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抬起眼深深地看了華國公一眼,笑容愈發燦爛了起來,“華國公隻怕不知曉,夏國悄悄潛入了士兵駐紮在麒麟山上的時候,我與王爺曾經上山探過,那日,正好聽見了華國公與七王爺,說了一些不該說的東西……”
華國公麵色頓時便變得慘白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那時他便已經知道了。”
說完,又看向雲裳,眼中帶著幾分不喜,“你既然已經知曉他的身份,有為何還要死皮耐臉地嫁給他?你的身份,於他並無裨益。”
雲裳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水中的浮沫,嘴角一直噙著淡淡地笑意,“華國公有一件事情卻是說錯了,並非是我死皮耐臉要嫁,是王爺親自求了父皇要娶。而且,你怎知我於他並無裨益?華國公隻怕是老糊塗了,莫非對王爺而言,娶一個隻會繡個荷包的大家閨秀便是最好的?嗬……”雲裳喝了一口茶,猛地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本王妃尚有要事在身,便不陪華國公喝茶了,如今涇陽有些亂,戰亂未定之前,華國公便還是呆在營中吧,本王妃自會留幾個人來服侍國公,若是有什麼需要便與他們說便是了。”
華國公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見雲裳果真轉身便要走,連忙站起身來怒斥道,“你…目無尊長……是想要將我軟禁在這營中?死丫頭,信不信我讓洛輕言休了你!”
雲裳聞言,腳步頓了頓,華國公見狀,以為她怕了,眼中便升起幾分得意來,卻聽見雲裳的嗤笑聲傳來,“嗬!莫說靖王如今還是寧國的靖王,即便他不是了,也不會聽你的話休了我的,瞧著他如今身陷險境,卻還這般悠閑,置身事外,你是不配外祖父這個身份的。”說著便推開營帳的門,走了出去。
營帳之中,華國公跺了跺腳,“死丫頭!”在營中來來回回走了兩圈,卻又突然停住了腳步,嘴角帶著幾分苦笑,“是啊,我確實是不配外祖父這個身份的。”頓了頓,又喃喃道,“這死丫頭與他的脾性倒是十足的像,而且,也挺聰明的。”說著便眯了眯眼,又坐回了椅子上,幽幽歎了口氣。
“王妃,營中敵軍已經死傷三萬八千人,降了一萬二千人,糧草已經燒毀,隻留下了九千擔。”副將低聲道。
雲裳點了點頭,“做得好,走,撤兵。”
回到駐營地的時候,淺音正在營中等著,見雲裳進來,便急忙接過雲裳遞過來的大氅,笑著道,“奴婢聽見聲音便知曉是王妃回來了,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樹枝和青鹽也都備好了,王妃這兩日都沒怎麼睡,先去洗個熱水澡休息會兒吧,奴婢聽擎蒼先生說,王妃回來了如今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做,至少也得等著天亮之後,援兵來了之後才能夠行動,趁著還有兩個時辰,王妃先睡會兒吧。”
雲裳也確實累得厲害,便點了點頭,轉身繞過屏風,脫了衣裳坐到浴桶之中,舒服地籲了口氣,心中微微放下心來,她是得先歇會兒,明日,夏軍知曉糧草被毀之後,隻怕便會朝山上發起進攻了,拖下去於他們十分不利,想必柳吟風慣會算賬,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明日還得早早地起,希望援軍早些到。
雲裳心中想著,卻靠在浴桶之上,便睡了過去。
淺音見雲裳進去了許久一直不曾出來,屏風後也沒有了聲音,便急忙繞了過去一瞧,便瞧見雲裳靠著浴桶閉著眼,腦袋往旁邊偏了偏,分明是睡著了的模樣。淺音呆了呆,便急忙上前將雲裳抱了出來,擦幹了身子,又換上了幹淨的裏衣,才給她蓋上了被子。
隻是,睡了剛一個多時辰,外麵便傳來了求見聲,帶著幾分急切,“王妃可是醒了?”
淺音急急忙忙將人放了進來,才繞過屏風去看,卻見雲裳已經睜開了眼,嗓子啞啞地開了口,“怎麼了?”
“夏軍發起進攻了,今日風向突變,吹的北風,夏軍便點了火,火倒是沒有燃起來,隻是卻起了濃煙,濃煙被風一吹,便入了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