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齊雪兒查身世之謎
經曆過劫後餘生，雪兒終於明白有些事情始終是不能強求的，就想齊氏父母對自己的愛。深深的依偎在辰凡的懷裏，不諳事故的臉上添了些許成熟的韻味，隻是滿臉未幹的淚痕、緊緊閉著的著的小嘴顯示著內心的後怕和恐懼，微顫著的身子泄露了內心的失望與氣憤。
雪兒偎在千辰凡對我身上，像靠著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樣。無神的說：“為什麼？為什麼？養了我二十年的父母，我從心底裏當做的親人哪，居然是衣冠禽獸，怎麼能這麼對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麵對越說越激動的雪兒，辰凡緊緊的抱住她，把下巴貼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吻，自己不能去承受她的痛楚和難過，隻有守候。
“雪兒，雪兒，不想了好不好？睡一覺就什麼都過去了，嗯？乖，來，我一直在這陪你”。
窩在辰凡充滿柔情的懷抱裏，雪兒美麗的眼角再次湧出淚水，四周縈繞著辰凡熟悉的氣息，他給的安全感包圍了一切，她甩甩頭，說服自己忘掉先前危險的畫麵，嘴裏呢喃著，“別走開..... 陪著我....”不管愛與不愛，現在的雪兒需要這個肩膀，在這個世界上，被所有人拋棄之後，隻剩下一個千辰凡還在。
“我不走，我一直在....”辰凡心疼的吻吻她的發，抱著她說著。
雪兒輕盈的身子動了動，臉在辰凡懷裏蹭了蹭，睡去，隻是睫毛抖動，眉頭緊皺。千辰凡知道，即使在夢裏，也逃不開心裏的難過。
雪兒沉沉的睡去，看到好多的場景，好累，看不清楚。
朦朧中好像又回到曾經無數次夢到過的場景。
旋轉著的木馬上自己開心的笑著，不遠處慈愛的年輕夫婦寵溺的看著自己，男子輕輕的摟上女子的肩，珍寶般小心翼翼。女子的嘴角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不時往自己的方向觀望。每當自己高興的鬆開抓手和他們揮手時，女子總是擔心的往前邁去，一臉的著急，“淺淺，你小心點啊！”
淺淺.... 淺淺....
是叫自己麼？這是在自己的夢裏麼？我叫淺淺？ 淺淺....
雪兒一下子驚醒過來，淡黃色的天鵝絨窗簾依舊緊緊的拉著，房間裏昏暗暗的，還是一派睡覺的氛圍，辰凡安靜的躺在自己身邊，呼吸沉重而均勻。聽見自己起身，也一下子驚醒過來，雪兒的身子總是抖，千辰凡也睡不安穩，不時被驚醒。
“雪兒，怎麼了？做惡夢了？沒事，有我呢，嗯？我在呢....”辰凡輕輕的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母親哄孩子睡覺的樣子。
“淺淺... 淺淺....”雪兒依偎在辰凡懷裏不住的低喃。
“淺淺？什麼淺淺？乖，不要想了，嗯？”
“辰凡，淺淺.... 我以前可能叫淺淺？..... 我要找到我的親生父母，我要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千辰凡，我要知道我是誰啊！我要知道，我要知道我到底是誰啊....”
“好好好，我陪你去找，去查，好不好，天一亮我就陪你去找你被領養的孤兒院，乖，不想了，現在不想了。”辰凡抱著雪兒，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平複著她的激動。
雪兒反手抱住他，“千辰凡，謝謝你”。雪兒感激的說。
“傻瓜，我是你老公，說這些幹嘛。”辰凡寵溺的撫撫她的發，還有說不出的溫柔。
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沉睡了一夜的雪兒，拉起淡黃色的鵝絨窗簾，燦爛的陽光一下子傾瀉進來，明亮而刺眼。
千辰凡整理好床鋪，看著站在窗前愣神的雪兒，寵溺的笑笑，隨即輕輕的走過去。
“雪兒，來，我們去吃早餐，吃完早餐，我們就去查你的身世，好嗎？”拉過雪兒，千辰凡為她攏了攏頭發，“去洗漱一下，咱們下樓去，靜兒他們都很擔心你。”
“嗯.... 我要好好謝謝他們，靜兒和辰光都為我忙前忙後”，雪兒想起靜兒為了自己還假扮成保姆，千家為自己做了太多，千辰光更是從國外回來，為了找到自己而大費周章，忽然好羨慕千辰凡，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都愛他，甚至愛屋及烏連自己都這麼友善，再想想自己，孑然一身。
千辰凡看見雪兒在愣神，知道她又在傷感，“雪兒，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他們幾個都很喜歡你，特別是靜兒，那可是你兒時的小夥伴啊。”
“兒時的小夥伴？”雪兒不解的問。
“是啊，記不記得小時候有個小女孩總是跟著我？”千辰凡笑著說。
“啊？是她？我都忘記了，她是靜兒，後來出國，我也想去卻被攔下來。”雪兒回想到。
“是啊，不過她沒出國，她去峨眉山隱居了，這些年逍遙自在不理塵世，知道你出事，我才喊她回來幫我，後來事情太多，公司都打理不過來我就把靜兒和辰光都喊來幫助我了。”千辰凡解釋道。
“這樣，那我要趕緊去找靜兒，我唯一的朋友。”說著雪兒急急的跑下樓梯。“靜兒，靜兒。”
“雪兒？起來了，餓不餓？”靜兒看雪兒跑的急。
“靜兒，你是小時候的小女孩？”
“看來哥哥都告訴你了，抱歉當時為了你的安全隻能隱瞞你。”千辰靜歉疚的說。
“不，靜兒，是我要謝謝你們，沒有你們我還不知道有多慘。”雪兒傷心的說。
“雪兒，我們是一家人，我們可是很疼愛二嫂的。”靜兒看雪兒又難過了趕緊調節氣氛，鬼知道二哥知道自己把二嫂弄哭了會怎麼收拾自己。
“你麼敘舊敘完了沒啊？”千辰凡和千辰光齊齊的問。
“幹嘛？”兩個女生對他們打斷談話的行為明顯表示不滿。
“吃飯啊。餓死了。”兩個大男人可憐巴巴的說。
“哈哈，吃飯吃飯。”
雪兒拿起辰凡遞給她的起司大口吃起來，不顧形象的趴在盤子上啃咬著辰凡煎的蛋，含糊不清的說著好吃。辰凡欣賞著自己小女人的可愛吃相，拿起自己盤子裏的食物優雅的吃著，不時把盛牛奶的杯子湊到雪兒的嘴邊，盯著她輕啜幾口，才放下。
“雪兒，你記得不記得齊忠瑞，有沒有提起過什麼孤兒院啊，慈善機構之類的事情，或者名字？”
“不太記得了”，雪兒認真的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哦，對了，好像爸爸，奧不，齊忠瑞每年都要彙一筆錢去什麼孤兒院，我一直以為他是個慈善家。“雪兒說道最後沒了聲音。
辰凡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小女人，“好了，既然這樣就好辦了，我可以去查他的銀行往來，這樣就很容易查到線索了，好了快好好吃飯吧，別亂想了。？”千辰凡安慰雪兒道。
傍晚時分，兩人根據雪兒能想到的線索找到了一家孤兒院。站在門口，雪兒忽然說：“我來過這裏啊，小的時候我來過這裏。然後我在這裏跟爸爸媽媽走丟了，之後過了一天，他們又來把我接走了。”
“一天？他們對你的態度，取決於我對你的態度，也就是說他們曾經以為我不喜歡你了，我想想，對了有一次我們兩個吵架了，我說再也不理你了，然後一天都沒找你玩兒，對就是一天，他們是在懲罰你，懲罰你惹我生氣。太可惡了。”
雪兒圍著這座略顯陳舊的建築轉著，找尋著小時的記憶，最後停在大門前麵。
“怎麼樣？是當年的那個嗎？”，辰凡靠過去親昵的貼著她的額頭，問道。
“我不確定啊，對麵的冰淇淋店已經沒有了，這塊牌子倒是記憶中的樣子.....”雪兒盯著字跡略有模糊的牌子，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
“孫媽媽，我要吃冰淇淋”，稚嫩的童聲從門內傳來，一個中年向上但很健壯的婦人牽著一個女童從門內走出來。
“好，琪琪想吃什麼孫媽媽都買給你，好不好？”婦人滿臉慈愛的看著女童，柔聲說著。
女童抱著婦人胳膊嬌聲說道，“孫媽媽最好了”。
“乖....”婦人摸摸女童的頭，抬頭突然看見杵在院門外的雪兒和辰凡，迷茫的問道，“兩位.... 來找人的嗎？”
“孫媽媽.....”雪兒向前一步，撲在婦人的懷裏，“孫媽媽.... 你還記得我嗎？”在那無助的一天裏，孫媽媽的慈祥溫暖著雪兒的心，這份溫暖讓雪兒以後總是相信世界上總會有希望。
孫媽媽輕輕的把雪兒從自己懷裏拉出來，細細的審著，半晌，不確定的問道，“淺淺？.... 是淺淺嗎？...”
“淺淺？原來我以前真的叫淺淺，孫媽媽，你記得我是被誰送來的，是誰家的孩子嗎？”雪兒的聲音透著焦急，辰凡走過來擁住她，在她耳邊安慰道，“讓孫媽媽想想啊，這麼多年了，孫媽媽不可能一時就能想起來啊，嗯？”
雪兒看了看辰凡，拉住孫媽媽的手，說道，“那好，孫媽媽，請你一定要想起來，這對我很重要，我一定要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這樣啊，來吧，進來吧，我幫你找找當年的送養記錄”，孫媽媽說著，隨即抱起手中牽著的女童，柔聲說道，“琪琪，哥哥姐姐有要緊事來找孫媽媽，孫媽媽明天再買冰淇淋給你好不好？”
被叫做琪琪的小女孩純淨的眼睛看了看雪兒和辰凡，又看了看孫媽媽，做了重大決定一般說道，“好吧，那孫媽媽明天一定要買給我”，和孫媽媽鄭重其事的拉過勾勾，才一臉滿足的抱緊孫媽媽的脖子，被她抱著走回院裏。
“把你送過來的是位女士，叫做李玉珍”，孫媽媽從檔案櫥裏拿出一本陳舊的檔案簿翻看著，“李玉珍？有寫住址嗎？”，雪兒亟不可待的追問著，幾欲拿過來自己看，都被辰凡拉住了。
“住址寫倒是寫了，就是有點模糊不清了，哦，和你一塊送來的還有個孩子，但是，在你被領養之前就被這位李玉珍接回去了”。
“還有個孩子？也是女孩嗎？姓什麼叫什麼？和我有關係嗎？”
“雪兒，你先別激動，聽孫媽媽說啊”，辰凡拉過雪兒的手，安撫的說著。
“是個男孩，叫做王玉清，比你大四歲，你看，這個地址已經模糊了，紅莊大道是538還是583號看不清了，你們得去這兩個地方都找找看看”，孫媽媽合上檔案簿，看著雪兒說道，“我隱約記得你被領養走的一兩周後，這位女士來看過你呢，我相信，如果不是生計所迫，沒有誰願意丟掉自己的孩子的，找到了你也不要太怪她，啊，”。
“生計所迫？生計所迫就得重男輕女嗎？就得把我扔在這嗎？我可以陪他們一起受苦啊，為什麼要剝奪我享受親情的權利？！為什麼....”雪兒心痛不已，窩在辰凡懷裏嚶嚶的哭著。
辰凡安撫著懷裏的小女人，心疼著她的心疼，緊緊的貼著她，傳達著他一直都在的信息。
有時候，無聲的陪伴是撫平傷痛最好的良藥。
許久，雪兒在辰凡懷裏蹭了蹭，抬起頭，“辰凡凡，明天我們去找檔案簿上記得地址”。
“嗯，好，我陪你找回遲到了十幾年的親情”。
第二天，房間裏灑進第一縷陽光的時候，雪兒長長的睫毛抖了抖，隨即睜開了迷蒙的睡眼，欲準備再次睡去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什麼似的，爬起來推推身邊的辰凡，“辰凡，快點，快點，我們該出發了，快點哪！！”。
在雪兒的催促中，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出門，為了不耽誤時間，他們選擇坐上去往紅莊大道的公交車。
路上，雪兒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不停的絞著手，緊張的張望著。辰凡握過她的手，把她攬進懷裏，在她耳邊輕喃，“沒事的，我一直在。”
雪兒凝視著辰凡的臉，輕輕的點了點頭。
“536... 537...”
“埃？538呢？怎麼沒有538？”雪兒邊走邊看著房屋上的牌號，走過537後卻是一片荒蕪，散亂的石頭堆砌在地上，不遠處的鏟車嗡嗡的工作著。
“怎麼沒有538啊？”，雪兒失望的看著辰凡，快要哭出來。
“你在這等著，我去問問”，辰凡一路小跑，到高大的鏟車旁邊停了下來，“師傅，喂，師傅”。
鏟車師傅聽到喊聲熄了火，把頭從窗外露出來，“小夥子，有事啊？”
“師傅，麻煩問一下，這塊地是要重建嗎？”
“哎，對，重建，怎麼啦？”
“這塊地以前是戶人家嗎？搬走了還是怎麼著？”
“人家？小夥子，你是來找人的吧，這以前可不是什麼人家，這兒啊，一直是個殯儀館，現在時代進步了，技術進步了，死人待遇也好了，你看，這不重建呢嘛”。鏟車師傅熱情的說著，還指了指以前火化的位置。
“額，謝謝你啊，師傅”。
辰凡走回來，攬住雪兒的肩，“咱們找錯地了，看來隻能是583號了，這兒以前一直是殯儀館哪”。
“殯儀館？！”雪兒不可思議的叫了一聲，拽上辰凡拔腿就跑，“那我們腳下豈不是踩著好多.... 啊！辰凡，快走”。
辰凡笑著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不管受到怎麼樣的傷害，他的小女人依舊是單純美好的，讓人，舍不得，不去愛惜....
“吱”，車子在一條路口停下來，雪兒著急的跳下來，跑到第一座房子前麵去看門牌號，又湊到第二個房子門前看門牌號，辰凡快步追上去，緊緊的跟著她。
“啊，辰凡，看哪，在這，這是583號，真的而是583號！！”雪兒一臉激動的看著手裏的門牌號，緊緊的抓住了辰凡的手。
“嗯，583號，雪兒，準備好了麼？要敲門進去麼？”
雪兒怔怔的看著眼前的房子，許久，竟是向後退了起來，“辰凡，我們還是回去吧。”
“雪兒，我們來都來了，你的親人就在裏麵，推開門就能相認，為什麼要回去呢？一家團聚，享受親情，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辰凡拉住鴕鳥狀的小女人，軟硬兼施的把她拖到門前，按響了門鈴。
“丁零丁零”
許久，不見人來開門。
雪兒的眼眶漸漸的紅了，“辰凡，是不是他們知道是我來，不想見我.....”
“傻瓜，怎麼會呢？”，辰凡心疼的把小女人攬進懷裏，“沒準休息呢，一會兒就起來啦”。
“丁零丁零”
門一直沒開，雪兒難過不已，撲進辰凡的懷裏嚎啕大哭。
“哎，你們是來找李玉珍的啊？”對門的街坊聽到哭聲探出頭來問，“哦喲，事情都知道啦？哭成這個樣子，節哀吧”。
雪兒如雷轟頂，‘哇’的一聲哭的更厲害了，“死了嗎.... 我還沒和她相認就死了嗎....”
辰凡擁著哭泣的雪兒，對著街坊點頭示好，“我們是來找李玉珍的，麻煩問一下，她家出什麼事了？”
“哦，你們還不知道啊，不知道怎麼哭這麼凶啊？”街坊邊說邊從門內走出來，“就是昨天，李玉珍的小兒子下班回來，怎麼叫門都沒人應，撞開一看，李玉珍躺在地上，渾身抽搐，已經快沒氣了，馬上送去的醫院，門都沒鎖呢，這不，現在還沒回來呢，說句不好聽的，你們可別生氣啊，要是你們現在趕去醫院啊，或許還能肩上最後一麵”，街坊一臉同情的說完，輕搖著頭走回了門裏。
雪兒靠在辰凡的懷裏，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麼，眼淚肆意的溢出，順著臉頰無聲落下。
“雪兒？雪兒？我們去醫院看看吧？”，辰凡心疼的捧著雪兒的臉，溫柔的問著，恨不得自己替她承受這萬般的痛苦。
“辰凡”，雪兒迷茫無措的看著辰凡，“是不是因為我要來找她，她才會突然發病的？”
“傻瓜，怎麼會？！不許亂想，走，我陪你去醫院看看。”辰凡抱起虛軟的小女人，珍寶般的放進車裏，開車去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