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風凜冽,盛訣抬手,輕而易舉架住了葉良春的手腕。
葉良春氣的眸子裏要滴出血來:“盛訣!你敢護著她!你竟然護著她!”
盛訣慢悠悠站了起來,稍一用力,將葉良春彈走倒退了幾步。
他雙手抄在衣服兜裏,冷冷的望著葉良春。
“我為什麼不能護著她?她又沒做錯什麼。就算她幹了殺人放火的事,也不該你來教訓。你是她什麼人?有什麼資格?”
葉良春被問的啞口無言,幹巴巴的瞪著我和盛訣,整個人像篩糠似的顫抖,臉都綠了。
我站起身,語氣古井無波的說道:“我出去透透氣。”
盛訣點頭,沒攔我。
葉良春怒目圓睜的看著我,還想罵我什麼,卻被盛訣瞪得死死地。
我關了房門,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揉揉發脹的太陽穴。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我走到甲板上呼吸著帶著腥鹹味道的空氣。
身後,有人給我披了一條柔軟舒服的披肩,是衛江南。
我朝他笑笑。
“如意,你今天幹嘛要上船啊!我看葉良春不會念你的好,你還那麼危險!”
我點頭:“確實,但我並不需要她念我的好。我隻是為了過我心裏那一關。”
“心裏那一關?”
“我和白子期在微博上開戰,我倒是出氣了,可是影響到了無辜的人。盛佳歡就是最無辜的。就好像上次華東區的爆炸事件,老百姓是無辜的。我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承擔後果。”
“可是我看白子期可一點不像你這麼好心。”衛江南冷笑。
“這也不算好心吧。我隻是不想自己對不起任何人。換成是你,你遇到我這樣的事情,你也不想以後盛佳歡會恨你。”
衛江南明白了:“你說的對。不過盛訣能答應讓你上船吸引白子期,我也是很意外了。”
“盛訣了解我,他知道就算不答應我我也會下去,不如配合我,讓我以後擺脫愧疚的折磨。”
衛江南嘿嘿一笑:“你確實盡力了。不過盛佳歡這孩子,還是避免不了受到創傷。”
“嗯?醫生說她有事嗎?”我緊張的追問。
衛江南望著茫茫大海,我們聽著翻滾的海潮聲響。
“醫生說,佳歡得了自閉症。”
“你說什麼?自閉症?佳歡得了自閉症?!”我驚呼。
“小點聲!”衛江南趕緊攔我。
“對不起……”我降低了音量。
“怎麼會這樣?我以為佳歡被救下來頂多就是受了驚嚇,怎麼會自閉?”
衛江南聳聳肩:“我也隻是聽醫生這麼說的。可能她以前就受了不少委屈,心理有了創傷,可能早就自閉了也不一定。”
我眼前晃過不少關於盛佳歡的畫麵。
她背著書包屁顛屁顛去病房看盛訣,肉乎乎的小手一晃一晃的很可愛。
她與我見麵時打著漂亮的粉色蝴蝶結,要我蹲下來親我的臉頰,奶聲奶氣的說,如意姐姐我想你了。
她喜歡狗剩,喜歡的不得了,她說狗剩的英雄狗狗,喜歡摸狗剩的脖子和頭頂,她的笑容清澈又純真。
……
我眼眶發酸,眨了眨眼。
想到以前可愛的佳歡,又想到被人利用毒打的狗剩,我心疼的不行。
“哎呀,你別哭。”衛江南焦急慌亂的拿出紙巾給我。
我擺擺手,硬生生把眼淚逼了回去:“我沒事,海風太涼了,吹的我迎風流淚。”
“哦……”衛江南半信半疑的收回了紙巾。
“你有沒有跟小玉報平安?”我問。
“說過了,小玉已經安心的去睡覺了。”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忽然我感到很餓,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衛江南笑笑:“我也餓了,經過了這一晚上的折騰,我想吃點東西放鬆下精神,要不要我去叫盛訣?”
我點頭:“去吧。”
剛說要去叫盛訣,盛訣卻上樓梯朝我們走過來。
“兄弟,還好嗎?”衛江南走過去拍了拍盛訣的肩膀,兩個大男人,平均身高一米八七,倆人抱了抱彼此,鼓勵的拍拍對方後背。
“我沒事。”盛訣幽幽說著,臉上沒什麼表情,朝我走來。
“肚子餓不餓?想吃夜宵嗎?”盛訣眼眶深深,眼底恍如星河的看著我。
我微笑,衛江南跟著起哄:“你可真是柳如意肚子裏的蛔蟲啊,她剛說自己餓了,你就要去吃夜宵。”
盛訣白了一眼衛江南:“這特麼叫默契,叫心靈感性。蛔蟲,我看你像個蛔蟲!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