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沛沒搭理我,起來後直接脫下自己的T恤去拿衣櫃裏的襯衫,我本能的捂眼睛,“注意點啊,屋裏還有個異性呢。”
他嘴裏發出一記輕笑,“昨晚不是都摸過了嗎,怎麼還怕看啊。”
我怔了一下,手放下來看著他利落的係著襯衫扣子,“你,你怎麼知道我……”
他沒多言語,下巴一側示意我看向床頭櫃還剩下的半瓶洋酒,“難不成你喝得。”
說著,他笑的滿含深意,“哎,占我便宜的感覺還不錯吧。”
我臉再次漲的通紅,“什麼,什麼不錯,我是為了給你退熱發汗,要不誰樂意碰你啊。”
不過說實話,他身材倒是沒說的,常煉麼,個頭本身就很顯眼了,再加上肩寬腰窄,脊背筆直,通俗來講就是現在大家常說的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我是挺樂意看的,但他這自戀的態度讓人不爽。
“還不出去。”
陸沛的手放在睡褲腰間頓了一下,“我給你放個福利?”
“誰看!”
我白了他一眼氣哼哼的就往屋外走,“我怕長針眼!”
關門的時候聽見他的輕笑聲起,“你眼神可絕對沒問題,開了我一瓶兩萬二的酒,夠準的。”
兩萬二?
我驚了一下,什麼破酒兩萬二!我翻騰半天才找到一個差不多能用的,度數根本就達不到我要求,我家隨便一瓶二鍋頭那都得是六十度的!要不我姥爺以前都說不惜的喝!
關門後我大聲的在門外回道,“那也是用你自己身上啦!我人工費還沒算呢,你要是燒死了二十二萬也救不活啦!”
喊完我也沒等他應聲就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快速的換好一身T恤短褲書包一背下樓胡亂的洗了把臉就準備就位。
來這裏待的這段時間我沒去過陸沛項目上看過,一來他沒帶我去的意思,二來我覺得蓋樓也沒什麼好看的,可這出了新鮮事兒我必須得湊湊熱鬧,還什麼綠衣大仙,一聽到我能不興奮嗎,再不濟我也是薛家新任的領堂大神啊!
而且這筆賬特別好算,昨晚陸沛發燒我幫他退熱這算是一情,今兒要是再幫到他弄好這啥綠衣大仙那就是一份,有情有份,這都是天賜良機啊。
我就不信陸沛不會感動,他感動了那感情就得跟我升溫,感情一升溫了血就好整了,妥妥的有情血啦。
想到這我居然控製不住的傻笑,我就說麼,我葆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陸沛,你完事兒了嗎,咱是不是可以出發啦。”
陸沛一身西裝滿臉幹練的開門,眼神隻在我身上頓了一下就大步的向樓下走去,“怎麼,你這是準備要跟我去郊遊嗎。”
我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半袖短褲不正常嗎,我夏天都這衣服啊,鬼祟的瞄了他臥室一眼,進門把那半瓶洋酒往書包裏一塞,回頭就顛顛的追了過去,“我沒跟你開玩笑,你帶我去吧,我會幫你的!!”
車子已經在院裏停好,他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臉上麵無表情,“我不需要你的幫助,在家等我。”
“哎!!”
我急了,把著他的車門不讓他關,“我真的會這些的,我隻是沒正式出道,我特別厲害!真的!我都對付過厲鬼!要化煞的!你聽秦森講過吧,那家夥,大戰三百回合呢。”
他有些發冷的眼神終於落到我的臉上,“他說過你是先生,是遇見髒東西時會念求雨咒的先生。”
腦子裏懵了一下,怎麼這個秦森什麼事兒都跟陸沛講啊!
“我那次是沒發揮好,真的,你相信我,我……”
“我不是不信你。”
他擰著眉頭帶著幾分不耐煩地看著我,“我隻是,危險,你明白嗎,在家待著!”
“我不!!”
我死拽著車門不拉手,“我就要去!你不帶我去我就跟你車後麵跑著去!”
他臉都黑了,咬牙看我點頭,能看出那怒火自己一直在用力的壓,“不知好歹。”
語畢,不在看我,“上來!”
我樂了,嬉皮笑臉的繞到副駕駛坐好,“你得相信我,我真的老厲害了。”
他沒搭理我,車子開出大門才擠出了一句話送給我,“通常說出這種話的都是炮灰,安全帶係上。”
我‘嘁’了一聲係好安全帶就看見他別上耳機,沒過幾秒就冷著臉開腔,“我是陸沛,不用客套,給我派一輛救護車過來,地點是北郊的荒村,對,半個小時之內要到,把神經科的許醫生帶來,保密。”
“這種事找大夫沒用的,那個楊助理不是說……”
“喂,周先生,我是陸二,您在濱城了嗎,對,我有些事想麻煩您,大概是跟動土驚倒某些靈物有關,會飛的,好,我在北郊的荒村等您,二十分鍾,沒錯,辛苦了。”
吞了口唾沫,我傻了一般的看著他,“我還以為你得叫秦森呢。”
陸沛麵不改色的斜了我一眼,眼神寫滿了你是白癡嗎。
我沒動靜了,是啊,人家培養出一個秦森隻是有備無患,又怎麼可能隻認識秦森一個先生啊,最重要的是秦森出門了,現找他也不趕趟啊。
救護車,先生,神經科大夫……
部署的還真是冷靜周蜜,幾管齊下啊,我感覺自己在陸沛身邊又矮了一頭,難怪他說不用我呢,人家認識有本事的先生,就是排號,我在陸沛這大概都排不上,人家是高門檻,而我是低起點,祛邪是小事兒麼,誰能讓我胡鬧?
我悶悶的歎了口氣,好像把事情又想簡單了,我都沒請過仙啊,要是陸沛真的由著我來,我沒搞好怎麼辦,麻煩真就大了。
“怎麼,兔子不高興了?”
我垂著眼沒吭聲,手指頭摳在一起,“我就是想幫幫你。”
感覺額頭被人用手摸了一下,他滿是不經意的開口,“心領了。”
我怔了一下,他這是在安慰我嗎?
車子開得很快,還沒等我回過神已經到了,“你在車裏等我。”
陸沛還是一貫作風,扔下一句話直接下車,我哪能坐住,看他下去我也下去了,說實在的,這荒村變化還挺大的,上次作為觀影人來的時候這裏還能看出是個村子,但現在這房子都扒的七七八八了。
我這路癡是記不清上次看電影那地兒的具體方位了,到處都是碎石亂瓦,斷壁殘垣,四周圍還停著幾台挖掘機,叉車,推土機,整個就是一個工程浩大的拆遷現場。
“陸總!陸總!!”
跟在陸沛的身後沒走幾步,楊助理就踩著碎石頭磕磕絆絆的迎了過來,也顧不上跟我打招呼,看著陸沛的整張臉還都寫滿了緊張,“陸總,按照工程分計劃今天的一項任務就是推平村東頭的房子,這個任務量不大,所以就出了兩個司機正常作業,誰知道……”
“說重點。”
陸沛繃著臉踩著嘎嘣直響的石頭隨著楊助理的指引向不遠處零星的幾座爛房子那裏走去。
“重點,重點就是推倒半麵房後老魏就不正常了,他四處亂飛啊,另一個司機老劉一看他這樣就嚇到了,給的工長老張打電話,好在老張有動工經驗,他說可能是房下有地氣被衝到了,這就直接給工程部長打的電話問怎麼辦……”
陸沛明顯不悅,“重點。”
楊助理慌得要命,“重點就是這電話後來打我這了,我就找您了,我怕事情鬧大,就讓南邊總工程那繼續開工,這邊現場就留下老魏還有另一個司機老劉以及工長老張,現在就等您拿主意,是要報警,還是……”
“這種事報警有用嗎。”
陸沛硬邦邦的扔給他一句話抬眼看向不遠處隻剩一半的房子,“那就是老魏?”
“是,就是他!你看還叫呢!”
我喘著粗氣站在原地也看了看,其實沒幾步路,就是破石頭太多,走的費勁,手搭了個涼棚仔細的看了看,隻剩一半的牆頭上還真站了一個男人。
但他不是正常站著的,他是屁股撅著,雙手像是飛機翅膀一樣朝著身後乍乍著,整個造型就像是要起飛的造型,不,如果你忽略到他的胳膊說他正在如廁也行。
陸沛沒應聲,站在那打量了一陣就要走近,“去看看。”
“哎呀,噝~”
我真想罵自己,真是笨死了,一腳沒踩實成還跪下摔了。
揉著膝蓋正要爬起來,一抬眼,直接對上了陸沛冷嚴的眼,“我看你今兒就是要找虧吃的吧……手給我。”
我苦著臉被他拉著胳膊拽起來,心裏也是各種過意不去,“我想去看看。“
他僵著臉沒說話,蹲下身看了一眼我的膝蓋,隨後直接看著楊助理開口,“有創可貼吧。”
“哦哦,有,有。”
楊助理說著就去摸兜,“我隨身帶著呢!這路不好走,容易摔。”
陸沛看都沒看我轉身就朝那個半截房子走去,“給那不知好賴的兔子貼上,最好讓她多摔個十次八次的知道什麼叫做疼!”
我沒啥脾氣,自己都覺得自己笨的可以了,楊助理翻出個創可貼遞給我,語氣些微無奈,“薛助理啊,你說你跟到這裏幹什麼啊,還穿的短褲,這裏都是破石頭爛瓦片的,一不注意就得摔,摔了就得出血,來,趕緊貼上,離那些牆都遠點,說不上什麼時候就塌了。”
嗯了一聲,我蔫蔫的貼上創可貼,抬眼的功夫卻聽見那個叫老魏的男人忽然罵上了,“讓他給老子滾!!老子不想看見他!滾!!!”
話音一落,我眼看著那個老魏飛起來了,真的是飛啊,雙腿一蹬的同時那胳膊就跟倆翅膀似得快速的在身後撲扇著直奔七八米遠的推土機而去,直到‘砰’!的一聲落到操作室的頂棚,眼睛還溜溜的冒光,“趕緊給老子滾!!”
我看的目瞪口呆的,哎呀我的媽呀,真是飛啊,
會蹦的,蹦的高的我都見過,這還能飛的倒是頭回開眼,最重要的是他還凹造型,一個貌似炫酷喝人的造型。
你說你降落就正常站著降落唄,不,他是單腿蹲著的,胳膊筆直的伸在自己的身後,脖子朝前使著勁兒,倆嘴唇不管說不說話都在上下快速的閉合,像念經似得,我當即就想起自己小時候看過的倚天屠龍記,裏麵有個青翼蝠王韋一笑,一出場就這樣的,就是這造型,一樣樣的!
難怪這個楊助理一打電話就直奔主題,這玩意兒誰看了誰不覺得驚,輕功了得啊!誰能用科學解釋出來我真是服他!
楊助理聽聲就趕緊跟了過去,“陸總,你小心啊,他力氣可大了!”
我沒多說話,一見這情形也忙著上前,走近後才發現這被拆的隻剩半間房的院裏還跪著倆男人,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一個已經嚇得臉色煞白渾身不停的哆嗦。
另一個能比他稍微強一些,一看見陸沛還有精神頭彙報情況,“陸總,您趕緊找個明白人看看吧,這不知道是得罪哪路仙兒了啊。”
陸沛的一張臉除了嚴肅沒別的表情,“他就讓你們跪著?”
楊助理在旁邊忙不迭的開口,“是啊,我都跪了好幾氣兒了,這剛才說要去給他買酒他這才讓我走的啊,陸總,您說這怎麼辦啊。”
陸沛沉了沉氣,後退了幾步抬眼看向那個已經飛到推土機棚頂的老魏,“喂!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
老魏看著陸沛的臉明顯抵觸,胳膊在身後快速的顫動並且發出紮紮的聲響,“滾!老子不想見你!滾!!我的酒呢!給我買酒那個人哪去了!上酒!!”
陸沛擰眉,“你不跟我談你跟誰談,我告訴你,如果你識抬舉,我可以給你建廟立香,但你要是不識抬舉,甭管你是哪路神明,我一概不給麵子!”
“嚇唬我?!!”
老魏登時就急了,雙腿大力的一蹬,就跟那竄天猴似得直接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