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受極了!總是這樣失敗了又失敗!老是失敗就沒意思了!啊!有誰能告訴我,人生究竟是什麼?怎樣的人生才算是成功的?
“喂!看呀!寶馬!”
在那些傍晚裏,當我坐在花台上,常常會聽見有行人驚呼起來,朝攤子旁停著的那些私家車指指點點著。
“哇塞!奔馳!”
每當停了所謂的豪車時,那些家夥總會帶著羨慕的神情看上一眼兒的了,如果,從車裏正好下來一個靚女的話,那麼,他們的眼睛裏似乎刹那間閃現出一道雪亮的光芒來。可是,我才不稀罕!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呢?!
常常從車裏下來的所謂的有錢人,會帶著一優越感,“砰”的一聲把車門關過去,那當兒,我的心立即就變得緊張起來,如果,他們關門輕一點兒,該是多好啊!有一次,我看見一個女孩兒從一輛大眾車裏下來,長發披肩,穿一件紅色的大衣,當她看見我在旁邊的花台那兒擺攤時,立即便朝我不屑起來!嘴巴一撇著,把頭發撩來撩去,自認為一副漂亮至極的樣子。
“喂,剛剛兒看沒看到?那個女娃兒那麼年輕,他男人那麼老!”
三輪大姐揣著手走上來,朝我擠眉弄眼著。
“也許不是她老公呢?”
“肯定是!現在這些女娃兒都想找個有錢的!隻要有錢,八十歲的老頭兒都要嫁!”
我不喜歡大姐給我說這些!,每當我聽見這樣的話時,一顆心總是會變得凝重起來,如果,她給我講講鄉下的事,倒還讓我心情舒暢一些。可是,她並不喜歡給我講這個。
“哎呀!農村有啥子好的嘛!現在,這些人都跑到城裏麵打工去了,哪裏還見得到一個人嘛!都是些老頭兒老婆婆在屋裏看屋!”
三輪大姐一點兒也不喜歡給我聊關於農村的事,有一次,我故意試探她:
“喂,看啦!剛剛兒那個女的開的個奔馳!”
“哪裏?!是個女的呀?”
隻要我起個頭,那麼,她便立即來了興頭,當我提到某某開了什麼車,那當兒,她的眼睛立即就睜得更大了,脖子伸得老長老長的,一副詫異的神情,仿佛,開車的是她,突然間,她變成了有錢人。
每天傍晚,我常常會看見那兩個“富婆”的了,修長的身材,雖然,已是半老徐娘的年紀,但是,總會打扮得很出挑的了。短發的那位,常常做了頭發,弄得冒聳聳的,齊腿的大衣藏開著,露出裏麵一條長長的絲巾來,像個大人物似的,總會拿一個黑色的手拿包在身側,走起路來,胸一挺起,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鞋子擦得鋥亮,每當我看見她遠遠地過來時,我就變得緊張起來,如果,另一個“富婆”也跟她走在一起的話,那麼,我就更不適了!我不喜歡她們小瞧人的表情!
“這個衣裳好多錢?”
有一次,那打扮妖豔的長發“富婆”走到攤子前,撩起我最鍾愛的那件白色呢子中長大衣,紅色的大嘴巴一撇著,顯出一副不屑的神情來。
“喂,你看不起就莫摸噻?!”
我不願搭理她!可我知道如果不應聲,我準會被立即數落上一頓的了!
“三百五。”
“啥子?三百五?!地攤攤兒上還三百五?喊這麼高。幹啥子?!”
那家夥穿得花裏胡哨的,卷卷兒頭發高高地盤著,金耳環一吊起,泛黃的眼珠子與畫得漆黑的眼圈,怎麼看都不搭。
“這個!你看,好歪!!”
那家夥幹脆把手拿包夾到腋下,撩起我那寶貝的袖子使勁兒地搓起來,看見她那個樣子時,我立即便來了氣!可我,還得陪著笑,任憑她的吹毛求疵了!
“走走走!有啥子看的嘛!地攤兒貨!”
那短發的“富婆”,顯出一副更不屑的樣子來。
“地攤兒貨又啷個又啷個?!啊?!不喜歡就莫看!要看就莫說!”
我想立即就那樣吼上一通了!那家夥又撩起別的大衣看上一眼兒,老是不爽快的樣子!短發的“富婆”說了一句什麼,那家夥立即側過頭去。
“啊?……”
仿佛,那家夥的注意力壓根兒就沒在那衣服上,旋即,離開了。我一直看著她們,看那倆瘟神踩著高跟鞋,夾著手拿包,派頭十足地走在街上,看上去,是多麼地令人厭惡啊!
“她們住在哪兒的呢?開的啥子車呢?”
有時,當我看見她們夾著手拿包,昂著腦袋,又從攤子前走過時,我就忍不住總會那樣子想一想的了,她們看上去是那樣的有錢,應該住的是豪宅!開的是豪車吧?可是,沒幾天,我進貨回來的路上,看見那短發的“富婆”從一老舊的民居樓裏走出來,仍舊是那樣一副行頭的了,一副自認為不得了的樣子,腦袋似乎昂得更高了,又做了新的發型,額前的頭發威武的朝後吹著,灰色的圍巾長長地耷拉著,顯得更有氣質了。三輪車來了,她吼了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