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雞飛狗跳的追逐戰(1 / 3)

第23章:雞飛狗跳的追逐戰

她的生活還是她自己的,隻要做好自己,其他的煩惱就不能侵擾她。

等她暮年之後,再想想這段生活,既有感歎亦有慶幸。

信雖然撕了,她也還是傷心的,為了不讓自己再回想以前那諸多的煩心事,便又用加倍的忙碌麻痹自己。

酒樓買下來之後重新裝飾,原本就是走富麗風格的三層小樓依著她的意思,在富麗之外又加了清雅,裏麵的菜色十分豐富,既保留了原有的出名菜色,亦有新增的各邦地域的招牌菜,價格低中高三檔都有,可謂是老少鹹宜,什麼人也能吃得起。

桌椅板凳包廂屏風等重新換了新的,力求精雅,和整座樓的風格相符,又在各處廣設花木,既能隔開空間,看起來還十分養眼,她還與城裏大戲班簽了合約,著她們一個月定期來酒樓唱兩出戲,這個戲是在二樓,隻有點包廂的客人才有幸能看到,所唱的戲目也都是戲班子裏自己人新編的,取一個新鮮有趣的意思,也符合當下的流行等。

袁嬌嬌知道,一個酒樓要想生意好,菜色實惠好吃是一方麵之外,店夥的服務態度也很重要,要其樂融融,殷勤體貼,但又不能讓客人覺得受到妨礙,太粘人而生討厭之心,店夥器物都要幹淨,上菜速度要快等等,店夥、廚師的管理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袁嬌嬌在這些的謀劃上盡心竭力,因為對這酒樓垂涎已久,是以她的謀劃也早就籌備了很久,更對這一行進行了很細致的摸索,香錦閣一開,她就已經聘好了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掌櫃,叫李開,裏麵七七八八的分派也都選定了,因此從翻新樓房到開業也算得上是十分順利。

因為香錦閣生意比較大,少不得和官府的人打交道,袁嬌嬌又聘了一個在這方麵十分拿手的管家,叫張啟,他家祖上都在蕭侯府當差的,他因是庶子,為主母所不容,因此不想依傍家裏,多在外麵做些外差,袁嬌嬌摸清了他的底細性格,又感到這個人十分的能幹,也算得上是個正直之人,便請李掌櫃將他請了來,談了一番,兩下裏也都合意,便聘他為管家。

袁嬌嬌自己住的地方自然是不需要管家的,但這個人她帶在身邊是另有用處的,她一個女子很多事不方便出頭,自然是要用他代為打理的,這樣她手下已經有了兩個掌櫃,一個瓷器鋪子的小王掌櫃,三十歲出頭,一個香錦閣的五十多歲的李開李掌櫃,還有一個管家張啟,二十七八的年紀,手下這批人也算是都正當年。

張啟下處不定,袁嬌嬌先讓他暫住在酒樓之後下人房裏,等她略略的騰出空來,換個像樣點得宅子,再重新盤點人手,將他帶在身邊,用得時候比較方便一些。

瓷器鋪子的生意袁嬌嬌忙的已經顧不過來,有什麼事也多叫元兒去替她傳話,她自己則一心撲在酒樓上,一個酒樓,接近三十個活計,加上大廚等人有四五十人了,都需要經心料理。

幸而李開是個妥當人,袁嬌嬌操心算是少一些,她還派人扮作顧客,悄悄打聽客人對香錦閣的評論,菜的鹹淡鮮香是否合北人的口味等,又經常親自試驗菜品的口味,力求讓客人吃的滿足,吃的滿意,吃的心滿意足……同時又不是很耗費她的成本……

這樣一來,她和廚師活計們相處的時候便多了,慢慢的,各方麵也就融洽了起來。

菜品上沒有問題之後,她又轉而對酒品上進行了挑選甄別,後來雍都便有一個口號,叫“天下美酒在香錦。”說的就是她這裏酒類豐富,想喝什麼樣的,什麼價位的都有。

這香錦閣的原本的定位是請客聚會或者富豪之人吃酒玩樂的地方,如今被袁嬌嬌一改,成了各種檔次都適宜的吃飯聚會清談飲酒的所在,因為物美價廉,生意看起來更比以前火爆,但實際上盈利卻不如以前多。

袁嬌嬌不想將這第一個酒樓定位的太高,雍都的達官貴人,沒有一個是她能惹得起的,她還是願意慢慢的,賺些普通人的銀錢。

當然,後來也有許多達官貴人聞名聞香而來,也就慢慢的模糊了她的這個定位了。

李開作為掌櫃,之忙碌就不必說了,張啟其實也是很忙的,各種迎來送往的事,重中之重的,袁嬌嬌一般都要用他去,而他亦要幫袁嬌嬌核算賬目等,有一日大家忙到三更天方吃飯,張啟摸著眼角的皺紋說:“當了半個月的管家,皺紋都熬出來了……”

雖然是開玩笑,但袁嬌嬌還是檢討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虐待身邊人,於是有時候有事她便和張啟替換著來,張啟看她清瘦的一個年輕姑娘還這樣能幹,又愧疚了,反而又來搶著做。

三國滅魏的仗打的如火如荼,袁嬌嬌擴張自己的生意的戰鬥打的也是如火如荼。

第一個月酒樓的收益連同瓷器店的盈利,基本上都被她用來還錢莊的錢了,也還遠遠不夠,一天她實在累得很了,和元兒泡澡,癱在那裏苦笑著說:“原本以為攤子大了來錢快,看起來就我這個散漫用錢的法子,累死累活所賺還真無多,還不如我清清閑閑的繡幾幅字賣錢又快又省事呢……”

元兒亦累的半死,聽了認真算了一算,道:“果然是這樣……”

悲劇……

袁嬌嬌覺得這一定是自己的問題,所以不僅買了許多這方麵的書來閱讀,以供參考,還經常和其他酒樓的老板談說,雖然知道他們不肯真心教授自己生意經,但多少能感覺到一點東西。

大約是因為連看帶打聽的,知道袁嬌嬌這香錦閣果然並不十分賺錢,隻是生意熱鬧而已,周圍那些酒樓老板倒不是很嫉恨她,除了剛開店的時候有人來找過茬之外,倒也還算太平,不過後來就不太平了,袁嬌嬌又麵臨了新的壓力。

忙雖然忙,也有高興的時候,比如袁嬌嬌交接的那幾個才子,聽說她開了酒樓也多來捧場,兼以後來知道了她是個女子,更稱她為“奇女子。”還有人以她為名,寫了首詩,這裏便略過不表。更有個淮西的才子在她這香錦閣喝了酒之後,趁著酒興,在她酒樓幹淨的牆上揮筆寫了一篇歌賦,讚美天下物華出京都,京都物華在香錦閣,現抄錄如下:

“秦之西都,在於雍州,實曰雍都。奉春建策,留侯演成。天人合應,以發皇明,乃眷西顧,實惟作京。於是睎秦嶺,睋北阜,挾酆灞,據龍首。圖皇基於億載,度宏規而大起。肇自高而終平,世增飾以崇麗。曆十二之延祚,故窮奢而極侈。建金城其萬雉,呀周池而成淵。披三條之廣路,立十二之通門。內則街衢洞達,閭閻且千,九市開場,貨別隧分。入不得顧,車不得旋,闐城溢郭,旁流百廛。紅塵四合,煙雲相連。於是既庶且富,娛樂無疆。都人士女,殊異乎五方。遊士擬於公侯,列肆侈於姬薑。鄉曲豪舉,遊俠之雄,節慕原、嚐,名亞春、陵。連交合眾,騁騖乎其中。”

“若乃觀其四郊,浮遊近縣,則南望杜、霸,北眺五陵。名都對郭,邑居相承。英俊之域,紱冕所興。冠蓋如雲,七相五公。與乎州郡之豪傑,五都之貨殖,三選七遷,充奉陵邑。蓋以強幹弱枝,隆上都而觀萬國也。封畿之內,厥土千裏,逴躒諸夏,兼其所有。其陽則崇山隱天,幽林穹穀,陸海珍藏,藍田美玉。商、洛緣其隈,鄠、杜濱其足,源泉灌注,陂池交屬。竹林果園,芳草甘木,郊野之富,號為近蜀。其陰則冠以九嵕,陪以甘泉,乃有靈宮起乎其中。秦漢之所以極觀,淵雲之所頌歎,於是乎存焉。下有鄭、白之沃,衣食之源。提封五萬,疆埸綺分,溝塍刻縷,原隰龍鱗,決渠降雨,荷插成雲。五穀垂穎,桑麻鋪棻。東郊則有通溝大漕,潰渭洞河,泛舟山東,控引淮湖,與海通波。西郊則有上囿禁苑,林麓藪澤,陂池連乎蜀漢,繚以周牆,四百餘裏。離宮別館,三十六所。神池靈沼,往往而在。其中乃有九真之麟,大宛之馬,黃支之犀,條支之鳥。逾昆侖,越巨海,殊方異類,至於三萬裏。”

“其宮室也,體象乎天地,經緯乎陰陽。據坤靈之正位,放太紫之圓方。樹中之華闕,豐冠山之朱堂。因瑰材而究奇,抗應龍之虹梁。列棼橑以布翼,荷棟桴而高驤。雕玉瑱以居楹,裁金壁以飾璫。發五色之渥彩,光焰朗以景彰。於是左墄右平,重軒三階。閨房周通,門闥洞開。列鍾虡於中庭,立金人於端闈。仍增崖而衡閾,臨峻路而啟扉。徇以離殿別寢,承以崇台閑館,煥若列星,紫宮是環。清涼、宣溫、神仙、長年、金華、玉堂、白虎、麒麟,區宇若茲,不可殫論。增盤業峨,登降炤爛,殊形詭製,每各異觀。乘茵步輦,惟所息宴。……合歡、增城、安處、常寧、苣若、椒風、披香、發越、蘭林、蕙草、鴛鸞、飛翔之列,昭陽特盛,隆乎孝成。屋不呈材,牆不露形。裛以藻繡,絡以綸連。隨侯明月,錯落其間。金釭銜璧,是為列錢。翡翠火齊,流耀含英。懸黎垂棘,夜光在焉。”

“於是玄墀扣砌,玉階彤庭,碝磩彩致,琳瑉青熒,珊瑚碧樹,周阿而生。紅羅颯纚,綺組繽紛。精曜華燭,俯仰如神……”

“……激日景而納光。神明鬱其特起,遂偃蹇而上躋。軼雲雨於太半,虹霓回帶於棼楣。”

“茂樹蔭蔚,芳草被堤。蘭茝發色,曄曄猗猗。若摛錦布繡,燭燿乎其陂。鳥則玄鶴白鷺,黃鵠鵁鸛,鶬鴰鴇鶂,鳧鷖鴻雁。……采遊童之歡謠,其聞香錦之名,想從而舉袂,更複邀朋而喚友……齊舉杯而歡洽,嚐鮮香與馥鬱……”

袁嬌嬌見他這首長賦寫的實在不錯,因著人抄了下來,裱糊了,就掛在香錦閣大堂正中,以為眾人賞玩,二來也顯示香錦閣的名氣。

時間匆匆,仿若白駒過隙,轉眼就到了八月份。

這期間,袁嬌嬌沒少見南陽王。

南陽王對袁嬌嬌的騷擾如下。

從在門口堵她的那一次算起,第三日的時候,他在她從詩酒會回來的路上堵著她,是一種想和解的態度,笑眯眯的似是想攜她回府。

袁嬌嬌對他視而不見,迅速的將他甩掉,南陽王想是很急,是以也沒有追趕她,匆匆的也就走了。

又隔了一日,又派人給她送來許多她在南陽王府的時候喜歡的花花草草,擺滿了她那個院子。

袁嬌嬌看著那些分量和價值都不輕的花木,深感煩惱,養這些東西是很花時間的,而她如今最缺的就是時間,送回去吧?這也太多了,招搖過市的往他那裏送,她沒那個功夫。

兩日後,南陽王又來她家門首守株待兔,這次他好像刻意打扮了,吸收了上次的經驗,他搶先一步就進了院子,對袁嬌嬌溫言撫慰,妄圖說轉她的心,當時因為天晚了,袁嬌嬌身邊隻有元兒和兩個送她們回來的、瓷器鋪子裏的活計,袁嬌嬌沒空和他歪纏,便說:“今日不得閑,有事的話改日再來找我。”

南陽王沒想到這次能得到這般態度,進步太大喜不自禁,便乖乖的走了,臨走之時對她深情的回望……

第二日他便又來了,不巧的是,袁嬌嬌又還沒回來,好容易等回來了,袁嬌嬌便見這位王爺已經自動的打開了她家的門,點上了她家的燈,還用她的毛筆在批閱公文……

這次無關人等都在院外,連元兒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什麼,一進院子就躲了,袁嬌嬌孤家寡人的麵對著南陽王,便知道凶多吉少。

果然

這次南陽王十分不客氣的關上了門,要和她說說“要事。”他有些嬉皮笑臉的將她按在了門上,開始的時候是想和她鬧著玩的樣子,誰知道鬧著鬧著他就起了性子,動了真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強吻了她,將她緊緊的匝在懷裏,匝的她差點斷了氣。

最後還是那句:“你再鬧我真惱了!”管用了,將雙眼血紅的男人從身邊推開了,她不管他什麼感受,自顧自的跑到裏間去關了房門,不理他了。

南陽王到底也是忙的,沒過多久,她便聽到他被人叫出去,走了。

這一夜真是雞飛狗跳。

又過了幾日,南陽王又來的時候,袁嬌嬌自然是門也不叫他進的,他一手扶著門,又恢複了平日的模樣,眯著邪惡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說:“心肝兒,你飛不出我的手心的……”

看到他這樣囂張傲慢的模樣,袁嬌嬌又被氣了個七竅生煙,將門一關,一句話也沒給他。

南陽王來了七八十幾次之後,袁嬌嬌覺得這個小院子真是住不得了。

因為左鄰右舍如今看她的眼神都怪異極了。

袁嬌嬌是個臉皮很薄很保守的人,見狀心裏對南陽王自然又是滿肚子的氣。

然而又無奈。

他真的不是她能對付的了得。

她酒樓開業的這一日他也來了,不過不是他本人親自來的,派了一個近侍,送了一封紅包,是一千金,袁嬌嬌忙的一個頭兩個大,根本就沒留意,後來查點這些東西的時候才發現,二話沒說立即讓元兒又給送回去了。

他這一手,讓她越發的覺得自己的生活中怕是擺脫不掉他的影子了。

開業第三日,他又來到她的小院裏,袁嬌嬌回家的時候,看到他正坐在自己家的梧桐樹下悠閑的自己跟自己下棋,元兒在一邊可憐巴巴的端著盤子服侍。

袁嬌嬌急火火的進來,看到他不由得更加上火,抿著嘴走來說:“王爺沒事就不要總來這裏走動了,王爺這樣的意思,是誠心叫我在這裏住不下去麼?”

南陽王聽了卻不溫不火,輕輕搖著手中的折扇說:“心肝兒,別忘了我說過的,八月裏可是你我的婚期,你忙歸忙,到時候本王會著人來請你的——”

說完,好整以暇的看著袁嬌嬌逐漸紅起來的臉,又眯起了眼,大約是覺得袁嬌嬌比原先黑瘦了,不大入自己的眼。

這次沒用下逐客令,大約他良心發現,見袁嬌嬌忙的嘴角起泡,便不再給她添堵,主動的拿起腳來,走了。

不過南陽王倒也有一個好處,看袁嬌嬌這樣能折騰,他倒沒說什麼,亦沒有運用自己手中的權利幹擾袁嬌嬌的生意,叫她生意做不成或者做的好的過分之類的。

袁嬌嬌的酒樓生意剛上正軌,南陽王已經來吃過了一次飯,帶著幾個近臣來吃的,當時袁嬌嬌不在,後來聽李開說了,半日不說話,末了問:“他付的錢數目可對?”

數目是對的,還給了小夥計一些碎銀打賞……

不過南陽王清閑的時候也不多,酒樓也隻來過這一次,就沒有再上門騷擾過,倒是一些年輕的富家公子,漸漸的也都喜歡來這裏吃酒聚會。

袁嬌嬌因嫌瓷器店利潤太薄,如今漸漸的將瓷器進的少了,主要賣一些精巧的插屏、屏風、香爐、寶鼎、窗花、珠簾等家居用的器物,多以精雅華貴的格調為主,也有些十分精巧但是價格不貴的,生意倒是比以前好了很多。

酒樓的生意理順了其實就不需要她天天盯著了,隻每隔幾日過去查看一下,盯一下賬目也就可以了,於是她又騰出手來整治這個瓷器店。

瓷器店離她住的地方挺遠,每日和元兒坐車過來,也十分的辛苦。

不過,看著錢莊裏的錢在一筆一筆的還上,那塊玉也贖了回來,她還是覺得忙碌的也挺值得。

這段日子街上挺亂的,因為打魏國的緣故,如今經常能見到有些回歸的兵士壓著魏國的俘虜來進獻給朝廷,也就是南陽王。

魏國人體格以粗壯為主,收到家裏做粗使的奴隸倒是很好,不過這些也就是做個樣子,魏國人那麼多,也不能都收為奴隸吧……

魏國國君沉迷酒色,但魏國根基還是在的,這麼大的一塊地域,盡管三國來攻,但因人心不齊等原因,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全部拿下,於是就會盟割地,南陽王的意思,似乎要取魏國三十座城池的意思。

三十座城池,這個胃口著實不少。

十三國,傀儡國都算在內,所有的這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十三個皇帝要會盟,地點估計不會是在魏國境內,街上的人紛紛議論,因為這十三國會盟都是君主參加,袁嬌嬌知道雲澤也一定是要去得,因此也有些留心。

又過了幾日,大軍原地駐紮待命,前線有將軍凱旋而回,議定會盟之地,就在雍都。

這這件事一傳出來,國人均沸騰了,在雍都會盟,基本上就是暗示了一個信息:天下已經以大秦國的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