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我真怕那家夥打我呀!
“你再說!再說!”
啪!我被狠狠地扇了一耳光!想象著,就害怕得很了!
夕陽的餘暉灑到花車上,映照著我的那些包包,顯得就更精致了!壩子裏,沿街擺了一溜的菜攤,昔日冷清的小巷,變得擁擠了,我喜歡看見這一切。看呀!賣西紅柿的婆婆是多麼地有親和力呀!我走過去,看著那紅色的小家夥,她就朝我笑一笑:
“妹妹,稱不稱點兒?”
她笑起來的時候,就露出滿嘴的黃牙齒,髒得很,可是,那也一點兒沒改變她在我心中美好的印象。我們都是窮苦的人,站在夕陽下,在大街上討生活,看著那通紅的夕陽,漸漸地沉下去,如果,正好有買主上來照顧生意,其實,是一件多麼令人快活的事呀!
我在街裏走來走去,看他們做生意,有趣極了!麻辣燙大姐的生意不錯,矮凳上坐滿了食客,有旁邊幼兒園的小孩兒坐在那兒,跟著她媽媽吃土豆。
賣花兒的女孩兒拉了一車的勿忘我來賣,穿一件黑色的皺巴巴的棉衣,雙手揣在兜裏,在幼兒園外麵的街沿上走來走去,我開心地跑了上去,每當我看見有花販子拉了很多的花在大街上賣時,心情立即就會變得快樂起來!
“這束紫色的好乖哦!”
“是嘛,勿忘我,紫色的本來就好看。”
當她說話的時候,我就默默地看著她,她微笑的樣子,看上去是多麼地有親和力呀!一點兒也不世俗,她一笑起來,嘴巴就更大了,是個大嘴巴!說話大聲大氣的,嗬嗬嗬!老愛那樣笑了,像個男人。當我目送著她騎著三輪車,漸漸消失在小巷盡頭時,立即就懷念起她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見到她了,心底裏刹那間,湧起一股不舍的情愫來。我失落地走回到攤子旁,看見有人開車拉了柚子來賣。
“柚子柚子!十塊錢三個!柚子……”
喇叭裏不時地響起吆喝聲,傍晚的天空下,變得喧闐了。
“我這棵三角梅至少也要賣五十塊錢!你看噻,根根是好粗嘛!”
騎自行車的大哥在賣三角梅的大爺的三輪車前刹了一腳。
“少點兒,二十?賣不賣,不賣走了哈!”
“三十!”
最後,彼此退讓一步,以二十五塊錢成交!那真是棵不錯的三角梅,到了夏天的時候,一定長得枝繁葉茂的了,冬天,雖然寒冷,但總會過去的!
過了一會兒,我突然看見那夥小偷又過來了,當他們一行人走在盡頭的電線杆下時,我便遠遠地瞧見了。他們嘻哈大笑的,嘰嘰咕咕著,說著我聽不懂的維吾爾語。領頭的女子盯我一眼兒,折回來,拿起包包,在我眼前一晃:
“這個好多錢?”
“五十五。”
心想,把價格說高點兒,看你還來不來?!我低著頭,拾掇起攤子來,顯出一副沒時間搭理他們的樣子。他們終於離開了,我便把花車推到別的地方去擺著了,真不希望他們一直跟著我!
我坐在那棵葳蕤的黃葛樹下,夕陽已退去,小巷又暗沉了。漸漸地,賣菜的小販離開了,留下一片狼藉,以此看得出,不久之前,這路上是個臨時的菜市場。
那夥小偷從遠處走過來,大聲叫嚷著什麼,一趟子跑過去,追上來一個男生。
“抓到!抓到!”
他邊跑邊喊起來,飛快地從巷子裏跑出去,追到外麵的大公路上。
“肯定又遭偷了嘛!”
那幫家夥總喜歡對學生下手了。過一會兒,綁嬰孩兒的女子走過來,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