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最是適用於他。
王劍來雖多情,卻是並非那濫情之人,在肆意花叢之後,突然發現有朵花多了個花骨朵,這才讓王劍來登時傻眼,無可奈何,所以他最終也算是奉子成婚,那時候的他倒也並未有何就此斷絕和舍棄的歪心思,隻覺即便是他被世俗那些柴米油鹽之事纏身,可他既然心中納大道萬千,心中有劍意,那屬於他的江湖便是永恒不滅。
隻可惜殊不知就是世間這些柴米油鹽般的瑣碎小事,最磨男人心啊。
再到後來,因為想要一心練劍的王劍來,不會也並不專心那些家中祖傳下來的賺錢營生,家中店鋪時常便是關門謝客,無人打理的境地,即便偶爾幾日開門迎客,也是於客帶搭不理,店鋪之中的貨物也由最初的琳琅滿目,變為積灰極多,也成了三三兩兩,零零星星,結果來光臨家中店鋪之人日漸稀少,門可雀羅,到得最後,本還算賺錢的營生也成了賠錢的無底洞。
於是王劍來一家老小,由此便過上了那一頓飽飯,數頓餓肚的淒苦生活,這才導致其妻女終日為生活所迫,所以日漸消瘦,沒有一日好日相伴。
久而久之,其妻女連家門都不敢出,生怕會走到哪裏遇見熟人,見之她們不願幫襯不說,還要冷嘲熱諷上幾句,最是難受。
被生活所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其妻,也由最初的愛慕心切,甚至願為王劍來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的心思,漸漸變為了埋怨頗多,且視他若仇寇,生活雖然磨平了她的棱角,也可叫其養成了一張並不算作是饒人嘴的賤嘴毒舌。
時常便是拿王劍來同其他同齡之人相比較,然後便對他破口大罵,將他說的一無是處,整天就想著些出風頭,行走江湖還有什麼狗屁劍道之類的春秋大夢,當真是廢物至極之類的雲雲。
最後大都會聲嘶力竭地質問他一句,有什麼用?能賺錢嗎?你的這些什麼狗屁劍道,什麼澄澈劍心,能當飯吃嗎?
每次王劍來皆是啞口無言,可也由此使得他對於自身劍道追求,愈發之盛。
於是王劍來心灰意冷之下,決定孤注一擲,拋開妻女,拋開世俗繁瑣,孤身鑽入山林之中,潛心感悟劍道,求著有朝一日之下,他自己能夠破開瓶頸,真正踏入那些江湖正流的宗師之流。
不僅如此,實則王劍來也覺自己這些年歲過來,太過執著於劍道了些,故而對自己妻女難免有些照顧不周,所以他也算是愧疚萬分,自然也抱著一朝成就劍道巔峰,便讓她們妻女也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從這生不如死的生活苦難之中,脫離苦海。
加之王劍來還覺,自己雖然走了,可他妻子還是正常婦人,每日多勞累些,為人縫製個衣物或是為哪家富貴人家做些飯菜,再不濟便是到得那些達官顯貴之家做個仆役雜役,日子都還算是能過得下去。
自己這一走,至多不過二三年,不管劍道是否有所成,他都決定了要回來,甚至若是不成,那他甚至當真便是由此放棄自己追求多年的劍道,自此之後,便將家族所傳的賺錢營生撿起來,一心一意地賺錢養家糊口。
隻是任誰都沒想到,在他走後,他的妻子因為常年營養不良,加之心中支柱一朝崩塌消失,身體和心境同時受挫的情況下,整個人的精氣神立即便垮塌了下來,大病一場。
自那之後,其妻子竟是一病不起,終日臥病在床,自然無法下地勞作,弄些糊口的營生來養活自己那年僅四歲的小女兒。
於是其家中生活每況愈下,王劍來那年僅四歲的小女兒,就隻得挑起家庭重梁。
可年僅四歲的女兒又能到哪裏做些賺錢的營生?
而且家中臥病在床的母親還需錢財治病,更是一筆數目不菲的巨額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