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的腰傷勢很重,雙腿不敢移動,哪怕是稍微的動蕩全身都痛疼難當,鐵幕咬咬牙,雙手托起她的身體,白月的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眼睛裏含著熱淚,說道:“我們這樣算不算相濡以沫?”
“算,怎麼不算,就是不能相忘於江湖。”鐵幕像是跟誰打架似的雙眼瞪得溜圓說道。
白月實在不忍心看他難受的樣子,把頭深深埋在他的懷裏,做一個鴕鳥最好。穿過那片樹林,就能看見一個破舊的房子,原來,天色發暗,白月看到的就是這座房子,並不是一個山頭,有了房子當然比山頭好,房子本來就是給人居住的。
鐵幕看著眼前的破牆殘垣,很是懷疑這裏究竟是不是還有人居住,前麵原本供行人走路的地方葉草叢生,一陣陣陰風吹來,發出瑟瑟的聲音,給人一種很荒涼的感覺,稍遠處還有看不真切的黑影,影影綽綽,好像這是一個荒廢的城堡,並不是一個大房子。
來到前麵的大門,輕輕一推就開,讓鐵幕意外的是,裏麵的裝修竟然很是富麗堂皇,上一個世紀的紅木桌椅,踩上去咚咚作響的柚木地板,色彩華麗的大幅油畫,這一切比外麵看到的情景豪華很多,鐵幕覺得頭皮發麻,身上傳來一陣陣寒意,這裏的種種情景格外詭異。
鐵幕猶豫了一下,正要退出,他寧可在野地裏呆著也不願意住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一個閃電忽然劃過天空,隆隆的雷聲傳過來,黃豆大的雨點開始劈裏啪啦砸下來,白月不由得把身體往他的懷裏湊了湊,她可能覺察出附近種種不合情理的地方,心裏隱隱有些害怕。
鐵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沒事,一座空房子而已,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
借著閃電的光亮,鐵幕看得明白,在牆角有一個大大的燭台,還有十餘支蠟燭,他把白月放在地板上,走到燭台上拿出打火機,點亮了火焰,一時間屋子裏變得亮堂堂的,鐵幕注意到,屋子裏的桌椅很幹淨,好像經常有人過來打掃一樣,這不是一座荒宅野院而是有人看護的,鐵幕鬆了口氣,有人就好,高聲叫道:“這裏有人嗎?我們避避雨,明天一早就回離開,不會打擾主人的。”
他正在四下裏尋找人跡,冷不丁聽到白月啊的一聲叫了起來,猛地回頭看去,一個銀色頭發的老嫗站在門前,麵無喜怒地看著屋子裏的一切,她臉上的皺紋密密層層的,像是用過幾十年的破抹布,不知道她有多大的歲數。
鐵幕喝道:“你是誰?鬼鬼祟祟的,是人是鬼?”
白月聽到是鬼,連忙在地板上向鐵幕這麵爬來,鐵幕急忙迎上去,把她扶著站起來,讓她坐在一張椅子裏,白月坐穩當以後,把槍拿在手裏,槍口虎視眈眈地對著老嫗。
鐵幕說完,看看老嫗並不言語,心下恍然,原來,她聽不懂漢語,看來,跟她交流還是一樁難事呢,除去臉上的皺紋,無論皮膚還是眼睛都顯示出老嫗是一個外國人的模樣。
又是一個閃電響雷,鐵幕隻覺得眼前一花,那個老嫗竟然不見了,屋子裏多了三個孩子,最大的十幾歲,最下的也有七八歲了,坐在地板上玩耍著,像是看不到鐵幕和白月兩個人似的,兀自沉醉在自己的遊戲裏。
鐵幕的手跟白月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看著眼前這一幕,那個老嫗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孩子們是怎麼出現的,半點征兆也沒有,來無影去無蹤,比傳說中的鬼魂更詭異,鐵幕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一把拉過白月手裏的步槍,衝著屋頂開了一槍,呯的一聲巨響之後,孩子們立刻消失,眼前還是空蕩蕩的大廳,隻有他和白月緊緊靠在一起,屋外是淅瀝瀝的雨聲,寒風不住從敞開的屋門透進來,兩個人不由得麵麵相覷,都被這一幕嚇呆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月更是瑟瑟發抖,拉緊鐵幕的手,半步不讓他離開,大廳的蠟燭被風吹得忽明忽暗,照的兩個人的臉色一會兒明朗,一會兒陰暗,鐵幕終於冷靜下來,說道:“聽說,有的老房子裏含有礦物質,每當天氣聚變,雷雨的天氣裏,就會出現某種幻覺,剛才的一切,一定是那種情形。”
白月拍了拍高聳的胸脯,說道:“嚇死我了,真的以為是鬼魂呢。”
她信以為真,鐵幕卻不太相信自己剛剛說過的話,他的手指一直扣在扳機上,遇到危險,第一件事就是開槍,就是真的鬼魂也要打個對穿,他比起白月來,他還沒被嚇倒,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大男人,被鬼魂嚇著了傳說出去給男人丟臉不是?
時間靜靜地過了十幾分鍾,大廳裏的氣氛越發變得壓抑,鐵幕的肚子咕嚕嚕一聲響,打破了沉默的尷尬,沒有什麼危險,隻有詭異的影子,鐵幕的膽子大起來,放下手中的槍,撫摸著白月的腰,給她活血化瘀,讓她盡快恢複行動,一個人不能行動膽子相對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