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珍月公主……不僅對他人毫不留情,對自己也一樣啊。”

蕭謹言半晌才歎了這麼一句。

楚家人前腳派了人來埋伏截殺她,她後腳就讓人把自己曾經住過的梧桐苑燒了。

被派去打聽消息的幾人可能覺得她這是不想讓自己的東西落到楚二娘手裏,寧願毀了也不便宜了別人。

但他卻知道絕非如此,不然珍月公主不用等這麼久才下手,早在離開楚宮後就可以動手了。

此刻才做這樣的事,定是徹底寒了心,再也不想回到那個曾經住過的地方了。

他若沒猜錯,梧桐山上的那座公主府怕是也不會保留太久,等到合適的時機,珍月公主一定會把那裏也付之一炬。

“可惜啊,如此才情又如此心性的人竟然是個女子,”蕭謹言嘖嘖兩聲,“楚王一定也經常感歎這句!”

魏祁瞥了他一眼,懶得理他,又低頭看起了手中的書。

“我……你就不為這位珍月公主感到可惜嗎?

碰上這樣的家人真的很慘啊。”

蕭謹言不平道。

“與我何幹?”

“她是你的妻子啊!”

“又不是我想娶的。”

“……世子,不管你想不想願不願意,總歸是要跟她過一輩子的,她如今已經沒有了娘家的支持,你這個做丈夫的再不給她做些臉子,她以後在魏國很不好過啊。”

魏祁很想再一句“與我何幹”,但話到嘴邊想起剛剛部下打探到的那些消息,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她有徐公和穆家軍在背後支持,還用得著我給她做麵子?”

隻這兩樣就夠讓許多人敬畏她了。

“那怎麼能一樣,公主即便再厲害也還是個女人,對於女人來,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丈夫給不給她麵子,不然那些伺候她的人難免就會看輕她。”

“比如你這些日子一直不與公主話,也不願靠近公主,咱們迎親隊伍中不少人就已對公主心生懈怠了。”

蕭謹言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是真心覺得珍月公主這個人不錯,很適合做他們魏國的世子夫人,將來的國主夫人。

所以他一心希望魏祁能與楚瑤感情和睦,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兩看相厭。

魏祁聽了他的話再次皺眉,半晌才憋出一句:“麻煩。”

但第二再趕路時,還是騎馬走到了楚瑤馬車的旁邊,不再像之前那樣遠遠的避開。

誰知走了不到半個時辰,車中的青青就掀開簾子問了一句:“世子,公主讓奴婢問問您,您有什麼事嗎?”

“……沒有。”

魏祁目視前方,連頭都沒轉過去。

沒事你走的這麼近幹嗎?

青青腹誹,又道:“那能不能麻煩您稍微離遠點兒?

公主正看書呢,您在這兒擋著她的光了。”

擋著……她的……光了?

魏祁猛地轉頭,就見自己騎在馬上的身影剛好投射下一片影子,正印在車窗的位置。

他沉著臉握了握拳,悶哼一聲走了。

就知道!這個女人才不需要他給她做麵子!

……

此時,身在魏國的魏夫人也已經知道徐公和穆成給楚瑤添妝,以及迎親隊伍在半途遇襲的事。

聽著下人的稟報,魏夫人眉頭緊蹙。

“想不到這楚國國主都已經把人嫁給咱們魏國了,卻還想把嫁妝收回去,這可真是……”

不要臉!

身為一國之主,這種事他也做得出來?

偏偏楚魏兩國正值聯姻之際,他們也不好把這層紙捅破了。

魏延早已見慣了各種陰私手段,不把自己女兒當人的也不是沒有,到沒有像她這麼吃驚。

“不過……這珍月公主竟有這樣的人脈和影響力,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魏夫人亦是點頭:“穆氏滿門忠良,徐公德高望重,早年間還聽祁兒提過,徐公亦算是他的半師。

能被這兩人認可並看重,按理這珍月公主的品性應該不差啊,怎麼祁兒卻……”

她不解的搖了搖頭,低聲喃喃:“當年之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誰知道呢。”

魏延聳了聳肩。

“左右珍月公主馬上就要嫁到咱們魏國了,有什麼誤會將來問清楚解開也就是了,你不用太過擔心。”

魏夫人嗯了一聲,心想也是,便將此事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