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知道了會很開心,趕過來對他關愛有加,沒想到等來的是閆副總。閆副總用他一貫的苦口婆心向她講了孩子生下來的幾十種不良影響跟後果。不管閆副總怎麼煞費口舌,她還是堅持一定要生下這個小生命,這是他們愛情唯一的見證,也是以後她唯一的依靠。當然李家不用認他(她),小靜會自己撫養他長大,如果李家輝不想他知道,她不會向這個孩子透露半句關於生父的事情,她對著閆副總發了誓。閆副總好說歹說實在說服不了隻能灰溜溜地回去複命。
回去之後,李家輝肯定是大發雷霆,閆被罵得狗血臨頭,說女人的話也信,現在是說不用他管,但是等到小孩出世後,金牌在手,到時候她要怎麼要什麼都得滿足她。主動權完全在女人手上了。所以說商家永遠考慮的是利益問題,老板考慮的永遠是主動權的問題。他問了小孩已經多少個月,閆告訴他已經七個月有餘了。這更加堅定了他一定要完全斷絕後患的決定,因為已經沒有時間再拖了,他必須把之前浪費時間給彌補回來,他下了死命令給閆助理,不管他用什麼辦法,總之一定要處理掉這個未誕生的小孩。不惜一切代價!
閆助理沒辦法隻能再找小靜溝通,但是小靜心意已決是不可答應的,況且也已經七個月了。
但是她忽略了姓閆的溜須拍馬的決心和心狠手辣的手段,在閆助理的巧妙安排下,他告訴小靜既然你這麼堅持,李總也心軟了,畢竟是自己的骨肉。但是懷孕這麼久也沒做一下全方位係統地檢查,為了小孩和母親的健康,李總安排了一次全身的體檢還有安胎治療。小靜開開心心頂著大肚子就跟閆去了。本以為安排的是人民醫院之類的大醫院,沒想到隻是個不大的小型症療機構,她問了閆助理,但是閆助理告訴他畢竟李總名聲在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語還是來這家指定的醫院比較保密和安全。她也就信了。她都完全沒注意到姓閆的眼睛已經露出了狐狸的凶光。
經過簡單的一輪檢查,醫生給了她幾個藥片,吩咐服下,十分鍾後再做進一步檢查。她想都沒想就按照吩咐服下了。
幾分鍾後肚子的劇痛讓她隱隱感覺到不對,閆助理趕緊找來醫生,進了手術室,她忍著劇痛,詢問醫生怎麼了,醫生沒有正麵回答,隻說要馬上檢查才知道。劇痛過後一陣麻痹感從背後慢慢向全身擴散,她感覺到不對,分娩前是不可能用麻藥的,她用麻醉前僅剩的一點的力氣喊叫出來:“你們想幹嘛?你們要對我的孩子幹嘛?啊...啊...“她隻聽到旁邊的護士跟她說:“鎮靜點,沒事的,一會就過去了。”
麻藥的效果走遍全身,她也隻能任人處置了。恍惚間她聽到醫生說:“不是說五六個月嗎?都這麼大了,趕緊拿器械來。”
她招呼小孩轉過頭,再一次看到這個無鼻的童靈,我的心也隨著隱隱作痛。
“這就是他們幹的,已經完全成型的寶寶這樣硬生生被刮下了鼻子和一隻耳朵。”
此時我多希望她能哭出來,但是她沒有,哭出來還好點,不哭,讓這氛圍更加安靜更加揪心。
“而我,就因為產道破裂,大出血感染,宣告搶救無效。也好,命中注定,不然我也不會一個人苟活於世。隻是可憐了這個孩子,別人出事等待的是萬般寵愛,而他就被人用一件舊的住院服一包就丟在旁邊,沒人理他。”她說完蹲下去,僅僅抱著她的孩子,依然沒有哭聲。
世間如死般寂靜,靜得人心慌,我感覺我能清晰聽到樓下飛蟲揮舞翅膀的聲音,寂靜讓人好無力。我轉身想走,如此的悲劇並非你我所能去解決和評判的。
當我走到防火門的時候我囑咐小靜:“答應我一件事,別傷害到人。”其實我心底是知道的,哪怕她有好多好多的怨恨,但是她的心還是如她剛到這個城市般的純潔無瑕。雖然生活給了她這麼個結局,但是善良的人就是不會報複。
我拖著疲憊地身心走到小區門口,這時候天已經開始暗下來。
閆助理看到我興奮地上來迎接,一副無恥又低級的嘴臉,我真想一拳打在這副嘴臉上。
他笑嘻嘻地說:“吳大師,哦不,吳先生,事情應該很順利吧。”
我不想搭理他,從他身邊直接走過,他追了上來,一直喊:“吳先生,吳先生。。。”
“吳先生,不管怎樣你回答一下我,讓我回去有個交代。你要走也等我安排好車子...天黑了,我們一起吃個晚餐再送您回去吧...”
為了阻止他的喋喋不休,我對他說了句:
“小靜跟她的孩子托我向你問候。”
他一個趔趄摔倒在人行道上,傻傻地看著我。後麵的保安趕緊跑過來扶他。
我沒再搭理,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