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抬眼看了看大繭,若有所思地說道:“哎,時間真快,想不到幾萬年竟然一晃而逝。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老朋友。”
“什麼?你說……”奚鐮沒有聽明白,問道。
毛毛一笑,對奚鐮說,“我有辦法打開這個繭,不過要看你敢不敢冒險!”
爺爺等人來到迷陣的前方,敵人還在為剛才奚鐮的肆意胡為而懊惱。爺爺等人躲在奚鐮剛才躲避的大石後,商議作戰計劃。
“我,妹妹,妹夫,我們三個先正麵攻擊,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嘯因你趁機在周圍布上印界,事成後他們就成了一群任人宰割的甕中之鱉了,便是我們反攻的時候。冬絮你先帶著這孩子在這躲會,等印界一成,便來和我們會合,這麼好的機會,一定要讓他好好鍛煉一下。”
“嗬嗬嗬,我看不必那麼麻煩了。”表爺爺突然笑道。
眾人滿是不解地望向了他。
表爺爺指了指地上的一處血印說:“奚鐮這孩子已經替我辦好了。”
原來奚鐮剛才多長了個心眼,他一邊騎著毛毛飛奔,一邊把表爺爺在飛機上施的界印布在了戰場的周圍,他心想如果自己的超獸撐不了那麼久,那自己就隻能用這個印界困住他們了,雖然不一定成功,但總比坐以待斃好的多。
眾人聞言皆是大喜。表爺爺含笑俯下身子,環顧了一下眾人的表情,而後便把畫著血印的手,突然印在了麵前的土地上。
整個戰場就在那一刻變了,變成了一座活生生的修羅場。
直到印界形成,聯盟的人才如夢方醒,倉促應戰。亂如散沙。雖然其中也不乏高手,但在這種情況下,爺爺等人很快就掌握中盤,最後的收官,自然是在眾人的監督下,由丹永完成的。此一役自然完勝。敵方不是身死,就是被廢去法術武功,僅有幾個重傷的,也是看在被迫的緣故上才保住了性命和畢生所學,但卻要保證從此棄暗投明,永遠脫離聯盟,否則不論天涯海角,都會取其性命。
搞定外麵之後,爺爺等人又到迷陣內地毯式搜索,清除漏網之魚,所以除了依然被困在中丹迷陣裏的敵人之外,聯盟的韓國總部被徹底清洗。丹永在這一戰表現出色,不但替爺爺出了口氣,還受益匪淺,突飛猛進。
等他們凱旋而歸的時候,卻隻見毛毛陪著希若和璿妍收在大繭邊上,獨不見奚鐮,而那大繭似乎也有了些變化,右下方變大了,像是多出了一塊。
媽媽忙問:“希若,奚鐮呢?”
姐姐沒有回答,隻是看了看毛毛,又看了看大繭。
眾人的目光自然集中到了毛毛身上。
毛毛神色依舊冷漠,和原來判若兩人,眾人的注視也沒有讓他生出任何的波瀾,隻是淡淡說道:“他去救丹永的爺爺了,順利的話,今晚酉時之前就可以成功。”
“什麼?奚鐮怎麼會知道如何救人。”奶奶滿臉狐疑的問道。
“他自然不知道,當然是我告訴他的,以他現在的狀況,或許有些危險,但我卻相信他一定能戰勝自己。”毛毛說著往下大繭的右下方,眼裏滿是堅定。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那多出來的一部分竟然是奚鐮。
“他是怎麼進去的?”表爺爺走到近前,一邊仔細查看那新生的部分,一邊問道。
“蠶王曾經對我說過,他的嫡係中有三個部下可以將自己的繭和他的融合,幸好這三個蠶寶寶我都認識。雖然我不太清楚他們的cp,但是在腦中構建個三維圖還是沒問題的。所以我和奚鐮便決定冒冒險。”
大家聽後,仍是半信半疑。
希若卻說道:“是真的,我親眼看見弟弟招了條大蠶寶寶出來,然後蠶寶寶就在那個地方作繭,把弟弟一起封了進去。”說著,指了指大繭的右下。
“我們和老丹那麼多年的朋友都不知道這個秘密,你怎麼知道的呢?”奶奶問道,眼中卻滿是戒備。
雖然遭到奶奶的懷疑,毛毛卻一點也不生氣,悠悠笑道:“你們隻不過和丹晴肇是幾十年的好友,而我和蠶王卻是幾萬年的生死至交。哎,真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他!”
毛毛說完,也不顧眾人的詫異,獨自出神,似是陷入了對往昔的無限追憶之中。
眾人一片大嘩,就連媽媽這個召喚超高手,都不禁為自己的走眼而驚愕不已,沒想到毛毛居然也是獸王一級的人物。
爺爺雖在暗中親眼目睹過毛毛用獸皇之鱗施出的最後一擊,雖然也是大為驚歎,但他畢竟是武者,對獸皇之鱗了解不深,所以也就猜不出毛毛的身份。
“他就是多年前獸都一役後失蹤的獒王。”璿妍最後揭示了謎底。
眾人的反應可想而知。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了三聲響哨,兩長一短。眾人皆是一驚。大舅公(奶奶的大哥)卻是輕輕一笑:“接應我們的人到了。我看,我們還是先回金家總堂吧。”
眾人紛紛點頭,於是,一行人便和援軍回合,迅速撤離了。
在金家的總堂上,一個老者坐在族長的寶座上,但卻鐵青著臉,一言不發。似乎是在生悶氣。他便是韓國金家現在的族長金鍾正,這些天來的經曆哪能不讓他氣惱。先是自己遭暗算被俘,諸位元老因為自己而重傷,舉族受製於人,助紂為虐。而後自己的孫女親身犯險,至今生死不明,自己卻又被多年來的對頭救了。最可怕的事情是他不得不要在自己的地旁親自接見此生最不想見的兩個人。
雖然氣惱,但他畢竟是一族之長,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的。
“爺爺!”這時璿妍的聲音突然了他的耳裏。他陰沉的臉上立刻綻出了一朵笑容。的確,能夠見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平安歸來,的確是他今天唯一一件開心的事。
璿妍已經跑到了跟前,撲入了他的懷裏。祖孫倆劫後重逢,激動之處自不在話下。
“哈哈哈,老東西,看來你沒受什麼大傷嗎?我還以為……”表爺爺剛一進廳,便大開玩笑,不過話未說完,便挨了奶奶一記軟肘,吃痛不已。
“哼!你們來做什麼?我金鍾正可沒請你們!”說著板起臉來,側過臉去,不再看去。
奶奶狠狠的瞪了表爺爺一眼,然後給自己的哥哥遞了個眼神。
大舅公知機的打起了圓場:“嗬嗬嗬嗬,我說金老弟,以前的事的確是我們不好,拙妹是對不起你,不過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久了,你的氣也該消了些吧,而且現在大敵當前,我們就是縱有難解的私隙,也應暫時擯棄前嫌,精誠團結,共抗外敵。退一萬步講,咱們這些老骨頭就算不顧祖宗留下的基業,也該為小輩們著想啊。你看,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璿妍自然也想勸說爺爺,可是老頭子就是不給她一點機會。一眼也不看她。
“哼!你當我們金家那麼易欺嗎?先前遭人暗算,才會馬失前蹄,受製於人,你們的丹晴肇不也被困了嗎?現在我們全族都有了戒備,難道還怕他們嗎?何需和你們聯手。”金鍾正口氣依舊強硬。
大舅公卻不一點也不生氣,依舊笑道:“鍾正,你先消消氣。我們沒有這個意思,而且這次韓國之行,也在很大程度上依靠你們的力量。我之所以希望我們可以聯合,就是希望將我們的損失減到最小。如果我們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仙某給你賠罪了。”
金鍾正本來隻是不願在自己的冤家麵前服軟,而他的內心自然知道這次聯合的重大意義,現在仙天意的態度卻又是如此的謙恭,自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台階。若是他再不領情,怕是再也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心中已有計較,金鍾正正欲出言緩和氣氛。但卻突然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聲如洪鍾,仙天意等人皆是大喜。
“你這個不孝的東西,金家的顏麵真是要盡喪你手。”
金鍾正聞言,臉上不免露出了惶恐之色。
來人正是金鍾正的父親金玄葉,他已退位二十餘年,一直隱居在深山中的金氏密塚裏,久不入世。要不是這次家族生此變故,怕是再不會涉足人世。
金玄葉可是金家近百年來最了不起的人物,金家有如今的局麵,多半承其福蔭,他和仙天意的父親仙澤露本是生死至交,而金妻懷上鍾正不久,仙天意的母親便懷上月兒靈兒姐妹,兩人一時興起,便指腹為婚。由此可見兩家的親密關係。但也是因為這樁親事才引來了金鍾正、極無戒、月兒靈兒姐妹之間近半個世紀的恩怨情愁。
指腹為婚本是好事,不久,金家生了兒子,仙家多了一對雙胞胎姐妹,兩家皆是大喜,鍾正百日之時,仙金二人喝的大醉,仙父更是酒後承諾等他們大了,讓金鍾正自己挑選良妻。兩家雖然關山阻隔,但這三個孩子倒是時常見麵,感情自然不錯。時光飛逝,三人已近婚齡,仙家的女兒出落成才貌雙絕的少女,金鍾正亦是青年俊傑,三人相處倒也融洽。兩家都以為聯姻已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但不想卻突然生出了變故。當時正值二十年一次的天下武林英雄大會,四方武者精英彙集華山,談武論劍。他們三個年輕人雖不是武者,但卻起了好奇心,也要去見識見識,兩家的長輩也覺得應該他們出去曆練一下,多結交些朋友,於是便同意他們前往,並派人暗中保護。武林大會上,各方精英各展絕技,精彩粉呈,中土第一家的極家更是再顯王者氣概,僅僅一個不及弱冠的新秀就技驚四座,力壓全雄。這人便是奚鐮的爺爺極無戒,那個時候,極天戒不但年輕英俊,而且溫文爾雅,全不類一般的蠻夫。沒曾想仙家姐妹竟一見傾心,對他暗生愛慕。而金鍾正雖然是她們欽定的夫婿,但兩人對他卻唯有好感,全然不類男女之情。若是隻有她倆動心,到可能也不會產生太大的變化,畢竟女孩矜持,不太會也不太敢把握機會。十有八九是英雄會散,各走天涯,永難再見。或許是天命使然,誰知他們三人回去的途中不慎遇襲,危難之時,偏偏被極無戒撞上,並恰在仙家長輩之前出手相救。這雖不過是無意之為,卻撞上了有意之心。此後又是一段行程的護送,卻是脈脈情湧,時間雖短,極無戒卻對仙靈兒情種深埋。最後終於月下表白,約定三生,靈兒以荷包定情,極無戒發誓一月內必然登門提親。
果然,不出半月,極父便帶著兒子攜重聘登門求娶仙靈兒。能和中土第一家聯姻自然是莫大的好事,仙父自是喜出望外,當時便一口答應,並定下了大禮之日。但先父卻忘了曾對金家許過的女兒任擇其一的諾言。那誓言本是酒後之言,事後又無人再提,再加上極家的突然造訪,他一時忘記,到也情有可原。但是不久,金鍾正再次登門,明言希望娶靈兒為妻,仙父這才想起了當年的承諾。一時不知所措,但是已至此,唯有盡力補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遵守最先的約定,維係和金家的世交。而極家方麵,便決定把月兒下嫁。他自以為大女兒並不比小女兒差,甚至很多反而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嫁到極家也並沒有辱沒極家的地方。而且還把仙靈兒和金鍾正的婚期提前到了極家迎親之前,以免夜長夢多,這樣一來,等極家發現的時候,也已經為時已晚,向他們這樣有地位的人家自然不會大肆宣揚這樣的事情,況且大女兒的才貌定會讓對方折服。
計較已定,仙月兒自然喜不自勝,但仙靈兒卻終日以淚洗麵,不思茶飯。二老雖然心疼,但卻沒有辦法,隻希望過門之後,狀況會有改觀。但仙家的長子,也就是仙天意卻極力反對父親的這種做法,指腹為婚本就荒唐,而後父親的決定更是荒謬。他曾多次力勸父親改變主意,但仙父不但不肯,還大罵其不孝。無奈,仙天意隻好暗中給極無戒送信,告訴他真相,著他快想辦法。他雖然知道這樣做會傷害了大妹,但如果不這樣做,這四個年輕人都不會幸福的。與其如比,不若保住真心相愛的一對。而且他相信以月兒的明辨力一定會和他一起祝福靈兒的。
他本以為這件事可以和平解決,但事與願違,這件事卻招徠了延續近半個世紀的綿惱糾葛。
當時極無戒得知婚事內幕後大驚失色,立刻央父親為其做主,與仙家辯理,希望他們能維係前約。但仙父卻與極父密議,將自己的苦衷全盤托出,最後竟單膝跪倒,希望極家可以諒解,極父本就通情達理,一見對方如此赤誠,而且仙月兒並不次靈兒半分,嫁給兒子也不委屈他,更何況,他也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於是便和仙父妥協。仙父自是喜出望外。
約定達成,極父便來做兒子的工作。極無戒當時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不免年輕氣盛,不但不聽,更是認為父親為了家族的利益,拿自己的婚姻當成籌碼,於是憤然離去,徑往仙家理論,仙父閉門不見,他便在仙家門前長跪不起,希望以真心打動仙父。但仙家卻始終不肯鬆動,可憐無戒長跪十日也是惘然,而他也終於在第十一天的早上憤然離去,卻在仙家的門前留下了四字血書:“誓娶靈兒”。
金仙極三家本就是望族,他們的親事自然備受關注。極無戒這麼一鬧,擺明了是拒婚,頃刻間便傳遍界(武預術魯等組成的異能界,簡稱異界,區別於凡人的社會)內,這讓仙月兒以後如何抬得起頭來,即使她再明理,心中也不免生出怨恨來。
此事在界內鬧得沸沸揚揚,此後的一段時間裏,人們懷著不同的心境期待著事態的發展,極無戒卻銷聲匿跡了,而關於他的種種猜測此起彼伏,有的說他被父親軟禁起來,有的說他被仙家的人偷襲,重傷閉關,還有的說他心灰意冷,出家當了和尚,就連法號都編得像模像樣,還有人說,他厭惡此地,出國散心去了;更有人說,他借酒消愁,大醉後被仇家圍殲。雖然這些謠言的質量都不高,但久而久之,大家對這件事的關注就變淡了,最後所有人都隱隱地覺得這件事大概就此塵埃落定。仙靈兒婚期已至,極無戒依舊沒有半點動靜,也有人猜到他可能會搶親,但即便他是頂級武者,但要在金家和仙家的眾多高手麵前動武搶人,似乎也太不實際了,再加上在這件事上,極父態度很明確,絕對不站在兒子一邊,所以極無戒孤立無援,若是搶親無異於自取其辱,於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人們摒棄了。對於這樁婚事,仙靈兒心中雖然極為不願,但迫於父母的壓力,再加上愛郎杳無音訊,最終還是被迫出嫁。由於兩家關山遠隔,不便在一處邀請雙方的賓朋,而且鑒於安全因素,金仙兩家決定先在仙家辦完喜事,然後回韓國再辦一次喜筵,宴請男方賓朋。於是,金仙兩家全家動員,嚴加防範極無戒鬧事。俗話說,知子莫若父,極父料定自己的兒子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婚禮當天,他也親赴喜筵,以免自己的兒子闖出大禍。
就在新娘走入禮堂的時候,極無戒終於出現了。他沒有憑借自己傲人的輕功,避開兩家人嚴密的防守,而是身穿喜裝,光明正大的沿著進莊的大道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英俊的年親人,一簫一笛,奏著迎親的喜樂,在他們身後卻是由兩頭超獸扛著的花轎,一幅迎親的架勢。金仙兩家的人哪裏容得他們這般胡鬧,立刻動起手來,極無戒也不客氣,一路打進莊來,金仙兩家本來對自己的部署極有自信,但沒曾想,極無戒一行人勢如破竹,新人還沒拜堂,他便踏進了禮堂,眾人皆是大愕。再見極無戒的裝束,四座賓朋一片嘩然,他們哪裏見過一場婚禮冒出兩個新郎的。更有些不知深淺的人,更是當場起哄,金仙兩家的長輩麵子上自然掛不住了。既然搶親的人都打上門來了,他們當然不會客氣。當即出言威脅。極無戒卻也不理他們,單膝跪倒,直接向仙靈兒求婚。仙靈兒見到極無戒悲喜交加,喜的是他的愛郎終於出現了,他並沒有忘記她。悲的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就是再不肖,卻也不能跟他走了,她怎能讓自己的家族名譽掃地,成為世人的笑話,她又怎能看著金仙兩家親密無間的關係被自己撼出一道無法彌補的裂痕。她怎能讓極家和金家從此生出仇怨。她又怎能再一次地傷害姐姐的心。雖然她可以和自己心愛的男子遠走高飛,長相廝守,但她卻痛苦的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