌此時耳力過人,船家的話雖然輕微,而且又距離他有幾十米的距離。可是他依舊一字不差地將對方的話聽得清楚,麵上苦笑,燕歌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把遮擋在頭上的帽子也從頭上取了下來,合著墨鏡放入了兜裏。
透過薄雲的微弱陽光,立刻傾瀉在了他去疤之後更加英氣的臉上。
前方幾百米處,就是河源張家的高大的宅牆,憑燕歌的目力,甚至可以看見在近三米高的院牆一隅,頂上掛了燙金大字‘張府’朱紅色的大門,兩個金晃晃的獅頭門環寂寥地掛在門上,隨著微風略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