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某於是上山懇請門內一位精通醫道的師叔,親自走了一趟,仍舊不得解。
“突然一日,事情有了轉機,九玄仙子私下找到我,問我肯否幫助練姑娘解毒,談到的內容,多有不便,在下就暫且不提,總之是有一條解毒的希望,隻是麵對一個天大的難題。
“說來慚愧,趙某雖無褻瀆之心,隻是聽聞那法子便想,若是練姑娘應允,那趙某舍卻一身修為,破門而出也要助練姑娘將所中奇毒解掉。
“隻是天不遂人願,練姑娘與在下雖然言談甚歡,卻無男女之情,縱然有九玄仙子暗助,仍舊無濟於事。”
楊逸真聽到這裏,已是臉色大變,他素知玄女門有一門合籍雙修的無上法門,可助修為提升的同時,更有妙用無窮。
“楊師弟看來定是知曉一些內情。”趙啟英見楊逸真臉色變化,微微苦澀道:“看得出來,楊師弟在練姑娘心中很有一些分量,雖然她在提到昆侖派時,總有莫名的敵意……”
楊逸真深吸一口氣,打斷道:“接下來呢?”
“後來……”趙啟英臉色陰沉起來,多有幾分憤恨之色,“我那大師伯身為大漢國師,一日在別院偶然見到了練姑娘,後來又幾番探視,一次他提議到將練姑娘遷到皇宮大內,說是那龍氣盤踞之地對體毒有清鎮之效。
“當時趙某沒有多想,由於一直僵持無法,便同意了大師伯的提議,於是秘密將練姑娘安排進了皇家內苑別府。事不多久,不知我那大師伯是何用心,巧妙安排今上與練姑娘相遇,後來事情就麻煩了。”
楊逸真聽到這裏心一沉,若是凡俗中人他倒可以不顧一切,強行解決,但涉及到玄門中人,隻怕就要另尋手段了。
“也不知我那大師伯對今上用了什麼手段,令他一意孤行,決意納練姑娘為妃……”
楊逸真一掌拍在案上,大怒:“胡說八道,練姑娘和九玄前輩豈是任由人擺布的?”
“楊師弟息怒。”趙啟英連連作揖,苦笑不已,“事情另有周折,練姑娘進宮前,九玄前輩就將她交托給了在下,說是有事暫離,這一晃就過去大半月,可至今了無音訊。
“這事情說來也甚奇,練姑娘入了西山別苑後,病情雖是穩定下來,但卻是神智恍惚,與平日判若兩人。
“我親自告知她麵臨的境況,打算帶她出宮,誰想她出乎意料閉口不言,不理不睬。如此一來,趙某束手無策,且主導此事的人乃是我大師伯……”
“趙師兄,趙啟英,楊某看錯你了。”楊逸真緩緩起身,指著趙啟英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大師伯是誰,敢欺辱我楊某的朋友,就是與你太一門為敵,我也誓不甘休!”
“慢!”看楊逸真就要不顧而去,趙啟英亂了陣腳,趕忙勸阻道:“楊師弟你聽我一言,此事另有內情,容我詳稟。”
“內情,什麼內情?”楊逸真旋風一般轉身,“你太一門師門不淨,以法術惑亂朝綱,擾亂塵世法則,胡作非為,還有什麼內情?我看是你與你大師伯有不軌之心才對!”
“楊師弟——”趙啟英勃然大怒,“你太過分了,你可以對趙某不屑,但你不可辱我師門,何況我太一門與你昆侖曆代交好……”
“那好,我倒要聽你說說什麼個內情。”楊逸真憋了一肚子火,“你的解釋若不能讓我滿意,休怪我殺入皇宮,找你大師伯算帳!”
“楊師弟好大脾氣。”趙啟英搖了搖頭,道:“你可知為何我在這鬥室加了禁製?”
楊逸真默然。
趙啟英眉宇深鎖道:“自練姑娘入宮這多日來,一直有人隱在暗處監視趙某,居心叵測,在下使盡諸般法寶,也無法找到這隱在暗中的人,想來是一個法力高深的人施了奇術。我縱然懷疑大師伯所為有疑,也無可奈何。
“大師伯這些年大力傳道,太一門外府枝葉乃有史以來最為鼎盛之時,縱然家師身為掌門真人,也不得不禮讓三分。何況家師初掌太一,根基不固,很多事情對外難以言表。
“更不巧的是,最近門中長老正合力閉關煉丹,不便出麵過問此事,這樣局麵下,師父他並不方便為此出頭,深恐導致門內動蕩,隻是吩咐我暗中調查取證,見機行事。”
楊逸真擰眉道:“難道坐看那皇帝老兒納練姑娘為妃?”
“不。”趙啟英斷然否決,“不管練姑娘對趙某如何,趙某這裏可以起誓,絕不做對不起她之事,趙某近日正感勢單力孤,楊兄來的正是時候,可以方便做一些趙某不便之事。”
“我這就進宮將練姑娘帶走,看誰敢阻攔!”楊逸真片刻也坐不住。
“楊師弟,切莫衝動。”趙啟英再次將楊逸真攔住,“大師伯趙無稽修為雖不及家師,但也遠非你我可相比。
“更何況,宮內還有數名法力高強的大內供奉,供職在大師伯旗下,須從長計議,距今上欽定佳期還有數日,實在不到那一步,趙某不想與大師伯兵戎相見。”
楊逸真深深看了趙啟英一眼:“希望你沒有騙我。”他重新坐定,再沉默一陣,突然問道:“你大師伯可知練姑娘的來曆?”
趙啟英一怔,試探道:“楊兄難道清楚不成?”
楊逸真雙目神光一閃,麵上怒氣再現:“趙兄到現在還與我打迷糊,九玄前輩既然將練姑娘交托與你,甚至有撮合成全之意,你不可能不知她們師徒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