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還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院落。”鍾齊聲飲了一口茶,正欲說下去時,忽然被牆壁上兩幅泛黃的真跡古麵吸引住一一
一幅是《塢堡莊園圖》。
一幅是《石林獸觀圖》。
鍾齊聲緊盯著這兩幅古畫,半晌,又自語道:“奇怪,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邵雲海注意望著肖龍驚疑的表情,主動介紹道:“這是我家祖輩珍藏的兩幅名畫。一幅出自宋代畫家張擇端之手,著名的曆史風俗畫《清明上河圖》係他所作。後一幅年代更長久,是唐代擅長壁畫的吳道子……”說到這裏,邵雲海呷了口濃茶,看看沉吟的鍾齊聲,用試探的口氣,“你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
“我想起來了,是在雲台西峰一個叫彙花穀的地方,那兒有一座荒廢的古宅。石碑上就雕刻有這兩幅畫。不過,那塊像牌坊的石碑上還雕刻有另兩幅麵。”
“噢,有這樣的事?”邵雲海顯然很感興趣,“另兩幅畫繪的是什麼?能說給我聽嗎?”
“一幅是《古冶煉業圖》。另一幅是《獸神圖》,上麵繪的是十二隻怪獸……”
“你怎麼會到那地方去?”
“因為西峰發現有古銅礦遺址,而且,被考古學家稱為國寶的十一尊青銅獸,有可能還隱埋那一帶。”
“你有確鑿的線索嗎?”
鍾齊聲搖搖頭,稍停頓了下,“不過前不久,據市文物博物館的韓教授考察,證實是隱埋在那座古宅內。”
“你是說彙花穀那座荒廢的古宅嗎?”邵雲海跛著腿踱了幾步,似乎在冥想什麼。
鍾齊聲咳了一聲,邵雲海才抬抬頭,對注視著他的肖龍道,“你剛才所談的事情很有趣。我現在知道了,你目前的處境,一定與這十一隻青銅獸有關,對嗎?”
鍾齊聲的目光,此時移到桌上鏡框一女子的像上。這女子瓜子臉,很清秀,明眸皓齒,約有二十歲左右。
鍾齊聲問:“這女子是誰?”
邵雲海臉色驟然變了,語調傷感地:“是我下放農村的女朋友。”
“你的女朋友?”鍾齊聲追問道,“她現在什麼地方?”
“十五年前投河自盡了。”邵雲海表情陰鬱,盡量抑製內心的痛苦,“她叫楊玉珊,當時和我下放一個生產隊。後來出身好的同學都陸續招進城了,整個公社就剩下我和她,還有一個從省城下放的叫劉祥的‘狗崽子’。正是在那種環境下,我和玉珊相愛了,同病相憐。那年的冬季有個禽獸不如的隊幹部趁我和劉祥上水利建設工地之機竄進了知青房,奸淫了玉姍。玉姍痛不欲生,當晚就跳河……”
看著極其哀痛的邵雲海,鍾齊聲沉思了會,轉過話鋒道,“你的另位難友劉祥現在哪?”
邵雲海遲疑了下,“他後來被招回省城,我們失去了聯係。”
“邵先生,你之所以還獨身,是因為你一直懷念楊玉姍,對嗎?”鍾齊聲的目光又落到桌旁鏡框上,“不錯,她確實長得很漂亮,很像我曾見過的一個女人。”
“那是誰?”
“一個叫蘇曉丹的女人,她的長相幾乎和楊玉姍……”
“不!”邵雲海聽鍾齊聲把另一個女人同他最心愛的女人相比,頓時像蒙受莫大恥辱似的,連忙反駁道,“她哪能跟玉姍比,雖然長得相似,但她鼻梁稍平,單眼皮……”
“怎麼,你認識蘇曉丹?”鍾齊聲突然緊盯住邵雲海漲紅的臉。
邵雲海不禁一愣,臉上掠過幾絲驚慌神色,但瞬息間又消失了,馬上搪塞著,“你說的不是市電視台的那女播音員嗎?”
“那女播音員叫周曉蘭。邵先生,是你記錯了吧?”
“對對,是我的記性不好,那女播音員叫周曉蘭。”邵雲海為掩飾剛才的失態,馬上反問道,“鍾警官,這姓蘇的女人是幹什麼的?”
“她與青銅獸一案有重要關係。不過半月前,她被複仇舍一個叫黃頭菜的家夥抓走了。”鍾齊聲熄滅手中的半截煙,看看重新沏茶的邵雲海,“據我所掌握的情況,她並不是什麼市博物館的實習生,而是國家博物館派下來的女館員。”
“什麼,她是國家博物館的女館員?”邵雲海深感愕然,明顯露出吃驚神色,馬上自語道,“她從北京來南城,一定是為找到那十一尊青銅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