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愛她,所以遠離(3 / 3)

一抹紅色身影一閃而出,長鞭‘啪’的一聲攔住何聰的長劍卻沒想到他會來暗招,隻聽一聲悶痛聲,董成君硬生生的肩膀硬生生的接住了何聰發出的飛鏢。

“你先給她服藥。”

梁紅玉長鞭揮灑,朝董成君扔去一個瓷瓶,然後殺紅了眼,揚鞭與何聰廝打起來。

董成君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接住瓷瓶便抱著許箏往巷子裏跑,直到院子深處,確定何聰沒有追上來後這才將懷中的人放在地上,倒出一顆藥丸便往她的嘴裏塞,隻是,許箏早已經昏死過去,藥丸根本無發吞下。

董成君慌了神,抬頭往四周張望,心一橫,走到屋簷下張開雙手接住屋簷水含在口中,然後抱起許箏便覆上她的唇將水往她的口中送。

雨水已經停住,董成君抱著渾身濕透的許箏,緊緊地擁著她,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她,久久之後,梁紅玉趕來,再看見董成君懷中的許箏後緊緊地咬著下唇,不禁紅了眼眶。

盡管心疼著她,但性格孤傲的梁紅玉還是不打算讓別人看出來。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丟給董成君,聲音冷冷的道,“吃下去,否則你一樣會死。”

董成君虛弱的朝梁紅玉笑笑,不疑有他,拔開木塞看也不看便將裏邊的藥丸吃下,然後將許箏打橫抱起,身體晃晃悠悠的往董家走去。

看著董成君的背影,梁紅擰緊了秀眉,抓著鞭子的手握的緊緊地。為什麼?為什麼她什麼時候都可以有人疼愛?

不知是梁紅玉給的要神效還是許箏本身的問題,回到董家,董成君才將許箏放到床上就見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一臉茫然的看著黑暗中的他。

“傻七,怎不不點燈?”

董成君又驚又喜,坐在床沿看著她如星般的雙眸,懸著的心這才緩緩的落到地麵。牽強的朝她笑笑,微微別開臉不讓她看見自己受傷的左頰,“蠟燭沒了,明天再讓管家拿些過來。”

“哦。”

許箏呆呆的應了一聲,然後翻了個身,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半響之後,一陣低泣聲傳到董成君的耳邊,很小聲,卻還是被他聽見了。

“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些了。”

不舍的摸摸她的發,安慰著。臉頰上、肩上的傷口越來越痛,猶如蝕骨般,脖子上的傷跟它們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才想要起身,右手便被人抓住。董成君回頭,看著黑夜中閃著淚的雙眸,歎了口氣。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傻七,你不要離開我……”

不管是渾渾噩噩還是理智不清,許箏的這句話像是炸藥般在董成君的心中爆破。董成君看著許箏,久久之後才道。

“我不走,隻是你渾身濕漉漉的,這樣會得傷寒,我去把你的衣服拿過來,我不會離開你的。”

咬著下唇搖搖頭,許箏抓著他手的手更用力,腦子根本就還沒恢複以往一樣,處於孩童般的智力。

“好,我不走。”董成君歎口氣,對於她,他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那你得答應我,先把濕衣服褪去,裹著毯子才不會得傷寒。”

點點頭,許箏拉著他的手讓他坐在床邊,一手抓著他的手一手好不扭捏的蕩著董成君的麵緩慢的脫去身上的衣物。

董成君搖搖頭,伸手取來床頭的毯子裹著她隻剩褻衣的身子,遮住她慢慢褪去褻衣的裸/露身子。讓她躺在床上,溫柔的蓋上被子,半騙半哄著,董成君好不容易才將許箏哄睡,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到屏風後方褪去濕衣物,從書案上摸索來一瓶金創藥,咬牙憑感覺輕灑在自己的傷口之上。

臉頰跟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處理,最難的是肩上的傷,五星狀的飛鏢有兩個肢已經陷入他的肉裏,別說是撒藥,隻要他動一動都痛得他撕嘴裂牙,但若是不處理,可能會更難處理。

咬牙,深深的吐了口氣,董成君揚起左手,閉上眼強忍著痛苦,一陣痛苦的呻吟響起,董成君氣喘籲籲的靠在屏風後的架子旁,痛楚在他的全身蔓延著。

同一時間,床上的人慢慢的睜開雙眼,淚水由眼角滑落,下唇被咬破,已經滲出血來。

天路魚肚白,猶如一線直牽而過。燭台的紅燭換了又換,最後就剩的殘燭化成一縷白煙被風兒吹散。

一夜未眠,許箏睜著雙眼到天亮,眼角的淚痕已經幹澀,雙眼朦朧得像被濃霧彌漫,看不見前方的路。

病態的蒼白才恢複些紅潤,許箏翻過身,目光悠悠的看著俯在床沿熟睡的董成君,那左頰上的那道傷痕,深深的揪痛著她的心。

嘴角顫動,淚光再次閃爍在眼眶打轉。傻瓜,你為什麼這麼傻?當時你若是丟下我不管,他就不會傷害你了啊……

就當她懦弱逃避,當時她的確是醒著的,隻是逃避著不敢接受而已。一夜之間全都變了,七個時辰之前他們都還好好的,隻是見過昨夜,真的是讓她看清現實了。愛情不似她想的這麼簡單,現在她終於知道,雖然愛,有些事情卻還是不得不去麵對,就像何聰的背叛。

身為女人,她自然不會笨到是有人搞鬼的都不知道,那一支箭那張紙條,是有人故意讓她到醉月去,然後看到不該看的,心計深沉,跟她有仇的人雖多,但對她敵視的女人卻寥寥無幾,頭號情敵便是心語,除了她,還有誰能爬上何聰的床?

就算知道心語是有意設下陷阱,但何聰若是冷眼拒絕心語的誘惑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終究,男人還是止不住誘惑背叛,就像何聰說的,她的心很小,容不下瑕疵。

床畔的人皺眉輕咳兩聲,許箏抬頭看著董成君熟睡的臉,坐起身伸手取來他早就準備好的衣物,藍色……

垂下眼簾看著手上的藍色流仙裙,歎口氣,好不眷戀的隨手放到床角,然後穿上褻衣小心翼翼的越過依舊熟睡的董成君赤腳走下地麵,往屏風後走去。

架子上折疊好的衣物都是淺色,顏色無非就是淡綠色淺藍色。歎口氣,許箏觸衣傷情,思及這些都是何聰派人送的,心一橫,咬著下唇撫過,最後落在最下一層,一件深紅色的外衫,猶如新嫁娘的嫁衣一樣的紅色。

從未選擇過的鮮紅,許箏隨手選了一件同色的羅裙穿上,再將外衫罩上,整理好之後走出屏風,卻再次聽見床畔的人再次咳了幾聲。皺著眉走上前,取過床上的毯子披在他的身上,不讓清晨的涼風侵到他的身體。

許是昨夜將他累壞,董成君睡得身沉,身上的傷口已經結成疤,肩上的傷比較嚴重,當她的毯子落下去的那一霎那許箏清楚的看見了他縮了一下。

將床頭的布袋打開取出一瓶雪花默特製的金創藥,許箏小心翼翼的將董成君的領口展開些,果然,血肉模糊的傷口讓許箏心一緊。淚水在眼眶打轉,許箏小聲的吸吸鼻子,拔開木塞將粉末輕輕地撒在他的傷口上。睡夢中的董成君再次縮了一下脖子,肩膀微微的顫動一下,然後別開臉繼續熟睡。

“傻瓜,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不舍的看著他的傷口,許箏憶起昨夜他跟何聰的對話。原來,他的疏遠是為了成全他們,原來,他並沒有變,他還是那個隻為別人著想的傻七,是她變了,從與何聰開始他就處處忽視他,而何聰,他跟心語早就在她之前就有關係,隻是她的出現壞了他們的相處模式罷了,心語這麼做,也隻是想要搶回屬於自己的寵愛。原來,至始至終都隻是她一個人的錯,不怪傻七,也不怪何聰,更不能怪心語。

站起身,許箏深深的看了董成君一眼,轉身,走到梳妝台前拿著木梳一下一下的梳弄青絲長發。鏡中的自己有些狼狽,紅腫的雙眼蒼白的臉色,看著連自己都忍不住別開臉。

放下木梳取來眉筆畫眉,然後撲些胭脂在腮邊抹勻,蒼白的臉色總算紅潤許多。站起身,許箏眷戀的看了床畔的董成君一眼,然後開門轉身而出。

一路往醉月走,許箏不顧路人匪夷所思的目光,對他們的指指點點聽而不聞,直到到達醉月的門口,許箏停下腳步。

抬頭望向三樓閣樓,無聲無息,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安靜。垂下眼簾踏進醉月直直的走向樓梯,然後在二樓某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回頭朝尾隨而來的小二笑笑,“麻煩你將何少請到這邊來,就說許箏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