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輝,你不要再戳我了,我的脊梁骨都被你捅穿了!”
清玄終於忍不住出聲了,從暗夜醒來後,呂輝就不停地騷擾他,令他心煩意亂的無法思考,隻有躲在牆角,麵壁入定。可這個呂輝還是不依不饒的從後戳他,撓他,在他耳邊呼呼喝喝的叫喊騷擾,活像個從密林裏逃跑出的大猴子!
“他娘的,你總算是出聲了,我說,這暗夜都醒半晌了,怎麼還一聲不吭地呆坐在那,是不是有陰謀?”
呂輝一見清玄被他磨得有了反應,立馬不管三七二十一,完全忽視其一臉怒容,就這樣幹巴巴的將臉伸了過去,搭起腔來。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自覺醒來的,但陷入鎖魂的人,都會經曆一場恐懼噩夢的洗禮,你最怕什麼,最想改變什麼,就會經曆什麼!”
“恩恩,原來是這樣,那這跟暗夜呆楞有什麼關係?嘿嘿……話說你經曆的是什麼?”清玄的話還沒說完,呂輝就摸著下巴,擺出了一副都明了的神色,卻又在隨後睜大眼睛繼續問之前的問題。
清玄看著憨笑的呂輝一臉懵懂的模樣,隻能無奈地搖頭道:
“唉,你這個活寶!現在,吳宇到現在還沒醒,鎖魂滅神陣還未突破,我們所有人的靈魂枷鎖都還在,我根本就對沉睡時的靈魂記憶一無所知!”
“你可知,旦夕禍福隻在轉瞬。如若我等突破此陣,必會憶起欲念的根源,想起鎖魂時經曆的一切,那被自己改變的過往,是否和心結中的執念一樣,是否改變過往的一切,就會令事情往心中所願的方向去發展,是否就能不再後悔深怨…………一旦糾纏畢生的心結能驅散,我們的修為也不止今日了。”
“哦,原來如此……那這可是大好事啊!”呂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麵帶喜色地笑道。
“問題是……”
清玄的擔憂化作長長的尾音,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隻是眼神順著潮濕的牆壁飄到了暗夜身上,或是說他的臉上。
此時的暗夜,冰冷的神態尤過從前,那生硬的臉孔蒼白如紙,低垂的黑眸從睜開時,就未再眨動過一下,連帶他細長攏密的睫毛,也不曾顫抖過!這副模樣的暗夜,不再像一個擁有生命的魔帝,倒像是一座釘在吳宇腳邊的蠟像!
他直勾勾的盯著吳宇,盯著吳宇的胸口處,眼神迷惘卻充滿期盼,就這樣,一直一直盯著。
“問題是什麼啊!你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真是急的我要跳腳!”
片刻的安寧還未享受到,呂輝的大嗓門就又在清玄耳邊響起,看著他一副坦蕩蕩卻抓耳撓腮的模樣,清玄苦笑搖頭不已。他這個仙帝,還是第一次被一隻猴子折騰到無言。
“問題是……問題是沒時間了,很快我們就都會死了。”
清玄的眉眼一挑,指著吳宇、玄月身旁那堆幾乎見底的灰石,以嘲諷的語調道出他心中所想,似乎生死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誰說的!誰說的!我決不讓大哥死!否則我千辛萬苦的來這裏作甚?虧你們還是活了成千上萬年的仙帝魔帝,一個二個的都是這副等死的相!”
呂輝暴跳如雷,衝著清玄吼道,他滿麵漲紅的模樣猶如一頭發怒的雄獅,和之前那副傻笑的大猴子模樣截然相反。
滔天的怒火在他不甘的心裏燃起,與心底隱含的絕望情緒混亂交雜,瞬即便在他的胸腔猶如火山一樣噴發流淌!一直都被呂輝刻意壓製的情感駭浪在這一刻完全迸發,好似要沸騰至焚燒萬物。這股難以言語的情緒,終於直挺挺的串進了他的腦門,令他本就毛躁的心,失去了控製。
頃時間,就見賀瑋那一身桀驁的毛發渾然乍起,不馴的神色猶似瘋狂,當他用爬滿血絲的琉璃眼球,深深的瞪了一眼遠處即將消無的灰石,與吳宇後,便毅然咆哮著衝入了前方幽暗的甬道。
站在他身後的清玄莫名地看著他,看著他疾馳的身影沒入了幽暗之中,卻沒有出手去阻攔。
此時的清玄,與之前活靈活現,偶帶著人性笑容的那個清玄,判若兩人……他的眼裏不再有波瀾泛起,冷酷的模樣更甚暗夜。
“觸動甬道內的封印,他會死的。”
虛影晃動,長發飄飛,狀似蠟像的暗夜,竟突厥的出現在清玄身旁,靜聽著呂輝遠去的吼叫,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
清玄麵容冷酷,平靜的神態好比沉寂萬年的冰湖。
“那你還激他去。”
暗夜的嘴角牽動了一下,黑眸內冰冷一片。
“他知道。”
清玄的言語變得更加冷淡,話中卻飽含著一份酸痛。
“鎖魂滅神陣,是可破的。”
暗夜的眼瞼抽了一下,說這句話好像花了他太多力氣。
“看來,你也不是普通的魔帝。”
清玄絲毫都不訝異暗夜也能知曉鎖魂滅神陣的秘密,更是像與他交情匪淺般地談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