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我為什麼恐懼與人交往?(2 / 3)

更加明確了社交恐怖的診斷。1994年DSM—IV對其診斷標準作了一些修改,提出了基準B(根據情況有時候會誘發驚恐發作),這種修改意味著在社交場合緊張是導致驚恐發作的一種類型,但是有沒有驚恐發作,不作為診斷社交恐怖症的關鍵指標。1992年國際疾病分類ICD—10也采用了社交恐怖症的診斷,這個診斷標準被全世界所認可。

實際上,日本是世界上社交恐怖症發病率最高的國家,占神經症的30%,遠遠高於歐美。日本對社交恐怖症的認識以及有關社交恐怖症的研究治療也更深入。在日本,森田正馬最早報道赤麵恐怖。1909年森田在《神經衰弱性精神病性體質》一文中將赤麵恐怖命名為在多人數場合的場所恐怖。1932年,森田教授認為這些恐怖都是在社交場合發生的恐怖,因而提出了對人恐怖症的概念,並列舉了赤麵恐怖,視線恐怖,口吃恐怖,表情恐怖,自己臭恐怖等許多常見的症狀。

森田教授認為,對人恐怖症的共同的特征是羞恥。不好意思或者羞恥是日本人際交往中經常出現的一種文化特征。

中國在1950年時,在精神醫學的用語中就有過社交恐怖的概念(指不能與人交往)被分類為神經衰弱的一種。1980年北京首次報道。1986年中國精神病分類標準第二版(CCMD—2)取用了社交恐怖(社交場麵,對人緊張焦慮)的概念,把它歸類為恐怖症的一種。比較研究發現,日本韓國、中國對人恐怖症的症狀特點為,都與身體症狀相關聯,強迫性的觀點明確,有趣的是,日本韓國對人恐怖症在同性別同年齡的人群中明顯,而中國是在異性的社交場合明顯。根據王哲的調查發現,在中國,色目恐怖的出現頻率最高,這與性相關的羞恥意識,眼神是傳遞愛的表現形式,所以自己的眼神給異性造成了恐怖。所以對人恐怖與文化明顯相關。

社交恐怖症的診斷

焦慮是一種正常的、普遍存在的人類體驗。在社交場合帶有一定水平的焦慮對個體保持正常功能是必需的,但過分嚴重的焦慮幹擾了正常功能時則成為一種心理病態狀況。

社交恐怖症大多起病於青少時期(13—19歲),在這個社交、教育與職業發展的階段,由於害怕和回避社交、工作、學習能力與社交生活能力下降。主要表現為:

①害怕被人注視與評價;

②認為別人能看出他不自然的表情與窘態;

③預計別人對他的評價是否定或蔑視的;

④對害怕的場合回避或痛苦忍受;

⑤在害怕的場合常伴有臉紅、手抖、惡心或尿頻等軀體症狀。

輕微的隻是在與人接觸交往時表現靦腆、害羞、不自然和緊張,不能充分發揮應有的交際能力。

某些病人在人多的場合便焦慮不安,盡量躲在不顯眼的地方,嚴重者則回避這類場合。

他們害怕被人注視,有人注視則焦慮不安,甚至臉紅、出汗等,因而出門總是低頭行走或避免可能被人注視的場合。

雖然與親人、好朋友相處時正常,一旦與陌生人接觸交談便緊張、焦慮不安;有些病人表現恰相反,在完全陌生人中間並不緊張,但與認識或有過接觸的人相處便特別焦慮不安,尤其害怕與權威人士晤談,即使不得已談一次話後便內衣完全濕透,當時焦慮難忍,表現極不自然,甚至張口結舌、手發顫、心悸等。

這些病人常常害怕與人目光對視,害怕自己會用所謂餘光看人。即使向病人解釋我們看東西總有一定範圍即視野,不可能使目光像激光一樣集中於某一點,病人也懂此道理,但仍害怕餘光看人。

有些人的害怕有些離奇,他(或她)感到別人的目光“特別凶惡”,“寒氣逼人”,使他(或她)特別恐懼;另有一些人則認為自己的目光會傷害別人,因而不敢看人。

有些病人可以在人多的地方停留或行動,但害怕一對一地與人相處,極力回避;還有的病人不害怕一對一的交往,但隻要有第三者在場便緊張焦慮得無法忍受。

某些病人不敢坐在教室前排,後麵有同學便尤如芒刺在背,所以總坐在最後一排。這種人有人在旁邊就不能閱讀寫字,故不敢去圖書館,也不敢在教室裏自習。有些病人甚至不能在公共廁所裏小便,有人在旁邊就排不出尿。

總之,表現是各式各樣的,但共同特點是,病人知道不應該、不必要、沒道理,可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少數病人有敏感的觀念,如常認為有人在議論他,但自己並未聽清別人說些什麼,也認為不大可能,但控製不住要這樣想,並因此而緊張焦慮不安。

社交恐怖症的診斷比較簡單,一般當患者在社交場合下出現明顯的緊張、焦慮或回避行為時便可診斷。我國的CCMD—3的診斷標準,現介紹如下:

CCMD—3有關社交恐怖的診斷標準

社交恐懼症(社會焦慮恐懼症)

【診斷標準】

(1)符合恐懼症的診斷標準;

(2)害怕對象主要為社交場合(如在公共場合進食或說話、聚會、開會,或怕自己做出一些難堪的行為等)和人際接觸(如在公共場合與人接觸、怕與他人目光對視,或怕在與人群相對時被人審視等);

(3)常伴有自我評價低和害怕批評;

(4)排除其他恐懼障礙。

社交恐懼常起始於少年期,核心症狀是圍繞著害怕在小團體中被人審視,導致對社交情境的回避。主要表現為對單一情境(如在公共場合進食、公開講話或遇到異性等),或者泛化的對(家庭圈子以外的)幾乎所有社交情境感到恐懼。病人通常伴有自我評價過低和害怕批評,可有臉紅、手抖、惡心或尿急的主訴。恐懼症狀可發展到驚恐發作。回避往往十分明顯,在極端的情況下,可導致完全的社會隔離。

日本對對人恐怖症的心理機製和症狀學特征研究比較深入,研究範圍從輕度的社交焦慮到到嚴重的閉門不出。許多學者如土居、西田、近藤、山下、笠原等都發現一些重症患者帶有妄想傾向。1980年美國精神病診斷分類標準DSM—III中提出社交恐怖概念後,許多其它國家的同行認為對人恐怖症不同於社交恐怖症。為此,1990年日本專門成立對人恐怖症研究會,組織專家製定對人恐怖症的診斷標準。其對人恐怖症的診斷標準滿足以下條件:

(1)在與人打交道時對自己的態度,行為或者身體的特征感到不協調;

(2)在與人交往的情況下表現出羞恥,困惑,不安,恐怖,發抖緊張的持續性的情感反應,感到極度痛苦;

因為(1)(2)的原因不能和他人維持良好的關係(感到不能別人接受,被人瞧不起,被人疏遠而煩惱);

(3)回避感覺痛苦的社交場合同時又對自己的行為產生抵抗情緒。

附:滿足以上診斷標準,再滿足以下3項,就可診斷為妄想型對人恐怖症。

(1)與自己身體特定的部位或者身體感覺相關,確信自己的身體有缺陷(如自己的視線,氣味醜貌);

(2)因為(1)的原因給別人造成了傷害或不愉快的妄想而且確信無疑;

(3)因為以上的症狀而確信別人逃避自己。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並沒有自己的精神病學診斷標準,他們直接應用美國和國際的診斷標準即DSM—VI及ICD—10,對人恐怖症研究會是由日本森田療法學會設立,由現任理事長北西憲二教授牽頭的,也可以說,對人恐怖症是日本精神病學界唯一一個由本國命名並專門製定診斷標準的精神科疾病。

可以看出,對人恐怖症和社交恐怖內容基本相同,但對人恐怖症包含了帶有妄想傾向的重症。美國、德國、韓國的專家也報道部分患者帶有加害妄想,中國醫科大學秦曉霞對1992—1998年六年間住院治療的43例社交恐怖症病例進行回顧性總結時發現,其中32例具有敏感性關係妄想,鍾友彬也提到大部分社交恐怖症病例存在敏感性關係妄想。而這些重症社交恐怖症患者,容易被錯誤診斷為精神分裂、強迫症等其它疾病而得不到有效的治療。因此,日本對人恐怖症的診斷標準對此類疾病的認識更深入。

附錄社交恐怖症自我測試

你是否患有社交恐怖症,得由精神科醫生來進行判定,一般可用以下的專業測試表來進行測試得知:

1、我怕在重要人物麵前講話。答:(1234)

2、在人麵前臉紅我很難受。答:(1234)

3、聚會及一些社交活動讓我害怕。答:(1234)

4、我常回避和我不認識的人進行交談。答:(1234)

5、讓別人議論是我不願的事情。答:(1234)

6、我回避任何以我為中心的事情。答:(1234)

7、我害怕當眾講話。答:(1234)

8、我不能在別人注目下做事。答:(1234)

9、看見陌生人我就不由自主的發抖,心慌。答:(1234)

10、我夢見和別人交談時出醜的窘樣。答:(1234)

記分方法:

每個問題有4個答案可以選擇,它們分別代表:1、從不或很少如此;2、有時如此;3、經常如此;4、總是如此。根據你的情況在上表中圈出相應的答案,此數字也是你每題所得的分數。將分數累加,便是你的最後得分了。

(1—9分)放心好了,你沒患社交恐懼症。(10—24分)你已經有了輕度症狀,照此發展下去可能會不妙。(25—35分)你已經處在社交恐懼症中度患者的邊緣,如有時間一定要到醫院求助精神科醫生。(36—40分)很不幸,你已經是名嚴重的社交恐懼症患者了,快去求助精神科醫生,他會幫你擺脫困境的。

社交恐懼是對自己的恐懼

社交恐懼是人類獨有的奇妙的現象,在動物世界裏,看不到這樣的現象。如果它們彼此排斥,也多半是為了生存的疆界、領地、食物與配偶,或者喜歡獨居的習性。動物這樣的排斥是朝外的,社交恐懼卻看起來是對某些人的排斥,實質上是朝內的,是自己對自己的排斥。感覺自己在他人眼裏不完美、可笑、滑稽,甚至從別人眼裏讀出自己內心的可恥、卑劣、病態,把他人正常的行為、聲音、表情看成是對自己的厭惡、藐視。站在自己對麵的人毫無察覺,社交的真正意義也消失了,他客觀上成為自我的一麵照妖鏡。一個人陷入對自己的排斥幾乎是一種無解的心理困境,這種困境會激發一種強烈的神經症衝突,伴隨明顯的緊張、恐懼、臉紅、出汗、激越、甚至逃跑。對自己的不喜歡又怎麼逃得掉呢?社交恐懼引發的內心痛苦、羞恥感、自我否定,甚至是自己憎恨會讓資深的心理專家吃驚!有時候,仿佛感覺隻有渴望死才能稍微平息那種自己對自己的憤怒。

有社交恐懼的人內心都有那麼一個超然、完美、權威的我,它用苛刻的“必須”來控製自己,當社交中稍有不完美,一種強烈的自我否定、貶低、譴責便油然而生。是誰讓人內心產生這麼強大的超我,自然是動物們不具有的文化。文化激發人對自尊、理想化自我、榮譽的過度追求,結果導致一種反向,對自己產生一種神經質的壓抑與否定。東方文化的恥感可能是造就自我排斥的重要原因之一,所以社交恐懼黃種人多,日本的心理學家幹脆把它稱為恐人症。

不過,社交恐懼還有更深層的意義,一般聰明的、敏感的、有些神經質的人容易陷入這樣的困境,而這類人恰好是具有創造力的人。正如蜂群隻需要一個蜂王一樣,自然淘汰會讓那些可能成為蜂王的蜜蜂早早被排除出局。神經症衝突是達成自我毀滅的捷徑,優秀的人經這樣的折磨變得平庸而失去競爭力。那麼自我如何解讀社交恐懼就很重要,如果你認為你的社交恐懼是一種病,你得到沮喪、病態行為和失敗。如果你解讀為我不愛社交,那麼你得到時間、知識和內心寧靜。社交是要花精力的,哲學、政治、文學、科學上有成就的人,多半是不喜歡社會的一群。

實際上,社交恐怖最核心的原因是其內心的自卑情結,我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自卑感,自卑感本身並不是變態的。它們是人類之所以進步的原因。因為我們都發現我們自己所處的地位是我們希望加以改進的。如果我們一直保持著我們的勇,我們就能以直接、實際而完美的唯一方法改進環境,來使我們脫離這種感覺。沒有人能長期地忍受自卑之感,它一定會使他采取某種行動,來解除自己的緊張狀態。如果一個人已經氣餒了,如果他不再認為腳踏實地的努力能夠改進他的情境,他仍然無法忍受他的自卑感,他仍然會努力設法要擺脫它們,隻是他所采用的方法卻不能使他有所進步。社交恐怖症患者的各種行為都可以看成是為擺脫自卑而產生的。

環境造就“人”

在社會環境因素方麵,很多資料顯示,社交恐怖症患者的發病與童年時期受到挫折以及家庭教育方式有關。

1.家庭環境以及父母的教育方式

眾所周知,家庭環境以及父母的教育方式對個人的個性形成以及心智水平的發展有很重要的影響。社交恐怖症患者的家庭環境以及父母的教育方式又是怎麽樣的呢?國內外學者對此進行了調查研究。Chartier觀察到社交恐怖與以下因素有正相關,與成人缺乏親近關係、不是長子(僅在男性中出現)、家庭裏的婚姻衝突、父母親的精神障礙史、兒童時搬家超過3次、少年時期公平待遇及兒童福利的公正、9歲前需要特殊教育、離家出走、兒童期的身體和性虐待、降級、高中輟學等。數據顯示一些童年時期的危險因素可能受到性別因素幹擾影響社交恐怖的發生。國外Swanson等人還發現,恐怖症除與家庭結構、家庭教養方式有關係外,父母文化程度以及出生次序等都與其有著密切的關係。

流行病學調查顯示家庭環境內在因素在社交恐怖的發生中扮演重要角色,如過保護、過度控製、過度批評及虐待。日本學者認為,對人恐怖症與文化有密切的關係,曾認為對人恐怖症是日本特有的“文化結合症候群”,日本對人恐怖症發病率占神經症的30%,明顯高於其他國家,發病特征也有很多差異。如其他國家男女發病率基本相同,而日本男性明顯高於女性。路英智、林雄標等人研究表明,不良教養方式,父母尤其父親對其缺少情感的溫暖、理解,過多的拒絕和否認以及有關性的煩惱是中國社交恐怖症發病的主要影響因子。

家庭成員之間公開表示憤怒、相互攻擊、矛盾重重、脫離常規的道德觀或墨守成規、追求完美,容易造成子女心理衝突,做事猶豫不決,無所適從,不利於其社會化的順利發展。父母缺乏對子女的關心、理解、信任和鼓勵,他們將會更多的表現出對事物的冷漠、忽視態度並隨著兒童的成長而發展,延續直至泛化為對周圍的人和世界產生一種不安全感,從而影響子女成年後與他人的順利交往,過多的體驗了無助、恐懼、不安全、孤獨感;父母的過分保護,阻礙了個體獨立性和社交能力的發展;父母的過分嚴厲與懲罰,往往會造成孩子做事過於拘謹和小心翼翼,唯恐做錯事而受罰,在社會交往中害怕自己的行為表現被人指責,故而把注意力盡量在避免被外界否定上,對內過於苛求自己,甚至對一些正常的欲望也產生羞恥感和自責感,對外過分渴求他人的讚譽,致使他們擔心失敗,因此在社會交往中始終處於焦慮恐懼之中,從而出現回避行為。

順其自然為所當為

森田療法是日本治療對人恐怖症最有效的心理療法。其精髓“順其自然,為所當為”符合東方文化思想。筆者曾兩次赴日本學習研究森田療法,用了八年的時間研究社交恐怖症的治療,於2008年主編,由第四軍醫大學出版社出版了《社交恐怖症的森田療法》一書,全書係統介紹了社交恐怖症的發病機製和森田療法的治療技巧。

森田療法關於神經症(社交恐怖症屬於神經症的一種)的形成機理可概括為:由於森田質性格特點,特別是疑病素質的存在,在偶然事件的誘因影響下,通過精神交互作用而形成神經症症狀。造成神經症的根本原因則在於想以主觀願望控製客觀現實而引起的精神拮抗作用的加強。

所謂精神交互作用,就是指因某種感覺,偶爾引起對它的注意集中和指向。那麼,這種感覺就會變得敏銳起來,而這一敏銳的感覺又會越來越吸引注意進一步固定於它。這樣一來,感覺與注意彼此促進,交互作用,致使該感覺越發強大起來,這種精神活動過程就是精神交互作用的過程。

因此,如果說疑病素質對神經症的發病具有決定作用的話,精神交互作用則可以說是對神經質症症狀的發展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根據森田的病理理論,森田提出了針對性的治療原理與方法,療法的著眼點在於陶冶疑病素質,打破精神交互作用,消除思想矛盾。其治療原理可概括為兩點:

1.順應自然

森田認為,要達到治療目的,說理是徒勞的。正如從道理上認識到沒有鬼,但夜間走過墳地時照樣感到恐懼一樣,單靠理智上的理解是不行的,隻有在感情上實際體驗到才能有所改變。而人的感情變化有它的規律,注意越集中,情感越加強;聽其自然不予理睬,反而逐漸消退;在同一感覺下習慣了,情感即變得遲鈍;對患者的苦悶、煩惱情緒不加勸慰,任其發展到頂點,也就不再感到苦悶煩惱了。因此,要求患者對症狀首先要承認現實,不必強求改變,要順其自然。

什麼叫順其自然呢?森田把它看作是相當佛禪的“頓悟”狀態。所謂“頓悟”,就是讓患者認識並體驗到自己在自然界的位置,體驗到對超越自己控製能力的平常的事,看得很嚴重而產生抗拒之心,結果使自己陷入了神經症的旋渦。這就與上述規律的第四條及第五條相符合,即由於集中注意於令其感到厭惡的情感,並不斷壓抑這種情感而使之受到強化,經多次反複而培養起他對人極度恐懼的體驗,而這一過程又違背了上述第一、二條規律。因此,要改變這種狀況就需要使患者認識情感活動的規律,接受自己怕情感,不去壓抑和排斥它,讓其自生自滅,並通過自己的不斷努力,培養積極健康的情感體驗。

⑴要認清精神活動的規律,接受自身可能出現的各種想法和觀念。神經質患者常常主觀地認為,自己對某件事物隻能有某種想法而不能有另一種想法,有了就是不正常或者不道德的,即極端的完善欲造成了強烈的劣等感。要改變這一點,就得接受人非聖賢這一事實,接受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存在邪念、嫉妒、狹隘之心的事實,認識到這是人的精神活動中必然會出現的事情,是一個靠理智和意誌不能改變和決定的;但是否去做不理智的事情,卻是一個人完全可以決定的。因此,不必去對抗自己的想法而需注意自己所采取的行動,同時,還要認清精神拮抗作用,從心理上放棄對對立觀念的抗拒,認識到人有對生的欲望和對死的恐懼兩種相互對立的心理現象,並接受這種心理現象,而不必為出現死亡的恐怖而恐懼不安,也不必擯除這些令人恐懼的念頭,使自己陷入激烈的精神衝突之中。

⑵要認清症狀形成和發展的規律,接受症狀。神經質症患者原本無任何身心異常,隻是因為他存在疑病素質,將某種原本正常的感覺看成是異常的,想排斥和控製這種感覺,使注意固著在這種感覺上,造成注意和感覺相互加強的作用,即形成精神交互作用。這是一種惡性循環,是形成症狀並使之繼續的主要原因,認清這一點,對自己的症狀采取接受態度,一方麵不會強化對症狀的主觀感覺;另一方麵,因為不再排斥這種感覺,而逐漸使自己的注意不再固著在症狀之上,以這樣的方式打破精神交互作用使症狀得以減輕直至消除。比如:對人恐怖患者見人臉紅,越怕臉紅,就越注意自己的表情,越注意越緊張,反而使自己臉紅的感覺持續下去了,相反,接受臉紅的症狀,帶著“臉紅就臉紅吧”的態度去與人交往,反而會使自己不再注意這種感覺,從而使臉紅的反應慢慢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