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我的丫頭,那就不要幫著外人說話,再有下次,看我不讓人將你們拖下去打板子。”小秦氏威脅道,出了先前的事,她如今越發的疑心起來,覺得院裏的丫頭,不定那一個就是流雲居放到她身邊的棋子呢,也著實讓她不安生。
“夫人,奴婢是覺得,倒底是三公子成親,婚事上頭,卻是不好出差錯的。”丫頭小聲解釋了一句,心裏也極是委屈,這明明是親兒子成親,夫人做為母親,又最是疼愛三公子的,怎麼三公子成親,她倒不放在心上了,也是有些不解。
小秦氏聽著這話,端著茶盞的手便不由頓了頓,她隻顧著想看那兩人出差錯,想看她們急得直跳腳而拿不出主意來,卻是忘了這是她兒子的婚事,她兒子的聘禮,這怎麼能出差錯,那是半點也馬虎不得的。
得了丫頭的提醒,她也立馬回過神來:“對對對,我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慎哥兒的親事,我又怎麼能不上心的,那聘禮單子拿過來,我要仔細瞧瞧,都怪那兩個女人,讓我這一急之下,差點把正事給耽誤了。”
話說著,手下的動作也不慢,眨眼間那張聘禮單子便到了她的手上,拿在手裏便細看了起來。
丫頭被她這個快動作驚了一下,卻是緊閉著嘴,不敢驚呼出聲,老老實實的跪在一旁,沒讓她起身,她便老實的跪著,不然,夫人又能尋著再由責罰她了。
“還杵在那裏幹嘛,趕緊給我再添杯熱茶來,一點眼色沒有,也怪不得在院裏當了幾年的差,都還讓人瞧著眼生的。”這般沒點眼色,不知上進的丫頭,可不怪她瞧不上眼的。
“是!”丫頭聽著這一聲吩咐,反倒輕鬆了一口氣。
然而,小秦氏盯著那張聘禮單子,眉頭卻是漸漸的皺了起來,單子上列出來的東西,那也都是好東西,畢竟是國公府這樣的人家,拿出手的,那就不能是差的,更何況還是成親這樣的事上頭,那是半點也馬虎不得的。
不過她怎麼看這單子,都覺得不對,東西是好東西,可這量卻是少了,這點東西哪裏像是國公府嫡公子成親的聘禮,這樣一份聘禮,京中稍有些家底的人家,那也都能拿得出來,與她慎哥兒的身份,著實不符。
即便是前頭燕恒成親,那份她隨便操辦出來的聘禮,也比現在她手裏拿著的這份要強,她這是越看下去,臉上的神色越差,想想剛才也虧得那丫頭提醒了一聲,不然她要真放任不管,那她慎哥兒的臉麵,都要丟到劉家去了。
頓時,她便鐵青了一張臉。
“去,給我把二少奶奶叫來,我倒要問問她,是怎麼看咱們慎哥不順眼了,竟在聘禮上頭如此苛待於他,這怎麼說也是咱們國公府嫡出的三公子,這樣的禮單也能拿得出手,果真是小門小戶出身的,丁點東西她就心疼了麼,咱們國公府如今是她當家,可這府裏的東西,可不歸她所有,她可心疼個什麼勁呢!”小秦氏氣得破口大罵道。
丫頭聽著這麼一番話,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慘白慘白的,這都攤上的什麼事啊,夫人都被禁足了,火氣還這麼大,每天都要折騰一番不說,她們是貼身侍候的,自也隻能忍著,可還這般辱罵當家少奶奶,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如今人家當著家,管著府中大小事務,真要惹惱了人,不定什麼地方使些絆子,她們錦華軒的日子都不會好過的。
想想以前夫人當家那會兒,再想想如今二少奶奶當家,她們這錦華軒,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天一個地的變化,當初人人都敬著捧著她們錦華軒,即便是個粗使丫頭走出去,人家也都要姐姐長姐姐短的喚著,好吃好玩的,也不要錢似的遞到她們手裏來,隻求著能在夫人跟著幫著說句話。
而如今呢,錦華軒門庭冷冷落落,已有些時日沒有人登門了,這般的光景,差別真的是很大。
夫人如今不想著怎麼將管家權奪回來,反倒張嘴就罵,還罵得這樣不好聽,要是讓人傳出風聲,讓國公爺知道了,夫人這禁足都不能解禁了,再則,若是讓流雲居那邊知道了,不定會不會在背後使壞呢。
“夫人,這聘禮單子若是有不妥的,不若請老夫人幫著看看,她老人家經的事多,必定一眼便能瞧出有何處不妥來。”丫頭提醒道。
若有老夫人出麵,到時候都不用夫人出聲,也就不會因言語不當,再次觸怒國公爺,也讓流雲居那邊沒有話說,如此,再省事不過的了。
說到這個,那丫頭心下也有些疑惑,不明白夫人明明有這麼好的靠山,卻不向老夫人求助的,反倒弄到如今這光景,心裏唉歎不已的同時,也真是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
“這麼大的差錯,哪需要老夫人出麵,我這一眼就瞧出不對來,你盡管去流雲居把人給我叫來,我這裏……若不是國公爺禁足,不然,我就直接殺到流雲居去,非要讓她立馬就給我一個交代。”小秦氏氣惱道,這真是越發不交她放在眼裏了,甚至連帶不將慎哥兒放在眼裏,這樣的聘禮她都能拿得出手來,這也果然不愧是小門小戶,著實摳門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