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淡淡的夢
第二天，方天醒來的時候，模模糊糊看見陽台上直挺挺的站著一個人，然後本能的就大喊：“不好啦！黑子要跳樓啦！”這聲大喊驚動了還在沉睡的段寒瑞和韓曉東。兩個人幾乎同時起身，然後從床上跳了下來，正當韓曉東準備一腳踹碎落地窗把楊笑拖出來的時候，突然看見楊笑轉過身來滿臉笑容的打著電話：“嗯！好！好！一定！一定！”掛了電話，楊笑看見韓曉東一條腿正對著落地窗，方天和段寒瑞也是躍躍欲試，擦拳磨掌。“各位這是？”楊笑出來了。“你和誰打電話呢？”韓曉東的眼中寫滿了遺憾。“哦，雪姐的啊，她叫我們今晚吃飯！”“哦？這不年不節的，我姐請的這是哪門子飯啊！段寒瑞你知道麼？”“生日嘛，想叫大家聚聚。”“嗯，不對啊！我記得離她的生日還有些日子啊！”剛才楊笑問佟雪為什麼吃飯，可是佟雪堅持不說，而且還笑得那麼陰險。其實昨天佟雪就和段寒瑞說了，段寒瑞說回去告訴他們。但是佟雪又覺得讓段寒瑞告訴顯得自己有點兒不夠誠意，所以就又給了楊笑打了電話。
這時躲在一旁的方天發話了：“我靠！以後你別去陽台了，昨晚做夢，你都百天了！”“嘿嘿，可是你們又在睡覺，不好意思把你們吵醒啊！”“那以後就早點兒睡吧！”段寒瑞揉了揉雙眼，看看表，7：40！“走，再睡去！”“你不上課啦？”楊笑大喊。“老大，別那麼大聲，好吧！昨晚那麼晚才睡，今天不去了！”“我也不去了！”這是方天。“尊重民意！喂，黑子，別忘給我們喊到啊！靠！你上床速度還真快啊！”917的四個人又跑到了床上，忽然間，鼾聲，此起彼伏，此消彼長！此間，韓曉東和段寒瑞的手機各響一次，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昨晚，楊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三個人眼見楊笑那個可憐的樣子，於是決定開導開導他那顆榆木腦袋！“黑子，你說為了一個女的掉眼淚，可真的是讓我們長見識了！”“嗯？我沒哭過啊！當時風從窗吹進來，你們也知道，我是‘迎風流淚眼’……”“哪那麼多理由！行，就算你沒哭，但是你為了一個女的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得嗎？”楊笑歎了口氣，望著窗外的立交橋，那裏路燈依然在亮，可是已經沒有幾輛車經過。“你們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她嗎？”“誰知道鬼的腦袋裏都想些什麼啊！哈哈。”“也許，你們以為我是因為她的外貌所以才喜歡她。是的，不可置否，她的外貌讓我最先注意到了她，但是那僅僅是引起我的注意而已。當我慢慢了解她的時候，我才發現，她是一個善良樂觀的女孩子，而且她不像其他的女孩兒那樣濃妝豔抹、矯揉造作，感覺她真的就像一陣春風、一盞清茶，樸素平淡，卻很有味道……”“那你是說我姐濃妝豔抹了？段寒瑞你連這個都能忍，我真佩服你啊！”“靠！韓曉東，你別血口噴人啊！段子啊，我真沒那意思！你聽曉東瞎說！”“嗯，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說。”楊笑定了定神：“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種愛情嗎？”“哪種愛情啊？”方天問。“我也說不好，就是那種沒有利益，沒有別的元素幹擾而渾然天成的愛情？”“你這都說什麼呢？看來真的是腦子壞掉了！”“我不知道你們，反正我是相信！而且我覺得我能夠找到那種愛情，曾經我覺得她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但是……我知道，宛平說過我太過理想，我也試著改變，可是，要想改變自己的世界真的是太難了！”“那麼，明天你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你所說的那種愛情嗎？”方天問。“相信！但是，卻不怎麼相信我也會有。”“你恨她嗎？”韓曉東問。“你說呢？”楊笑笑了笑，沒有回答，“我感謝我曾有的那一段回憶，不管怎麼樣，我都覺得，曾經，我離幸福很近。好啦，睡覺！明天還要上課！”
鵝毛般的雪片從天而降，帶著白雲的問候，落在大地溫暖的懷裏，傾聽著月亮的故事，輕輕的睡著……夢中，如絲般飄搖的背影，緩緩散落……
當導員來敲門的時候，917的四個人還在做著美夢，韓曉東還在說著夢話，不知道大聲喊著什麼。“咚咚咚！”導員加大了力量！方天睡覺輕，第一個醒了，床一動，楊笑也醒了。“誰啊？”方天很不耐煩的喊。“我！”一個清亮的女聲。“不用猜，肯定不是雪姐就是天寵！”楊笑說，“喂，段寒瑞，你老婆找你來了！”段寒瑞剛從夢中出來一半，閉著眼睛說：“幹死！”“快開門！”方天突然感覺這個聲音有點兒不對，“黑子，你聽，像不像導員的聲音啊？”“韓曉東！”門外的人開始大叫！楊笑突然意識到，不是像，就是！於是急忙跳下去開門。“我說，你們寢室的門可是比女生的還緊啊！”楊笑從話裏聞到了一股強烈的火藥味。“睡得還蠻香的嘛！”正巧這個時候，韓曉東還配合著說了幾句夢話。韓曉東的媽媽說睡覺的時候把他賣了都行！楊笑搖了好一會兒床，韓曉東才慢吞吞的眯著睜開一隻眼。“啥事啊？”“韓曉東！”這三個字猶如三根銀針直插韓曉東的中樞神經！他幾乎是直接跳下床的，跳下床的時候，他忘了，不管三伏三九，自己都是裸睡的！年輕的導員同學沒見過這個場麵，先是吃了一驚，然後迅速的捂著眼睛轉過身去。“韓曉東，穿好衣服，還有褲子來辦公室見我！”導員是前年畢業的，從頭算起，韓曉東還要敬稱一句“師姐”，而今眼看著“師姐”鼓著兩個小腮幫子憤怒而去，韓曉東忽的感覺冬天真的來了！那天導員和韓曉東說了什麼不得而知，反正處罰結果是“屢叫不醒，叫之更甚！”回寢的時候，三個人看著韓曉東都樂得不行，楊笑更是誇張，直接就被傾倒了，躺在地上就不起來了！還反複的說著“叫之更甚”，真的是太絕了！韓曉東隻是攤了攤雙手，非常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晚上，楊笑出去了一趟，臨走的時候，段寒瑞提醒別忘了晚上的飯！等到楊笑把門關上的瞬間，留守的三個人便聚到了一起，偷偷地笑，笑得很奸詐！其實楊笑也感覺今天有些不對勁，但就是說不上來。
楊笑喜歡雪，尤其是走在沒有被踩過的雪上，那種深一腳淺一腳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吃著軟糖一樣，昨夜的一場雪真的不小，到現在連路燈上還殘留著雪片，路燈一亮，那上麵的雪晶瑩剔透的，就好像水晶一樣。
雪姐說是去吃燒烤，定在學校對麵的一家，六點。
楊笑很不喜歡被人等的感覺，於是他就早去了。店是學生開的，裏麵很幹淨，無數金絲線拴著卡片從天棚垂下，風一吹，風鈴便響起來，清脆極了。等的累了，楊笑就趴在了桌子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楊笑感覺有人輕輕地推了推他。睜開眼，是柳心晨。“怎麼，他們都沒來嗎？”楊笑揉了揉眼睛。“我不知道呀，今天我在學校裏。你們寢室的人呢？”“我也不知道。”然後他們就沒有話了。以前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楊笑在一直說話，但是今天他不想說話，尤其是在聽到柳心晨說“今天我在學校裏”的時候。在學校？是和他在一起吧。楊笑很想逃。柳心晨感覺氣氛有些太尷尬，她不清楚楊笑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事，但是種種已經表明，楊笑好像都明白了。“小黑。”楊笑甚至都不敢去看柳心晨的眼睛，但是，他知道逃避沒用，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也許你已經都知道了，我……”“他們怎麼還不來？我出去打個電話！”站在冷冷的夜裏，楊笑不知去往何處，看著坐在屋子裏，柳心晨的背影，楊笑第一次感覺到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存在而讓她的幸福有點兒打折呢！他不想回去，但是又不能走，過了很久，柳心晨從屋裏出來了，拿著電話。“小黑，我還有事。要先走了。”楊笑隻是低著頭，不敢抬頭。“我……”“別說了，我都知道。注意安全。”聽著柳心晨的腳步聲，楊笑也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楊笑返回屋子，站立在卡片的中間。曾經來過這裏的人在卡片上麵寫滿了對後來者的祝福，風鈴一響，就像是在說著自己的故事。
淡淡的雪
淡淡的夜
淡淡的月
還有淡淡的你
淡淡的影
淡淡的夢。
雪夜
你的影子
修飾了我的夢
今夜無眠。曾經不再。
今年的冬天很冷，據路邊社報到這是所謂的“千年極寒”。以前楊笑總是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抗凍，估計上輩子是南極的！段寒瑞看著他那張黑臉，輕挑的說：“我不肯定你上輩子是不是南極的，但我肯定這輩子你是南非的，看這色，偷渡過來的吧！哈哈。”類似的話，楊笑已經聽了不止千遍，以前還會反駁一下，現在基本就是默認了，還會附和地說道自己是某年某月某日坐鐵達尼號來的！方天則會說“那你不真的是鬼兒了”？楊笑算是知道了，不管自己怎麼說，都是逃不出這個圈子的。罷了，言多必失，還是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