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奮不顧身地衝過去,將她抱起來的時候,渾身都在發抖。
那是第一次,我如此痛恨自己弱不禁風的身體,眼看著一個人在我眼前出了事,抱著她的時候,我的兩臂和雙腿竟然都在打顫。
短短的一段路程,卻那樣漫長,半途中,我險些失手將她摔在地上,心中滿是自責。
她腰間的傷口看起來異常猙獰,然而醫生告訴我,並沒有傷到要害,隻是看起來嚇人而已。
我暗自鬆了口氣,立刻就讓人去查。
然而真相卻那樣令人難以接受。
原本我以為是她得罪了人,遭到敵人報複,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那會是父親派去的人。
我幾乎是顫抖著將查到的資料擺在了父親麵前。
他隻不過低頭輕輕掃了一眼,隨即十分滿意地跟我說:“一個小時四十五分鍾,比我預想的時間要少,看來你手底下的人辦事還可以。”
我幾乎倒吸一口涼氣,胸口如同被塞了一個冰塊,壓得我快要無法呼吸。
目光直直地打在他臉上,眼睛裏滿是難以置信。
父親說:“爸爸知道,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很優秀的孩子,可惜因為這身體,一直對家裏的生意不上心。不過孩子,一個男人要想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就必須先擁有力量,明白嗎?身體差不是借口,相反,體質不好,就更應該讓自己多動腦子。我的人下手很注意分寸,放心,她不會有事。”
冠冕堂皇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我竟然絲毫不覺得驚訝。
這個人是我的父親,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看出了我對右右的心思,輕而易舉就試出了我手裏的人手。
所謂關心則亂,我派人去調查凶手的時候,萬萬沒有料到,這竟然隻是一個針對我的測試。而我麵對自己狡猾的父親,輕而易舉地露出了破綻。
我並不像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麼無欲無求,相反,我默默學了很多東西,隻是從來不讓他知道而已。
而右右,她不過是被我拖累的無辜者。
然而這一切,我隻能默默咽進肚子裏,誰也不能說。
右右問我凶手有沒有抓到,我隻能敷衍地說,當時天色太黑,凶手做了偽裝,沒有下落。
她很輕易地就相信了我的話,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卻讓我知道,我若是再跟她聯係,隻會給她帶來危險。
我有意疏遠她,然後才發現,從未得到過的東西,一旦觸碰,就不想再放手。
我沒有朋友,沒有可以聊天解悶的知心人,這十幾年來,依然安安靜靜地走了過來。
可是一個人嚐到了糖果的甜頭,就再也無法忍受寡淡無味的生活。
一個能陪你笑陪你鬧的人,突然離開,真的讓人輾轉反側而不能忘。
再逃避她的那段時間裏,對我自己也是一種折磨。
終於,我下定了決心。
我想擁有保護她的能力,我想陪在她身邊,我想每天睜開眼的時候,就能看到她。
我跟馮媽說,中藥停了吧。
馮媽很擔心我,不過還是激動地說好。陡然停藥,身體出現了極大的反應,為此不得不去了一趟美國。
右右問起的時候,我隻說是病情惡化,具體的細節並未告訴她。
不知道她聽到我停藥的理由後,會不會笑話我傻。
接受了一番治療,平時又加強健身,身體果然恢複的很快,比以前強健了不少,我倍感欣慰,感覺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我曾經泄氣地想,等到父親老了,馮家的攤子便會垮掉,可是現在,卻有了新的想法。
我需要盡快將馮家腐朽的根莖拔掉,盡可能迅速地讓自己抽身出來,剩下的時光,便用來陪我喜歡的女孩子。
我跟父親說,我身體好了很多,想打理家裏的生意,願意跟著他一點一點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