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齊雪兒查身世之謎(2 / 3)

握著方向盤的手慢慢攥緊:不管怎麼樣,自己都不能讓她有遺憾,等這一切過去,再也不能有人,可以讓她落淚。

醫院。

滿目的白色侵襲著雪兒的雙眼,她不自覺的抓緊了辰凡的手,身子莫名的打顫。辰凡緊緊的回握著她,通過這種方式讓她明白他一直在。

站在護士告訴的病房號前,雪兒再次猶豫了。

她很怕。她怕一推開門,看到自己的親人在那受苦;更怕她一進去,聽到的是悲戚的哭聲....

門終是被推開了。

普通病房裏,四個病床上住著不同的病人。

所有人都抬了下臉,看看進來的是不是和自己有關係,唯獨那張病床——病人直挺挺的躺在那裏,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病人有呼吸的韻律,旁邊的凳子上放著工作服,看來是陪護的家人剛剛出去。

雪兒顫步走過去,看著病床上的臉,不敢看向病床號上的病人姓名。隻是看 著病床上老婦人的臉,緊閉的眼,微抿的唇 ,她一定很痛苦吧,雪兒想。

凝視中,老婦人的手指動了動,又動了動。

“醒了!辰凡,你看,她醒了! ”,雪兒激動的比劃著,辰凡快步來到病床前,看看病床上的婦人,轉身欲去叫醫生。 “媽,媽,你醒了?!”,從門外衝進來的男子也激動的說著,回過頭喊剛剛叫來的醫生 。

婦人虛弱的睜了下眼,嘴唇微微動了動,不知是渴了還是想說什麼。

“怎麼樣?醫生?我媽她怎麼樣?”,男子焦 急的問著,好像絲毫沒有發現旁邊的雪兒和 辰凡。 “和我出來一下,有些事得和家屬說”,醫生 叮囑了注意事項後向男子要求道。 婦人的微弱的目光看過來,所有事物中的一種似的掃過雪兒,四目相對那一刻,雪兒嗓子裏堵著的“媽媽”差點就叫出來。

男子回來了,一臉的凝重與悲痛。

“媽,你想吃點什麼嗎?”,男子湊到婦人臉前孝順的問道。

婦人閉了閉眼,虛弱的手動了動,似乎想要抬起來,男子連忙抓住婦人的手,聲音裏溢滿了哭腔, “媽,你先別動,別說話,你得養養”。

婦人慢慢的擺了擺手,半天吐出兩個字,“回.... 家....”

男子聽聞早已泣不成聲,“媽,醫生說你這病能治好,在這呆上幾天就能治好,你別....”

雪兒在一旁簌簌的落淚,終於忍不住走上前去,“錢的問題您不用擔心,我來幫你付醫藥費,您.... 安心養病就好啦”,

“你是?.....”男子迷惑的看著雪兒,等待著她的下文。

雪兒撲到婦人的病床前,蓄滿淚水的眼看著奄奄一息的老婦人,顫著聲問,“請問.... 您認識... 淺淺嗎?......”

老婦人猛地睜大了眼,看著雪兒激動的蠕動著嘴唇,微弱的聲音傳了出來,“淺淺?.... 你是...淺淺....”

雪兒激動的抱住老婦人,嗓子裏的‘媽’就要喊出來,卻被老婦人接下來說的兩個字愣住了神。她說,“你是.... 淺淺... 小姐嗎?.....”

雪兒愣住了。

淺淺... 小姐....

“小姐... 李嬸,咳咳,對... 對不住.. 咳咳,你啊....”

“淺淺小姐?你是淺淺小姐嗎?”,男子也莫名的問道。

“李嬸?你說.... 你是李嬸?..... 我們有血緣關係嗎?我是誰家的孩子?叫什麼?我的父母在哪兒?你能告訴我嗎? ”雪兒急不可耐的問著婦人。

婦人輕咳一聲,“夫人... 和先生,都... 都去了啊... 車禍... 是因為.... 車禍....接到...電話... 一個,電話....你...”,未說完,咳出一灘血,隨即暈厥過去,男子撲到床邊大哭,喊道,“媽!媽!”。

雪兒震撼的看著這一幕,腦海中回放著李嬸暈厥之前的話,‘都去了... 車禍... 電話... 一個電話....’。

“什麼電話?誰打的電話?”雪兒突然衝著婦人大叫,然而,除了辰凡過來擁住她,沒有任何回答她的聲音。

李玉珍死了。腦出血。沒有誰願意和一個死人待在一個空間裏,所有人都忙著離開,同情的,害怕的,大喊大叫的,哭泣的。

雪兒被辰凡擁在懷裏,怔怔的看著眼前來來去去的人影,看著伏在婦人身上

大哭的男子。護士取來蓋在婦人身上的白布,從腳到頭,蓋住頭的那一刻,辰凡捂住了雪兒的眼。

幾天後。

李玉珍的葬禮舉行完畢,到場參加的僅有的幾個人回去以後,雪兒和辰凡站在跪在李玉珍墓前的男子身邊,雪兒輕輕的拍拍他的肩,“玉清哥,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李嬸這也算解脫了,她在那個世界會很快樂的,”。辰凡也也勸慰道,“是啊,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

被稱作玉清的男子點了點頭,緩緩的站了起來,悲痛的搖了搖頭,“我媽早就有這個病,隻是為了省錢,她一直... 一直忍著,我不孝啊,我不孝....”。

“玉清哥...”雪兒同情的喚他,“別這樣啊,這不怪你,”。

男子顧自哭了一陣子,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你是來找身世的是吧?我那時候也還小,隻記得你是小姐,不能招惹你。我媽常說以前的夫人和先生對她很好,從不當做下人使喚,所以她才在你沒有人管的時候把你送去了孤兒院,我們家這個情況你也知道,我也被送去了一陣子,她老是說,不知道蘇家的那個孩子怎麼樣了,我就知道是說的你,你應該是城南蘇家的孩子吧,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小名叫做淺淺”,男子緩緩的走著,邊側頭和身邊的額雪兒說著。

“城南蘇家的孩子?蘇淺淺?你是說我叫蘇淺淺嗎?”雪兒追著男子問道。

“城南蘇家?是什麼行業都觸及過、曾經輝煌一時的蘇家嗎?”,辰凡似乎對這戶人家有點印象,卻又不十分確定。

“什麼行業我不清楚,畢竟那時候我也不大,但是那確實是戶大戶人家,我媽在蘇家出事前是那裏的保姆,我記得那棟別墅很大的,特別大,出事以後我們也搬出來啦”,玉清望著遠方,好像在回憶很久遠的事情。

“辰凡,我想去看看,我要去城南看看”,雪兒堅定的看著辰凡說道。

三個人一塊走出墓地,夕陽的餘暉映紅了天邊的雲彩。

第二天,城南。

天氣陰沉沉的,狂風呼嘯著,烏雲黑壓壓的撲下來,有種無名的壓迫感。

雪兒和辰凡走在富有的別墅群裏,根據打聽到的地址來到這裏麵最輝煌的別墅前。

應聲而來開門的也是位老婦人,穿著相當華麗,足以見主人的富有。

大概看出了兩個人的穿著不俗,她用公式化的笑容招呼著雪兒和辰凡,“兩位前來,有什麼貴幹嗎?”

“阿姨,你好,請問這以前是住著一戶姓蘇的人家嗎?”,雪兒及其有禮貌的問道。

“對啊,我們主人搬進來之前是一戶姓蘇的住這兒,但好像他們出事了吧,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老婦人還算和氣的說著。

“是這樣,我們是以前蘇家的親友,剛知道他們出事了,能請我們進去看看嗎?”,辰凡見問不出什麼,客氣的要求道。

“這樣啊,那好吧,你們就進來看看吧”。老婦人很大方的開了門,邀請兩個人進去。

盡管在千家看過了各種大場麵,辰凡和雪兒還是被裏麵的富麗堂皇的裝飾震撼了,這是有多富有啊!

兩個人在老婦人的引導下參觀著整座房子。

雪兒仿佛能看見每個不同功能的房間裏母親和孩子追逐嬉鬧的身影,如果是這樣長大的孩子,該有多幸福啊。

在房子裏轉了一整圈,明知這座房子被裝修整頓的早已不是曾經屬於蘇家的樣子,雪兒還是依戀萬分,舍不得離開。

兩個人被老保姆送到門口,雪兒的眼神依舊留戀的看著眼前的房子,“走吧,”,辰凡說道,“以後我們會讓我們的孩子這麼幸福的,相信我。”

雪兒看著他點點頭,隨著辰凡邁開離開的腳步。

“等一下,兩位,等一下。”老保姆氣喘籲籲的追上來,“請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來,我們的儲藏室裏還有些裝修時留下來的原主人的東西,稍等啊,我去拿給你們”。

很精致的一個小盒子,裏麵放著幾張合照,照片裏的女子明媚的笑著,懷裏的孩子不知從哪受了委屈,別扭的撅著嘴,不肯合作照相,男子棱角分明的臉上充滿了柔和,溫柔的眸子望著一臉明媚的小女人,細看,竟與雪兒有多分相似。夢裏的樣子,和諧,幸福。

匣子的角落裏躺著一個戒指,心形的鑽石嵌在圓形的銀環上,最裏麵隱隱能看出刻著的一個‘淺’字。

雪兒的眼眶濕潤了。這是和自己的親人唯一有關的東西啊。

辰凡拿過雪兒手中的戒指,拿過她的手幫她戴上。

陰沉著的天空突然間電閃雷鳴,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潑水一樣的落下來,砸在兩個人的頭上。

辰凡脫下自己的外套護著身邊的雪兒,拉著她快速往自己的車子旁跑去。

突然,雷電轟的一聲順著天空劃下來,落在旁邊的樹上,雪兒嚇了一跳,懷裏精致的盒子‘當’的一聲飛了出去,落在前麵兩三米處,裏麵的東西散了一地,照片都散落在地上,被水浸濕了一角。

雪兒‘啊’的一聲,扔開頭上被辰凡包上的衣服,快步向著盒子跑去。

天空完全被烏雲蓋住了,四周黑沉沉的一片,嘩嘩的雨幕裏,雪兒跪在地上,冷的瑟瑟的手顫顫的搶救著水裏的照片,手上的戒指不知怎地竟順著手指滑下來,落進看不清的水裏。

雪兒嗚嗚的哭著,在渾水中摸索著那枚戒指。

辰凡心疼的走上前來,把她從渾水中拖起來,自己代替她蹲在渾水中不住摸索著找尋著也許是她的父母留下的唯一信物....

把那個小小的圓環攥在手裏,這才起身拉起不肯先去避雨的小女人,一同回到車裏。

全身濕透的雪兒靠在座椅上微微的發著抖,任憑辰凡用車裏備著的幹毛巾擦拭著頭發。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戒指,默念著鑽裏刻著的‘淺’字,這是特意留給自己的嗎?

那張珍貴的全家福被水浸過,四角皺皺的,幹了的地方微微泛著黃。雪兒摸著皺起的地方,大顆的淚珠滾下來,砸在照片上正微笑看著她的女子臉上,悲傷的氛圍籠罩著車廂。

辰凡停住給雪兒擦拭著頭發的手,捧著她的臉看著她說,“雪兒,這幾天,我陪著你走過尋親的每一個過程,看了你的每一個喜怒哀樂,感受你的難過,體會你的悲痛,我不管你是誰、是誰家的孩子,也不管這個世界上是不是還有你的親人,我隻想讓你知道,誰不在了,我也會在,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一直陪著,直到時間的盡頭。”

雪兒撲進辰凡的懷裏,終於不再壓抑心中的悲痛嚎啕大哭起來,和著滾滾的雷聲,聽在辰凡的耳朵裏,有種異樣的心痛,雪兒,我要怎麼做,才能減少沒有親人對你的傷害....

經過一夜的折騰,雪兒本就柔弱的身子病倒了,顫顫的發著抖,嘴裏不住的呢喃著‘冷’,私人醫生在辰凡恐怖的眼光中忙碌在雪兒的臥床前,試體溫,吊點滴,用酒精擦拭她的額頭,不知是忙的還是嚇的,後背早已發了一背的冷汗。

昏睡中的雪兒突然一陣痙攣,難過的握起拳,緊攥著床單,“媽媽,媽媽!”,然後是一陣嚶嚶的哭泣聲。在一旁打轉的辰凡迅速來到臥床前,“雪兒,雪兒,醒醒啊,雪兒,你做夢了....”。

雪兒依舊是嚶嚶的哭著,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額,千總,雪兒夫人吊完點滴,已經沒什麼事了,燒也慢慢的退了,隻是一夜高燒不退可能導致接下來的昏睡,醒了把藥讓她吃上,如果有什麼事,您再叫我,那,我就先回去了?”死人醫生誠惶誠恐的問道。

“嗯,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得到辰凡的首肯,私人醫生連忙收拾東西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千家。

“雪兒,快點好起來”。溫柔的語氣哪還有半點懾人的影子。

“冷.... 我冷...”,昏睡中的雪兒微啟朱唇無意說道,辰凡挨著她躺下去,緊緊的抱著她,用自己三十七度的體溫溫暖她。

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灑進窗子,雪兒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感受著熟悉的體溫,聞著隻屬於辰凡的味道,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眨了眨,轉頭看向枕邊的人兒,他,好像很疲憊,是一夜沒睡一直在照顧自己嗎? 微微皺起的眉,在夢中都在擔心自己嗎?

伸出手指撫摸他的臉,最後落在微皺的眉間,想要撫平它。

想起昨晚上他在車廂裏說的話,心裏不禁暖暖的。還好,我還有你,有你真好。

目光反轉,向窗外望去。天已經晴了,一片大好。

是該放下了。親人是沒有了,但是在天堂的他們肯定在看著自己吧,這麼難過的自己,是會讓他們擔心的吧。爸媽,你們放心,我會很快樂的,因為,還是有人在擔心我,在疼愛我。

“哎呀,不吃了,吃不了啦”,晚飯桌上的雪兒向著不停給她夾菜的辰凡抱怨道,“你都兩天沒吃飯了,多吃點,乖,聽話,來,把這個吃了”,辰凡說著夾一根雞腿放到雪兒早已滿滿的碗裏。

雪兒幽怨的看著滿滿的飯碗,一小口一小口極其緩慢的吃著碗中的食物。

“哎,對了,雪兒,”,辰凡突然一臉正經的看著她說,“那個,蘇家的墓地我已經讓人查到在哪了,你要不要.... 去拜祭一下他們?”。

“嗯,當然去。”雪兒原本歡樂的臉立馬垮了下來,想象中的親人相見,隻能是人和石碑的見麵了嗎... 雪兒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喂,快吃啦,你還有好多呢啊,我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你要把這些都吃掉的啊”,辰凡見狀立刻轉移話題,一臉幽怨的看著雪兒,好像她再不吃掉就有多大罪過似的。

雪兒很配合的收起自己的悲傷,趴在晚上大口吃飯。

“這個吃了,這個也吃了,還有這個,這個...”

“千辰凡!我又不是豬啦!”

“抗議無效,意見保留,快點,全都吃掉”。

“吃不進去啦,不行啦....”

沉重的話題掀過去以後,氣氛歡樂了好多....

這天早上,兩個人驅車來到蘇家專屬的墓地。

雪兒懷裏抱著花束隨著辰凡慢慢的向山上走去。

走過一排一排豎立著的墓碑,在一座上麵嵌著和雪兒手中的照片一模一樣的墓碑前停了下來,照片上依舊是恩愛幸福的樣子,隻是兩個人都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雪兒慢慢的蹲下身子,跪在墓碑前,“爸,媽,淺淺來看你們了”,深深的磕了個頭,再抬起的時候,卻看見眼前除了自己擺上的花束外,還有一束白百合。微微側頭,正中央是未燃盡的香。

“凡,你看,是不是有人來過了?”。

“嗯,看樣子是剛走不久”。

“難道說,我家還有親人?”

“說不準,蘇家那麼大一家族呢,根枝葉多的”。

“真的嗎?我還有親人嗎?是真的嗎?凡,我們去找找吧,她一定走不遠的”,雪兒雀躍的拉著辰凡的胳膊,“可是我們剛從山下上來,並沒有看見什麼人下山啊,如果人家走了條小路,你去哪找啊”。辰凡清晰地分析道,環視著周圍有沒有人影或能夠下山的小路。

從山上下來,兩個人坐上車子準備開動,車 子突突的響了兩聲,竟突然滅了火,車胎也 在這時候“彭”的一聲爆了開來,辰凡從車上 跳下來,準備檢查車子所出的事故。 突然聽見身後的雪兒“啊”的一聲,一夥土匪 從樹林中衝了進來,撤住雪兒就往樹林中拖 去,“千辰凡,啊,辰凡”。 辰凡聞聲拚命向雪兒被帶走的方向跑去,幾個小混混眼見甩不脫千辰凡,瞬間分成兩對, 一隊帶著雪兒往森林深處跑去,另一隊纏住千辰凡和他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