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爾一驚,連忙站起來,走到廚房間,拿了三瓶水壺就朝浴室走去。浴室很簡陋,沒有門,隻用一塊布簾遮住,濃濃的水汽從裏麵傳來。
“我把水壺放在門口,你伸手出來,就可以拿到了。”顧盼爾將水壺放在門口,正要退走的時候,裏麵忽然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拖了進去。
“你……”顧盼爾吃了一驚,又羞又急,可是又怕被外麵的張奶奶察覺到什麼動靜,又不敢大聲說話。
“盼爾……”周家齊深沉地喊了一句。
窄窄的浴室裏,濃濃的水汽籠罩著四周,讓人看不真切,隻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深沉地望著她。他的頭發濕漉漉的,並沒有半點洗發露,身上也已是擦幹,下身披著一件浴袍,分明早已是洗好。
可是他卻說還要洗頭……
就在顧盼爾想轉身離開的時候,秦天朗忽然攬住她的腰,低頭,深深地咬住了他的唇。顧盼爾下意識地掙紮,雙手奮力地想推開周家齊。
可是周家齊像著了魔一樣,烈唇緊貼,靈巧的舌更是像一條火蛇,巧妙又霸道的撬開顧盼爾的唇,一路長驅直入,肆意地在顧盼爾的唇內闖蕩。
顧盼爾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熔爐,而周家齊就是那可惡的火星,使之溫度與來越高,幾乎要將她融化了一般。
而她自己,也似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任由這個該死的男人深吻著。
濃濃的水汽遮蔽了一切,顧盼爾仿佛被抽離了靈魂,周家齊的吻開始慢慢地變得溫柔,仿佛在掬一手水,極盡柔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家齊才緩緩放開頭,低著頭,用璀璨似星辰的眼神望著顧盼爾,低低說道:“盼爾,我愛你。”
城郊的豪華別墅內,程莎莎臉色陰沉,原本美麗的雙眼布滿了熊熊怒火。她是愛秦天朗的,愛的不顧一切,可是不管她怎麼付出,在秦天朗眼裏,僅僅隻是一場遊戲。
他的溫柔,他的體貼都是偽裝出來的。一想起這麼多天,兩人在一起生活的美好記憶,程莎莎就感到一陣心痛。
秦天朗麵無表情地坐在她對麵,既然她都已經知道了,一切都已經無需解釋。他忽然感到一陣悲哀,無論他怎麼努力,他就像一隻最卑微的小狗,舔著臉討主人歡心,現在他累了,也倦了,特別是當顧盼爾離開他的時候,他的心忽然變得空空蕩蕩的,再也找不到任何依靠了。
就算擁有千萬家產,他就一定快樂嗎?有些東西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懂得珍惜。
“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程莎莎冷冷地問,她的手上緊緊攥著一份合同。
秦天朗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恍若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程莎莎越是看到他這樣,就越是心疼。
可是這份心疼,卻是建立在妒忌身上的。
“別做出這幅可憐的樣子,你知道,我是不會再同情你的。而你,如果想在我這兒取得你想要的東西,就必須……”說到這,她頓了頓,目光微一猶豫,可是看到秦天朗依舊是那一副木然的表情,便一咬牙,將手中的合同扔到了秦天朗麵前。
“這是一份為期五年的合同,你仔細看看吧,五年後我會如約給你一千萬,但前提是你必須嚴格按照我們的合同辦事,如果違約,合同自然就解約。”
秦天朗翻開合同,當仔細閱讀上麵的條款時候,木然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嘶聲道:“莎莎,你真的要這樣對我?”
“是你負我在先,就不要怪我無情。秦天朗你不是喜歡錢嗎?我們就按規則辦事,你履行合同,我付你錢,兩不相欠。當然,如果你對合同有異議,可以不簽,不過我要告訴你,如果你從這個屋子出去,不能帶走任何東西。”程莎莎冷冷說道。
“如果折磨我,能讓你開心,我很樂意簽這份合同。”秦天朗抬起頭,忽然冷冷一笑,拿起筆,快速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好,好……”程莎莎接過合同,看了看上麵秦天朗的字跡,連說了三個好字,淚水卻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秦天朗冷冷地看著她,冰冷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喂,曼妮嗎?”程莎莎望著秦天朗,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莎莎姐,今天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怎麼會想到給我打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妖嬈的聲音。
“好了,曼妮,我們也不廢話了。你不是上次和我說,如果看到中意的……”說到這,程莎莎望著秦天朗的眼神微微一變,快速閃過一絲猶豫,可是當看到秦天朗並沒有露出哀求之色的時候,又迅速消失無蹤。
“莎莎姐,你有目標了?是良家婦男,還是牛郎?長得怎麼樣,身材如何……不過能被莎莎姐看上,質量一定可以。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莎莎連發炮彈似地問道,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上層貴族圈的生活,其實相當yin亂。一些有錢的闊太太,因老公生意太忙,或者身體太虛,不能滿足她們的某些需求,便會在一些秘密的地方,尋找一些她們中意的目標。
當然,她們的出手也相當闊綽,但她們的眼光一向很高,熱情度也是不高,因此並寵幸的男人,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年。
“在我家裏,另外,你可以喊上珍妮她們,我想他能滿足你們的需求。”程莎莎冷冷地看了秦天朗一眼,再度說道。
“姐姐的口味真重,不過我喜歡。你等著,我馬上喊珍妮他們過來。”電話那頭傳來了盲音,顯然曼妮掛了電話,卻聯係另外的姐妹,急吼吼地朝這邊趕來。
自始至終,秦天朗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除了冰冷和冷漠外,沒有任何表情。
“你不求求我?”程莎莎冷聲問。
“既然我簽了合約,就必須按合同辦事。合同上沒有這一條,我對雇主有質問權。”秦天朗淡淡說道,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程莎莎終於再也不能保持平靜了,她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要秦天朗開口求她,讓他回心轉意,哪怕是甜言蜜語騙她也成。
可是他偏偏是這個樣子,讓程莎莎既心痛,又痛恨。
“你知道那個曼妮是幹什麼的嗎?”程莎莎大聲說道,因攥得太緊的緣故,指尖有些發白,“珍妮是貴族圈裏有名的蕩婦,她能想到許許多多稀奇古怪的法子,每一個與她承歡的男人,不出三天,都會大病一場,有些人甚至因此精神出了問題。”
“還有那個珍妮,她和她有同樣的愛好,而且特別熱衷,你知道什麼嗎?”程莎莎嘶聲力竭喊道。
見秦天朗依舊沒有反應,程莎莎近乎是吼叫道:“曼妮一定還會喊傑尼,她就是一個變態,一個喜歡玩男人的變態。這些就是你一直想往上擠進去的貴族圈,如果不是因為遇到我,你早就被她們玩死了。”
“秦天朗,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隻要你答應我,再也不能對其他女人動心,一心一意的對我。我立刻拒絕她們,你還是我今生最愛的男人。隻要你答應我……”程莎莎望著秦天朗,一字一句地說道。
秦天朗用這種冷暴力抗拒她,讓她感到絕望,越是愛他,她就怕越是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如果曼妮她們真的趕來,那秦天朗……
一想到那些畫麵,程莎莎就感到一陣鑽心的疼。曼妮她們的手段,她不是沒有見過。曾經有一個特別強壯的男人,自以為身體好,可以挨過這一夜,但一夜過後,他卻像經曆一場噩夢一樣,整個人顫抖不已,嘴唇翕動,不停地喊著:“求求你們,不要,不要……”
“我做不到,我不想騙你,愛上你,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秦天朗搖了搖頭,冰冷的神色終於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哀愁。
盼爾這次離開他後,真的不會再回來了,他和她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失去盼爾後,他才突然發覺,原來金錢並不是第一位的。
隻是現在悔悟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時光又不會倒流。
心生絕望的秦天朗,便簽訂了這份協議,如果這些懲罰,能讓他的心稍稍好受一些的話,酒讓這懲罰來的猛烈些吧。
“難道騙騙我都不成嗎?”程莎莎悲哀地說道,她發現,她徹徹底底地敗了,敗在了秦天朗麵前。
秦天朗搖了搖頭,開口道:“莎莎,其實你也是一個可憐人,或許比我更可憐。畢竟我曾經擁有過愛情。可是,除了錢,你什麼都沒有。我問你,你幸福嗎?”
程莎莎的眼淚滴答滴答地落了下來,是的,她不幸福,之前為了獲得成功,她出賣了自己的青春和愛情,可是一旦真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卻發現成功並未像想象中的那樣美妙。
為此,當她看中秦天朗時,便不惜花費任何代價,對他百般疼愛,百般溫柔,為的就是要牢牢鎖住他。
其實她心裏也清楚,秦天朗之所以和她在一起,完全是看在權和錢的份上,如果她一無所有,秦天朗就會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過那又怎麼樣?
她就像一具一直睡去的軀殼,寧願沉溺在美夢裏,也不願意醒來,睜開眼睛看一下現實世界。
對她而言,夢裏的是真實的,現實中的反而是虛幻的,如美麗的肥皂泡一樣,一旦伸手,便會破裂。
“我不幸福,不幸福。可是秦天朗,我們五十步笑一百步。”程莎莎笑著說道,眼淚沿著臉頰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
“現在,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記住,是最後一個機會。我已經退了一步,不求你能愛上我,隻要你能對我好,對我好一輩子,我會給你想要的東西。我在隔壁的房間等你。”程莎莎攥緊著合同,轉身朝隔壁房間走去,潔白的合同紙已經被淚水大濕。
“砰……”她重重地關上門,而後全身的力氣都隨著那一下,全部消失,而她所有的堅強,此刻再也不能保持平靜。
“哇……”的一聲,她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秦天朗站在門口,臉上閃過一絲歉然,雖然沒有愛過程莎莎,但他還是感激她的。之所以拒絕程莎莎,是因為他太累了,不想繼續戴著麵具生活。
虛情假意的愛,到最終,受傷的隻會是雙方。
至於程莎莎的懲罰……秦天朗蒼涼一笑,他已經罪不可恕,如果上天真要這樣懲罰他,那就來吧。
屋子裏靜謐一片,靜的連根真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程莎莎哭著哭著,累了後,終於停止了哭聲。她擦幹了眼淚,呆然地望著手中的合同,仿佛手中握著的,是決定她一生幸福的命運。
“莎莎姐……”一個妖嬈的聲音從屋外傳了進來,接著三個銷魂、放蕩的聲音回蕩著整個別墅。
程莎莎猛然站起,不過隨即又重重坐回了椅子中。
“呀,是不是這個帥哥啊,咦,真不錯哦,身材高大,五官英俊,你瞧瞧這胸肌……”銷魂聲音的主人正是曼妮。
“呀,曼妮姐已經急不可耐了,不過也不要太心急,讓帥哥先吃下這個,你別忘了,上次那個家夥,看上去蠻壯的,可一點都經不起我們的折騰。”還有一個略微尖銳一點的聲音傳了過來,是珍妮。
“你們都沒有品位,我這可是帶了一大袋子的器械,嘿嘿,我剛從美國李博士那邊搞到一個秘法,說是這樣做可以大大提高我們的興致。”還有一個略微粗重的聲音響起。
戲謔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屋子,接著一陣“叮當”的聲音,像是有什麼器械套在了某個人身上。程莎莎再也不能克製平靜,終於豁地一下站了起來。
她打開門,奮力衝了出去,然後看到一幕她永遠也不想看到的畫麵。
秦天朗平躺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桌上,手上、腳上都被帶了鐐銬,一個女人抽著一支細長的香煙,左手拿著一根皮鞭。
還有兩個人妖嬈的女人,就像兩條蛇一樣,緊緊糾纏著秦天朗的身體,“撕拉”一聲,秦天朗的上衣被撕破。
“嘖,真不錯的手感啊。”曼妮低低笑了一聲。
秦天朗一動也不動,就像被擺上了砧板的肉食,任人宰割。隻不過當程莎莎走出來的時候,他才有些反應,側過頭,朝這邊望來。
看到程莎莎時,他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蒼涼的笑容,眼角有一滴淚水滑落。
程莎莎像瘋了一樣,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個裝飾品,使勁朝三個女人砸去,嘴裏嘶喊道:“你們三個賤人,都給我滾開,滾開!”
珍妮被砸了個正著,額頭砸破,鮮血直流,她抬起頭,怒喝:“程莎莎,你瘋了嗎?是你叫我們來的……”可是當看到程莎莎一副拚命地架勢時,她害怕了,連忙站起來,朝門外躲去。
其他兩個女人也是如此,她們從來沒見過程莎莎這幅模樣,那凶狠的眼神,就像要吃了她們一樣。
她瘋了嗎?
三個女人均這樣想著,然而她們不敢再逗留在這,連帶來的器具都沒來得及收走,就這樣惶惶逃竄了。
“對不起,天朗,都是我錯了,我不應該這樣對你。你不是要自由嗎?我放你自由,放你快樂。”程莎莎哭著喊道。
她解開了秦天朗手上和腳上的鐐銬,撲在他的懷裏失聲痛哭了出來。
秦天朗伸出手麻木的手,撫摸著程莎莎的秀發,輕聲說道:“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這幾天,周家齊都住在青石巷裏,街坊鄰居們都知道顧盼爾談了一個新男朋友,而且貌似這個男朋友挺有錢的,開了一樣超級酷的好車。不過至於什麼車,他們卻不知道。
“盼爾,今天我們要早點吃早飯了。”周家齊急吼吼地從房間裏出來,一邊說,一邊穿著外套。
“以前我們不是一直都是這個點得嗎?你放心,到公司絕對不會遲到的。”顧盼爾正做著早餐,回頭答道。
“今天我沒開路虎來,上次檢查,醫生說我缺少鍛煉,因此這次我是騎自行車來的。當然,你也要隨我一起做自行車。”周家齊眨了眨眼睛,嘻嘻一笑。
“自行車?”顧盼爾一愣,接著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知不知道,我們離公司有十裏路,你不會天天騎著自行車,載我上班吧。”
“是啊,我也沒辦法,你這邊有沒有跑步機可以放,而在單位,我又不能鍛煉,所以才想到這個辦法的。當然,如果你和張奶奶去我那邊,這些問題就沒有了。”周家齊狡黠地說道。
為了“騙”顧盼爾過去,他可謂絞盡腦汁,可是偏偏顧盼爾油鹽不進,怎麼也不肯搬。
“確定鍛煉啊,那好辦。”顧盼爾沉吟了一下,說道:“隔壁姚叔叔那裏是做木匠的,你下班後可以去那,幫他幹點活。一來可以幫助別人,二來,不正好給你鍛煉?”
“不會吧,你真要這麼做?”周家齊慘叫一聲。
“當然,誰叫你缺乏運動呢。”顧盼爾笑著說道。周家齊想“騙”她過去,門都沒有。
周家齊當然不會妥協,哼,他想到一個更狠的辦法,或許這個青石巷可以拆了,到時候把整個巷子拆遷了,看盼爾和張奶奶會不會搬到他那邊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