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設計讓人將自己擄走,卻又親自送自己離開……這把她一直帶在身上的匕首,居然還是他親手所贈。可是他救了她,卻又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他知道自己是公主,知道自己去到了哈爾貝的身邊,知道她在一字天底下,可是……
想到那些從天而落的石頭,想著那些血肉橫飛的屍體,納蘭寧熙咬緊了嘴唇。是啊……他是南景國的人,他可以給自己一把匕首,給自己一條生路,但是他也有他要做的事,怎麼可能會為了她一個棋子,而舍棄自己的計劃?
“我記得……當時你的頭發還沒這麼長,好像隻要我一出現,你就能認出來。怎麼現在……留在我身邊這麼久,也都沒一點知覺?”
木野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的加重,到了最後,手更是握著納蘭寧熙的手,將她手裏的匕首倒轉了過來,狠狠的插入到了馬車壁板之中。
“你……”納蘭寧熙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心中百感交雜。那邊花田裏,已是一片亂花飛舞,埋伏在那裏的刺客,還有木野隨身而帶的親衛們廝殺在了一起。
納蘭寧熙無法分清哪些是木野的人,哪些又是前來刺殺他的人,隻看到黑衣人和黑衣人們打鬥在一起。花田裏一片花瓣紛飛,和著花瓣一起的,還有鮮紅的熱血。
這樣的場景,讓納蘭寧熙不由得閉上了眼睛,頭也側到了一旁。木野留意到納蘭寧熙的目光,一把摟起她的身子,將她抱在了懷裏,然後抱上了馬車。
小環之前陪著納蘭寧熙下了車,此時被聶風推倒在車底下,這會看納蘭寧熙被木野抱走,心裏急得不行,正往外爬,又被聶風一個巧勁給踢回到了車底下。
“不想死就老實待著。”聶風惡狠狠的話語,說得小環眼睛瞬間就紅了。剛剛聶風踢她的那一腳雖不重,但是卻傷了她的心,而且自家小姐還不知道會被木公怎麼樣,心下更是擔心起來。
隻是外麵一片混亂,就是聶風,也是守著馬車,不時的應對著接近過來的殺手。
納蘭寧熙在木野將她放在了馬車內之後,便蜷縮著身子退到了角落裏。她的樣子讓木野看了很有幾分氣惱,遂跟了過去,用手狠狠的鉗住了下巴,讓她麵對著自己:“你跑什麼跑?爺看中你,是你的福氣。”
納蘭寧熙冷哼一聲,把頭偏了過去。木野下手則更狠,又重新掰了回來,納蘭寧熙臉雖是對著他,但是目光卻是低垂著,看也不看他一眼。
木野發惱,低頭狠狠的吻了上去。同之前在馬車邊的輕柔不同,此刻的木野滿含怒火,對著納蘭寧熙的動作裏也滿是掠奪。
納蘭寧熙心下卻是惱恨無比,他救了自己確是不假。可是她的那些磨難打哪而來?若不是他設計,自己又怎麼會出那麼多問題,受那麼多苦?如今還打算借著救命之恩的名頭對自己肆意輕薄麼?
納蘭寧熙拚命的擺著頭,隻是卻敵不過木野的力量,手腳並用的推著他,反倒是惹得他一個性起,將自己更加用力的壓在了身下。
全然無助的感覺讓納蘭寧熙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像潮水一般的湧了出去,感覺到木野的舌頭拚命的撬著她的舌關,納蘭寧熙張了嘴,感覺到濕滑軟膩的舌尖探了過來時,用力咬了下去。
雖然是用了力,但心中卻多少有些不忍,感覺到木野舌頭退縮之時,她便鬆了口。隻是一雙眼仍是氣鼓鼓的盯著木野,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著。
木野的瞳色暗沉,用一種噬血的目光盯著納蘭寧熙。他的嘴角有一絲血痕,正在漸漸滲出。木野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納蘭寧熙看到他舌尖的紅色,剛剛那一咬,隻怕是不輕。
“你……爪子很利啊!”木野的手捏住了納蘭寧熙的大腿,他捏得很用力,納蘭寧熙甚至覺得再繼續下去,她的腿說不定會在他手下斷掉。
隻是縱然痛苦,納蘭寧熙卻強忍著,連聲都不吭一下。而木野則是非常想看到她痛苦的樣子,她越是隱忍,木野便越發用力。
還是聶青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讓木野停了手。他冷冷的看了納蘭寧熙一眼,然後轉身出了馬車。
外麵的殺手們業已全部製住,被聶青帶人全押到了路中間。小環也被聶風從馬車底下拉了出來,連滾帶爬的進了馬車。
“小姐……”一看到納蘭寧熙釵橫發亂,衣服淩亂的樣子,小環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您……沒事吧?”
“沒事。”納蘭寧熙摸了摸嘴唇,那裏還有一些濕濕的,蹭在手裏一看,卻是一抹鮮血,想是之前木野留下的。
“爺……所有人都在這裏了,沒有一個走脫的。”
木野的目光從麵前跪著的一眾人等麵上劃過,他們全都身著黑衣,臉上也蒙上了一塊黑布,隻餘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問……”
“是!爺。”
聶青應了一聲,隨手拖過一名黑衣人,扯下了他臉上的黑布。
那人生著國字臉,一字眉,目光如刀削一般,被聶青拖了出來,臉上一點懼怕之色都無,隻是望了一眼木野,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說……你們是什麼人派來的?”聶青的手捏在了那人的琵琶骨上,他的手勁極大,如若是一般人,被他這麼一捏,隻怕會疼暈過去。那人臉上卻是沒有一點表情,目光一直看著木野,隨後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那人生著國字臉,一字眉,目光如刀削一般,被聶青拖了出來,臉上一點懼怕之色都無,隻是望了一眼木野,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說……你們是什麼人派來的?”聶青的手捏在了那人的琵琶骨上,他的手勁極大,如若是一般人,被他這麼一捏,隻怕會疼暈過去。那人臉上卻是沒有一點表情,目光一直看著木野,隨後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木野冷眼瞧著心下一驚,聶青也反應了過來,伸手就鉗住了那人的下巴。隻是還是沒來得及,那人的目光眼見著渙散,頭軟軟的偏到了一旁,竟是牙齒裏藏著毒,見事情敗落,服毒自盡。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還不等聶青吩咐他們處理,其它黑衣人也都跟著倒了下去,竟然全無活口。
木野看了聶青一眼,轉身坐在了馬車車轅上。聶青也不需要他多吩咐,拖著那幾個黑衣人轉去了別的地方,緩了一會之後,聶青便回來回報:“爺……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是雲南產的雲棉,武器用的也是雲南的玄金鐵,雖是少見,但是隻要有錢便能買到。從這些東西上麵……幾乎找不到可用的線索。”
木野沉吟了片刻問道:“前麵情況怎麼樣?”
“往前大約十裏路,便是雲集城。城裏有我們的人,另外王爺的別駕……已到了雲城。”
“很好。”木野眯起了眼睛,眼神裏閃過一絲精光,低聲在聶青耳朵說了幾句之後便打發他下去了。
馬車重新往前駛去,納蘭寧熙卻沒了再看景的心情。小環擔心納蘭寧熙,也是靜默無語的坐在車裏一聲不吭,隻是不時的用擔憂的眼神看納蘭寧熙一眼。
時間久了,納蘭寧熙不禁衝她笑了笑:“你擔心什麼?”
“小姐……”小環呐呐無語。
“我沒事。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別的……都沒法排在這個前頭。別擔心,你家小姐很好。”納蘭寧熙安撫了一下小環,長長的歎了口氣,“我總認為活著,總是會好日子過的。”
“嗯!我相信小姐,小姐說的都是對的。”小環的臉色立時好看起來。
兩人的話音剛落,馬車外便傳來聶風的聲音:“姑娘我們到地頭了。”
小環先時下了馬,然後才又挽扶納蘭寧熙出來。他們下車的地方是雲集城裏最大的一家客棧,因為這正值春季,遊人,商人來往極多。縱是聶風取了大把的金子,還是沒能包下整間客棧,不過好在挪了整間院落出來。
納蘭寧熙隨在了聶風的身後,跟著他進了院落,然後被他安排進屋子。卻不料屋子裏卻已有一個人坐在了那裏。
“木公子?”納蘭寧熙冷了臉,難道說……他就真想強要了她?給她個侍妾之名?
“先給她們準備一下。”木野朝著納蘭寧熙挑了挑下巴。
“是!三爺。”
旁邊一個青衣青帽的小侍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納蘭寧熙幾眼,然後從隨身的包袱裏取出了一些麵團,攝子,瓶子,還有梳子等物。
納蘭寧熙拿不準木野的打算,便開口問道:“木公子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