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倩倩啊!!!”
佟倩倩她媽一聽到龐旁的喊聲就從教室外跑進來,趴在窗戶那一看,下一聲沒等發出來,人就受刺激過去了。
按理說出了這麼大一熱鬧大家不得攆著攆著去看啊,但真沒有,教室裏的人誰都沒有著急跑下去,大多數,都是跟我一樣從窗台那瞄了一眼,隨即就被嚇得不敢再去看第二眼,除了樓下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我們教室,那不是一般的安靜……
佟倩倩死的太慘了,死到都沒有人敢靠前圍觀,學校的老師也都你推我搡的不敢上前,後來還是找的體育老師別著臉給她身上罩了個廢棄的窗簾,不然太鬧眼睛了,那血多都給她她腿下半跪的花草給染的猩紅一片。
作為一個旁觀者,自然沒我什麼事兒,就是看著那四大護法嚇得直哭,對了,還有那兩個之前不知道壓低聲音給佟倩倩刺激到了的男生,他們倆的臉色也不是一般的難看。
我很唏噓,倒是真沒想到佟倩倩路子這麼絕,跳樓死了,而且,還帶著孩子……
想到這兒,我激靈了一下,橫死,全屍,帶子,這是要往成事兒那奔啊,我的天啊,她這怨氣肯定大的驚人,廢了,那馬哲我要麼要是不找人弄弄怕是沒跑了。
不過我能做的,也就是在心裏施與一些人道主義同情,反正我是不可能去跟馬哲說你得去找人擺弄擺弄,不然這佟倩倩回頭肯定得找你茬兒,毛遂自薦這活我更不會幹,首先我沒去過邪,誰知道這佟倩倩多大的揍性,一旦我再給自己搭裏了呢。
說真的,就算我將來成事兒厲害了,我都不願意幹祛邪什麼的,奔錢去或者是為自己那有可能,但要我隻是做好事,那還省省吧,我這青山不抗禍禍啊,一旦沒了我燒啥啊。
學校老師開始在下麵打電話,報警,聯係醫院,反正沒人敢去動窗簾下的佟倩倩,她媽一直昏的,在校醫室直到佟倩倩被專業人員弄出來拉走都沒醒過來。
說到這裏,我真得念叨念叨,那場麵……
我真是佩服醫院救護車的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見的多了都麻木了,反正就跟擺弄動物似得扯著佟倩倩的胳膊要給她拽起來,但是她的脖子都紮透了,那籬笆尖兒還是長矛狀的,上段尖利,中段圓潤,下段又很細,不是被直上直下的那種尖銳物紮透的就很不好拔。
所以眼看著他們使著勁兒,佟倩倩那脖子還是插著不動。
當時在樓上圍觀的別班同學還在大呼小叫,那些工作人員每扯一下,她們就啊!一聲配音,聽聲就知道都替那個佟倩倩疼!
老師在廣播裏各種通知,說考完試已經結束現在立刻放學回家,但咋通知都沒用,大家雖然害怕可也不想走,趴窗戶看唄,至少想知道佟倩倩那脖子咋被弄出來!
哎呦,給那幾個救護車的工作人員累的啊,他們發現兩個人拽著弄不出,就喊來了一個警察,我絕對懷疑他們幹這行的也不是一點不懂,你說他們也不是人沒來夠幹啥要找警察幫忙呢,這裏麵的說法恐怕隻有懂陰陽道道的人才明白了。
警察氣正,屬於肩膀扛花,這樣人是不怕髒邪之物的,所以救護車的工作人員就讓一個警察站到佟倩倩的正對麵拔她的肩膀,剩下的兩個人還在一左一右的提著她胳膊,為表發力統一,嘴裏還喊上了號子!
這裏我多說一句,人不管怎麼走的,嗓子眼裏肯定是有一口氣的,但未必什麼時候吐,以前不火化,也許最後就會留著這口氣屍變什麼的。
但現在火化了,也就是吐不吐最後都成灰沒氣候了,但大多數人,是在剛死時就吐得,例如我們常說咽氣了,但這口氣並不是說她真正的咽下去,也就咽到嗓子那就過去了,興許你折騰折騰她就給吐出來了。
比方說給她換衣服的時候,或者是你抬著她的時候,說不準哪下力氣沒使對死者就把這最後一口氣吐出來了。
我們這邊土話講叫撲出來,不信可以去問醫院裏專門幹給死者換衣服這活的護工,哪個不是別著臉給換的,就怕自己正給死者穿著衣服呢,他那口氣出來撲到自己口鼻了,倒不是多不好,不要命,也就倒黴個一年半載吧。
所以這眼前的景象讓我絕對相信這救護車的人員是明白這些的,他們不正臉近距離接觸佟倩倩,那活,自然就交給外邪不侵的警察叔叔了。
別說,三個人抬就是比兩個人拽給力,隻聽他們大喊了一下一二三!那佟倩倩的脖子就被拔出來了!
有女生在尖叫,龐旁也嚇得恨不得鑽進我懷裏,我也有些惡心,拔出來是拔出來了,可是佟倩倩的脖子也要斷了,那腦袋提溜亂晃得在前胸掛著,血噴了那警察一臉,我可以確定,要不是還有點皮兒連著,她那腦袋都得掉地上……
“葆四,別看了,我受不了了,回家吧,咱回家吧!”
我點頭,也沒得看了,脖子拔出來佟倩倩就被放擔架罩上白布了,就是瞧向那不停拿紙擦臉的警察,我嘖嘖兩聲,這得多少天都吃不下飯啊。
背上書包準備回家,樓下現在倒是熱鬧上了,屍體被拉走了,大家也敢看了,一個個都圍著那鐵籬笆看著佟倩倩留下的鮮血,有些不知道她為什麼跳樓的還在互相研究著死因,有說是學習壓力大的,也有說可能是沒考好的,還有說一定是被老師給刺激到了……
我搖頭,倒是沒看到我們班的,這事兒絕對給我們全班同學都弄出陰影了。
“葆四,你說她怎麼死不好,幹嘛要跳樓啊,多慘啊。”
我歎口氣,“是慘,不過也厲害啊,排行榜中一直名列前茅的就是上吊和跳樓的了,更何況,她還是帶子的,嘖嘖……”
“啊?”
龐旁沒明白我意思,“你說什麼呢!”
我笑笑,摟住她的肩膀,“沒什麼,我意思這就不關咱們的事兒,你的任務就是學習,我的任務就是準備開啟我的暑假打工之旅!”
說著,我直接掏出手機,撥出號碼就放到耳邊,“喂,小姑啊,我葆四,嗯,我今天考完試了,合計給你打電話先報個道,還跟去年暑假一樣,一個星期後我就到位,髒活累活都我包了!”
龐旁有些驚訝的看我,“不是我姑吧。”
我點了一下頭沒等開口,就聽那邊龐旁一向好爽的小姑語氣忽然有些猶疑上了,“那個,葆四啊,胖兒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
我看了一眼龐旁的臉,“沒啊,沒事兒小姑,你有什麼不方便的你跟我講,工資沒事兒的,少點也可以。”
“不是錢的事兒,葆四,姑挺稀罕你的,不光是因為你是胖兒的好朋友,你幹活也麻利,痛快,就是姑這裏效益不怎麼好,店裏的人手夠用了,現在大家還都挺閑的呢,不用人了,你看這樣行嗎,等你寒假,要是姑緩過來了肯定第一個想著你,好不!”
我明白了,語氣盡量的輕鬆的嗯著,“好,沒事兒小姑,是我給你添麻煩了,那就先這樣,等寒假您那缺人再找我啊!”
掛下手機,我直接看向龐旁,“你姑讓你跟我講這個暑假不用我了你怎麼不早說啊,我這給她去電話她多尷尬啊!”
龐旁有些委屈的看著我,“這不是要考試嗎,我天天合計那些離心率三角函數什麼的都要瘋了,腦子裏一團漿糊,我姑說完我就忘了。”
得了,見她這樣我也不好意思怪她,這仗著高中分文理,不然她純廢了。
至少我是沒見過哪個高中生把氧十六與氧十八念成16圈,18圈,四氧化三鐵直接讀成艾福義三圈四,就她這讀法一出來,老師都蒙了,就問她初中化學大概能考多少分,她很無辜的看著老師,我忘了初中學沒學化學了……
我想化學老師背後得吐出個二三兩血出來,總之呢,凡是跟數理化有關的,那就是她死穴,就跟要她命似得,她唯一的愛好就是看小說,要不是語文曆史什麼稍微好點,三百分那都費勁,一到考試前就失眠尿頻,特別痛恨貼在年級走廊上的總榜,一路過都恨不得捂臉,我覺得她多此一舉,一年級好幾百號人她隻是靠後又不是最後,誰認識誰啊!
“算了,既然你姑那去不了,我就自己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吧,暑期學生工應該有很多地方要的,我現在又不是未成年了,姐姐可十九歲了,正兒八經的成年人!”
龐旁還是笑的不好意思,拉住我的手,“那今天先去我家,過兩天我陪著你去找,哎,對了,我有個哥,他是在影視公司工作的,我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臨時給學生做的打工的,說不定一不小心還當明星了呢!”
我搖頭跟在她的身旁去坐車,這是之前早就約好的,考完試去她家看看,她說她爸媽知道我們倆好,一直想見見我,“當明星還是算了吧,水太深,不適合咱這種沒背景的人!”
她嘿嘿的笑著,“誰說你沒背景,我家雞場要是掙大錢了那我就是你的背景!”
說起這個我還覺得挺奇怪的,這兩年我可是眼看著她從一個暴發戶姿態一點點的萎靡成一個普通學生,花錢大不大手大腳先不提,你就說她穿的衣服吧,最先她都是阿迪耐克,後來呢,一點點又變成了美邦森馬,當然,也是牌子,學生穿的很多。
最後,也陪著我去批發市場淘些樣式簡單主打便宜的雜牌衣了,可你要問她,說雞場是不是有禽流感啥的被打擊到了,她還說不是,說雞場一直都還行,但家裏總有事兒,就是留不住錢,不知道為啥。
我也沒多問,想著應該是經營不善,但是她爸媽不想跟她明說,怕她跟著著急也沒用。
她家是挺遠的,我們倆坐地鐵倒到汽車站,然後再上大巴車去到一個叫順口的地界兒,一路上我都在看著窗外,不是看別的,是沿途的大海,風很涼,刮過臉有股腥鹹的味道,很舒服。
這座城市,我最喜歡的,就是海,水生木,我想,這也是跟我命格有關。
再下車,往裏走走就有點像是漁村的感覺,對於我這種在山裏大地長大的孩子,一看見那些漁船啊,晾曬的漁網啊自然是新鮮,她拉著我的手一直在走,又打了一個小型的三輪車,再次往裏麵行駛,我不得不說,果然是遠郊,城市大,地界也廣,就這距離,夠我家去縣城的了。
不過想想也覺得正常,龐旁家是開雞場的,占地肯定大,再說,肯定有味道,在人口密集的地方也不方便。
果然,車子還沒停呢,一股若有若無的雞屎味兒就隨著海風飄進鼻子裏了,這味道我是很熟悉的,從小到大我家裏一直養雞,所以聞得還挺親切的。
“葆四,你看,那就是我家雞場!”
我下車隨著她的手指看去,不由得驚訝,不遠處有圍砌的一人高的牆,站在我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院子裏的幾趟雞房子,整個就一現代化養雞場麼,難怪龐旁最開始出手那麼大方,光看占地以及規模,龐旁都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富家千金。
“葆四,你要進去看看嗎,裏麵很幹淨的,糞便都是直接處理出來賣給人做肥料的……”
“你爸媽在那嗎。”
“沒,他們應該在家等我們呢。“
我哦了一聲,“那就先去你家吧,回頭有時間再去你家雞場溜達。”
她笑著點頭,“好。”
這附近的場子很多,應該都是養雞養鴨的,看起來還比較規整,一個場子一個大院的,龐旁也在不停地跟我介紹,說以前這裏大家都很困難,因為離海邊有點遠,打魚也沒前村方便,就在她小時候,是她爸媽率先靠養雞就發家致富的,所以村裏人也都紛紛效仿,沒幾年,規模就起來了。
他們村大多數人家都幹養殖,曾是遠近聞名的富裕村,劃分為城市遠郊後就更方便了,現在別說市裏了,就是全省,他們村的人家都有業務客戶,訂單多著呢!
我一邊聽一邊點頭,“那你父母的訂單也很多嗎。”
她應著,:“多啊,我家不但有統一養殖的肉食雞,還有散養的土雞,專門喂蟲子的,從來都不缺銷路。”
隻是說說她也有些鬱悶,“就是這些年我家事情多,好像總點背,我小學趕上非典家裏銷路很差,不過那時候村裏也總體不好,初二那年,我爸開車去送貨,結果車翻了,雞蛋都破了不說,活著的雞也跑了,萬幸我爸隻是折了腿,住院就好了,初三呢,雞場又因為線路問題發生火災,一雞房子的雞都廢了,還有我上高一的時候,家裏……葆四,你怎麼不走了。”
我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二層小樓,“這是你家?”
她點頭,“是啊,進來啊,怎麼了,是我說什麼你不高興了嗎。”
我搖頭,有些嚴肅的看著她家門口的樹,抬手指了指,“這是桑樹……”
她笑的看我,“是啊,你看都結果了,現在還沒熟透,到時候一吃滿嘴都黑的。”
我沒言語,咬牙進到她們家院子,結果又驚了一下,院裏還有一棵樹,“楊樹……”
“你怎麼什麼樹都認識啊!”
龐旁很驚喜的看著我,“我以前都不知道這是楊樹,我爸說這個樹的葉子大,招財的!”
彪吧……
我想到了什麼,又開始往他們家的後院走,果不其然,他們家的後院還有兩棵柳樹,嗬,真是教科書般的家敗例子啊。
“葆四,你來後院幹什麼啊,咱們進屋啊,是不是想上廁所,我家洗手間在屋裏了。”
我吐出一口氣,回頭看向龐旁,“胖兒,你家這些樹,都是誰讓栽的。”
龐旁有些發怔,“以前我家的鄰居陳叔啊,他對這些有研究,說是風水,我爸媽就農民也不懂,說是後院栽柳樹是有留的音,就是留根,讓我家子嗣興旺全家平安的。”
我去,這鬼話也有人信。
“你家跟這個陳叔有怨吧。”
她傻傻的搖頭,“沒啊,不,好像我小時候有點,那時候蓋雞房,跟他家爭地來著,但是後來我爸把我爺的地契找出來了,說那塊地就是我家的,然後找陳叔喝的酒,就冰釋前嫌了,我家蓋房子他們還幫忙了呢!”
蓋房子……
我抬眼看了看他們家的二層樓,想都沒想的直接往前院走,龐旁一聲聲的在後麵叫我,剛要進門,她爸媽出來了,一對很憨厚的夫婦,基本上你看龐旁就知道她爸媽她姑都什麼樣了。
“小胖兒,這是喃同學吧,真俊啊,聽說喃學習還挺好呢,是不!”
他父母說話稍微帶口音,有那麼一丟丟的海蠣子味兒,我禮貌的朝她爸媽點頭,“叔叔嬸子好,我是葆四,我可以上你家樓上看看嗎。”
龐旁爸媽不解,但笑著點頭,“成,上樓玩兒吧,胖兒照顧好喃同學啊,這丫兒怎那會長呢!”
我沒吭聲,踩著樓梯上去,到樓上後隻看向棚頂,龐旁不知道我什麼意思,還不停的讓我去她房間,我沒動,而是瞅著房梁的位置不停的挪動著腳底,等到位置找完,嘴裏默算了一下這屋財位,然後從書包掏出我舅老爺的陰陽盤,龐旁在旁邊驚訝,“這是什麼啊,我怎麼沒見你以前拿出來過?”
“先別說話。”
淡淡的扔出幾個字我就開始扭動陰陽盤,再得知財位的情況下,我要看流向,這兩年,別的不敢說,這個陰陽盤的被我玩兒的是絕對明白的,正反扭,吉門凶門都可以找,絕對是好東西,操作方便,而且還方便隨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