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涕為笑,整個鼻尖都是他大衣上洗衣粉被陽光曬過的味道。
盡管我從來不認為,把對一個人的思念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是個不錯的解決方法,但是我還是點頭答好。
說是無計可施也好,反正我的內心世界再肮髒,也隻有我自己一個人能看到。
就在我移了移腦袋的同時,窗前突然出現了一抹身影,不做多想,那握成前的手就用彎曲的食指和中指敲了敲車門。
由於我的眼睛從出門開始到現在就有些化不開的霧氣,所以看不清在敲車門的人是誰,隻覺得眼熟。
是那種對視一眼,心底就犯惡心的感覺。
宋準訝異的放開了抱著我的雙手,轉身打開了車門。
頓時,冷空氣就用最快的速度,從外麵鑽了進來。
而我借著光線,終於看清楚了那人,竟然是木飛他爸。想想這都多久沒見了,自從木飛死後,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我不打算從車裏下去,即便他的目光一直透過敞開的車窗直直的看著我,像是在充滿期待等我喊那句,“木叔叔”又像是在等著我的一個交代。
但我自認為,並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我和他有聯係。
難不成是知道我現在正在救濟他,成了他的經濟來源,所以在感謝我嗎?別搞笑了。
他的目光沒有一下落在宋準身上,盡管宋準壓抑著怒氣在和他說話,他也隻是用那雙深邃無神的眼睛直線我,然後緩緩的招了招手,“薑年,你能下來一下嗎?我有話跟你說。”
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幾乎快要認為自己是產生錯覺了。他的語氣竟然是在征求別人的同意,不是耍無賴的命令。看清楚了,這個人可是木飛他爸,那個罵自己的兒子是賤骨頭,三天兩頭就揮拳頭的木碩。
天呐,難道人類出行的方式,成了倒退著走了嗎?
還是我昨晚沒睡覺,腦子壞了?
可是不管他變成什麼樣,我也對這個人禮貌不起來。
不料,我剛剛回過神,身邊的車門就打開了,抬頭看見宋準一隻手臂搭在車頂,一隻手拉著我往下走的時候,我一點也不奇怪。
他麵無表情的整理了一番我的衣服,柔聲說:“去吧,好好說話。我在裏麵的等你。”
話完,他就坐進了車裏。
我繞過轎車,漫不經心的走到木飛他爸身前。
生硬的口氣是怎麼也拿不出的禮貌,“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那人滿臉竟是滄桑的痕跡,比同齡人看上去老很多,“你在A市怎麼樣?工作順利嗎?我聽勻欣說你現在很......。”
我不屑的踢遠了腳下的石子,痞氣的冷哼了一聲,“怎麼?怕我混不好,我媽就沒錢讓你花了嗎?放心,給你那點錢還是綽綽有餘的。”
掛不住麵子的咽了咽口水,又繼續厚臉皮的說:“你小時候就跟木飛不一樣,我就說以後肯定能成才的。”
“木叔叔,你就算再覺得自己對不起我,也不用踩自己的兒子來誇我吧。再說,我那點跟木飛不一樣了?我跟他根本是一樣的人,是你看不起你的兒子,不是我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