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帶著軍隊到了夏軍渡河口的附近,小心翼翼地接近著渡河口,渡河口的涇河河麵上漂浮著許多木筏子,一一用繩子穿了起來,約摸有幾十米寬的模樣。雲裳沉吟了片刻,等著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便叫來了可調用的所有暗衛,約摸幾百人,全數下了水,朝著那木筏搭成的橋潛了過去。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渡河口附近偶爾有巡邏的士兵打著火把經過,隻是卻並未留意水中的動靜,雲裳借著那火把微弱的燈光瞧見那水中的木筏子搭成的橋漸漸散了開來。
雲裳眯了眯眼,轉過身帶著大軍朝著涇陽城外的原本夏軍駐紮的營地走去,她已經命人打探過了,夏軍的糧草是放置在城外的大營中的,如今營地中,隻有五萬駐軍守著。
營地之中倒是燈火通明,雲裳眯了眯眼,揚起手,大喝了一聲,“點起火把,殺!”
火把便被點了起來,蜿蜒的大軍便出現在了雲裳身後,身後士兵聽見雲裳的話,便朝著夏軍大營衝了過去,一片喊殺聲響了起來,伴隨著刀槍交接的聲音。
過了會兒,暗衛一個個濕著衣裳回來了,“王妃,屬下們已將河上的浮橋盡數毀掉了。”
雲裳微微一笑,眼中乍然出現一道亮光,“好!如今還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們,營中的糧草,留一些,夠我們吃個三日的便可,其餘的盡數燒掉!”
暗衛紛紛領命,朝著夏軍大營飛身而去。
雲裳抬起手,攏了攏鬢角被夜風吹起的發絲,心中總算安定了幾分,後麵的援軍應當用不了多久也要到了,到時,定要讓夏侯延與柳吟風後悔這次的決定。
正想著,便突然聽見一聲大喝,“住手!”聲音有些蒼老,卻帶著十足的威嚴,似乎用了幾分內力,送到了眾人耳中,“惠國公主可在軍中?夏國華國公求見!”
雲裳瞧見營中漸漸有火光亮了起來,心中愣了愣,才想起,華國公確實在涇陽大營中,隻是為何竟然沒有跟著夏侯延一同在涇河對岸,卻在這營中。
沉吟了片刻,不管如何,華國公總歸是靖王的外祖父,她既然是靖王妃,為了給靖王留一條後路,也不能太過難為他。便揚聲道,“好!停手!”
交戰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雲裳瞧見交戰的士兵漸漸分了開來,從營中走出一個紫衣人,頭發花白,身姿卻仍舊挺拔,應當便是華國公了。
雲裳從馬上翻身而下,朝著華國公走去,在離華國公尚有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微微拱了拱手,“華國公別來無恙?”
華國公笑了笑,笑容中卻帶著幾分苦澀,雲裳卻無暇想他為何這般表情,隻淡淡地看了華國公一眼,又道,“既然華國公相邀,那我便與華國公一同去營帳中坐一坐吧。”說著便抬了抬手,讓身後的暗衛止步,便上前兩步,走到了華國公身邊。
華國公轉過身,看了眼起火的地方,微微蹙眉,卻沒有說什麼,轉身便帶著雲裳朝著營帳中走去。
進了營帳,華國公才在上位坐了下來,“惠國公主請坐。”又看了眼雲裳的男裝打扮,“一個女兒家,卻要做男裝打扮,成何體統。”
雲裳微微一笑,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瞧見旁邊的椅子上擺著茶水和茶杯,便自顧自的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道,“我如今已經與靖王成親,華國公叫我一聲王妃便好。”她可是還記得,在皇城的時候,她還未與靖王成親,華國公專程來靖王府上明裏暗裏地暗示著她的身份配不上靖王,隻是如今她卻終究已經成了靖王妃,自然得說來膈應膈應他。
華國公果真愣了一愣,才道,“王妃好膽識,孤身一人便進了營帳,便不怕我突然發難殺了你?”
雲裳聞言哈哈笑了片刻,“華國公若是想要王爺從此更恨你幾分,在不搭理你,你便盡管殺了我便是。”
華國公聞言,微微一動,手不經意間打到了放在一旁的茶杯,發出“嘭”的一聲響,“你知曉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