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她。
隻是還未等他開口出聲詢問,甚至還未等他揚起手來,同她們打聲招呼,他便從呂元霜和紀子珍二女眼中瞧見了對他的騰騰恨意和殺氣!
這不對!
殺氣可做不得假,他自然不會看錯,心裏一驚,泛起疑惑的同時,一顆心也跟著沉到了穀底!
阿彩是不是出事了?
可就在此時,進來的那八人之中,為首的那長相極為相像的兩個提劍雙胞胎在抬頭之時一眼便瞧見了付南座下那枚正有著道道道韻氣息散發而出的四靈升仙,眼中炙熱轉瞬登頂!
十一隻來得及暗叫一聲“不好,”同一時間,便隻見那兩個提著長劍的雙胞胎兄弟,二話不說,極為默契的直接齊齊拔地而起,直衝他頭頂之上,正在努力破境的付南,飛掠而去!
眼中炙熱,身上殺意,自然而放。
成就“無上金丹”的誘惑之大,無論是誰來了,哪怕真就是那十星之屬的修煉天才,也未必能夠等閑視之,畢竟這可是相當於上天白白送予的一份滔天大機緣啊!
修士修煉,爭天奪地,可不就是為了那一份份的大機緣來加固自身,完善自身的長生橋嗎?
這一點單單是瞧那兩個提劍雙胞胎此時的反應便能知曉的一清二楚,可謂是連“一言不合”這般蹩腳借口都懶得再找,生怕會有遲則生變的事情發生。
瞧見這一幕的少年想也不想,立即便是腳掌發力,同樣一個踏地暴起,在半空中暗喝一聲,“十一劍訣,升龍。”
提劍相迎!
一三境武夫戰兩個四境武夫!
瞧見這令人悲壯一幕的眾人,有人歡喜有人皺眉,有人惋惜有人敬佩,有人喜聞樂見也有人極為快哉。
人間百態,各不相同。
但不可否認的是,所有人都覺得,十一,一定是死定了,隻怕連一招都走不過去。
但極為詭譎的是,在那雙胞胎兄弟二人身後,與他們一同進來的剩下六個,三男三女,誰也沒動,就好像他們對於那“無上金丹”,並無興趣一般,反而還開始了竊竊私語。
此時那三個年輕道人正麵對著麵,你一言我一語,正商量著該如何穩穩當當的,最重要的是不死人便將那份“無上金丹”的大機緣拿在手裏。
言語之中滿是對那雙胞胎兄弟的不屑和嘲弄,說他們是有勇無謀,不愧是那‘下九流’的匹夫之輩。
至於在旁邊的那三個花穀女修,關注點倒還不在那四靈升仙之上,隻見那站在左手邊的呂元霜正指著與雙胞胎兄弟竭力拚殺在一起的十一,然後回頭對那頭戴七色花冠的花穀女修沉聲說了句,“琪姐,就是他!他就是薔薇心心念念的那個白十一!人渣!負心漢!”
越說越是氣憤至極,連帶著一旁的紀子珍也是麵若九幽寒霜,直恨不得直接提劍上去,將十一來個千刀萬剮,然後帶著他的屍體,回去到薔薇麵前,為薔薇謝罪。
呂元霜的這句話,讓那位素未謀麵的花穀女修便從一開始的沉思之色一同變為了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那好似不將十一生吞活剝,千刀萬剮都誓不罷休般的模樣,與呂元霜和紀子珍,何其相似。
很難想象,到底是何種的仇恨,才會使得一位素未謀麵之人,才見第一次麵便露出如此仇恨模樣,使得花穀這些時常都是一副溫文爾雅,淑女盡顯的柔美女修露出如此憎惡之色。
實際上那位頭戴七色花冠的花穀女修名叫蒙琪琪,也算是同呂元霜一個輩分的弟子,天賦要比呂元霜和紀子珍差上一籌,所以二女雖同是那第四境煉氣士,可這位蒙琪琪,年歲卻是要大上幾年,故而呂元霜才會稱其為琪姐。
但大有大的好處,那便是能夠極為理智的審時度勢,在聽聞到那仇恨頗深之人時,並未像呂元霜和紀子珍一樣,立即被仇恨充斥了心神而無可自拔,相反,她很快便清醒了過來,想到這裏畢竟還是在那危機四伏的永絡雷澤之中,於是立即轉頭向那三個年輕道人看去。
隻見此時已經商討完畢的那三個年輕道人,雖然看起來是一顆心思全在場中正與十一廝殺不休的那兩個雙胞胎兄弟身上,但若是仔細瞧的話,便是能夠瞧得出,在這三人眼角的餘光中,也在悄然打量著花穀三女。
顯然也是小心謹慎的很,盡管極為眼饞那枚四靈升仙,可依舊害怕會有人給他們來上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
隻是時間不等人,別看此時幾人看起來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實際上,打心眼裏,也緊張著呢。
要知道此時的付南正處在突破的關鍵時候,若是此時不將那上麵的付南給阻止下來,那再等下去,即便是那個看起來很是難纏的少年,真就被他們給打死了,對於他們來說也是於事無補的局麵,最後說不定還要麵對上一位修成“無上金丹”之境的地境中期高手,到時候說不定,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會死在這,無一例外。
就連師門長輩臨行前贈予的那些保命手段,都不一定還有用。
畢竟一位修得“無上金丹”的金丹境修士大能,即便是同屬那金丹境的同階之境,也是與無敵一樣的存在。
想到此那位站在首位,手持道家拂塵的年輕道人,立即轉過身去,向著花穀之中帶隊的蒙琪琪,先是作了一個標準的道家禮節,然後才一撣拂塵,喚著如女子般細軟動聽的婉轉腔音說道:“琪琪姑娘,既然大家心思相同,而貴穀的諸位姑娘又對那場中不俗少年,有著不一樣的眼光,所以小道我在這裏便有些提議,我看不如這樣,我們一齊上場去,幫助那魍魎兄弟盡早將之斬殺了,也好幫著花穀諸位仙子了卻一樁心願,然後我們八人一齊再來商量那枚四靈升仙的歸屬問題如何?”
笑而如刀,綿裏藏針。
蒙琪琪低頭凝眉沉思。
這時候,一直都極為喜歡拆阿竹的台的紀子珍反倒是先開口說道:“原來雙羽觀的‘天師’們,不止會些一心向道,道貌岸然之事,也會做些蠅營狗苟之事啊?”
冷嘲熱諷,言語中極為不屑。
一旁的呂元霜也是一同模樣,她們雖然對十一恨意頗深,但也講求個尋仇有道,這種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下作手段,也一直都不是花穀的穀訓,自然是被她們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可還未等那並未生氣,反而還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年輕道人說話,最先開口嗬斥之人竟是那位花穀的帶隊之人,“子珍!麵對清流道長,不得無禮!”
然後竟是對著那年輕道人赧顏施了個萬福,歉意道:“門下弟子年紀尚小,還不知些禮節,還請道長不要介意才好。”
那年輕道人笑著搖了搖頭,“無妨,無妨,年歲還小,還不知人間滋味,道人我自不會計較,那麼蒙姑娘,你意下如何?”
然後又覺言語分量不夠,又重重加上了一句,“事不宜遲啊。”
蒙琪琪望向那枚四靈升仙,眼中渴望一閃而逝,最終狠狠一咬牙,“如此,便依道長之意。”
站在蒙琪琪身後的呂元霜和紀子珍頓時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呂元霜更是下意識便道:“琪師姐!這不合規矩吧?”
蒙琪琪似是並不願在這件事上多作解釋,隻是意味深長地回了句,“無需擔心,我自有主張。”
一旁的呂元霜和紀子珍眼見這一幕立即皺起眉頭,卻也並未繼續多嘴,但身形也是一動不動,那意思很明顯,這趟渾水,我們並不淌。
蒙琪琪如未見。
此時再瞧那位年輕道人,在得到蒙琪琪的肯定答複之後,便是極為快意的大笑三聲,然後轉身便回了三人小團體之中,再聯合著剩下那兩位年輕道人,三人一個眼神點頭,隨即便不再作停留,一起直直地飛身而起,加入到了那場中央的戰局之中。
讓那本還有些焦灼之意的戰局,立馬便呈現出了一邊倒的局勢。
倒是在走之前,還不忘言語了一聲,“放心,那位少年的項上人頭,道人定為花穀仙子取來便是。”
其實那年輕道人不過是要她們一句承諾而已,對於其自身的“內訌”之流,並不在意,甚至還樂見其成。
瞧見這一幕的蒙琪琪也倒是沒強人所難地讓呂元霜和紀子珍立即跟隨她一起加入戰局,隻匆匆道了一句,“大勢所趨。”便提著一柄極為漂亮的長劍,獨自加入到了戰局之中。
剩下心神不寧的呂元霜和紀子珍,此時再瞧向場中那已是淒慘至極的十一時,緊咬著嘴唇,不發一言,既沒上前幫忙,卻也並未再露出痛恨之色。
顯然是對自家師姐的舉動極為不滿,同時也對十一此刻的所作所為,在同情之餘,更多加了一份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