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振榮對她的好,她心裏明白,對她的幫助,她無法回報,如果再次因為她而讓他受到傷害,白梅斷然不能原諒自己,思來想去,她隻能離開那個學校。
再加上婆婆的事情。
她,不得不離開。
盡管千般不情萬般不願,事情逼到這裏了,還能夠怎麼辦?
當初,白梅的理想就是離開家鄉,離得越遠越好。就因為她沒有爸爸,遭到小夥伴說不清的嘲笑和挖苦,那是她埋在心底永遠不會愈合的傷,但她從來沒有流露過,因為媽媽悲苦的眼神已經讓她明朗媽媽的艱難了,她還能夠再給媽媽增添負擔嗎?所以,她發誓離開家鄉,帶媽媽一起離開那個讓她傷心難過的地方。
留在北京是她最最滿意的結果。這兒,沒有人再管她是不是有爸爸,也沒有人會問她為什麼跟著媽媽姓白而沒有爸爸的姓,她完全可以放心,完全可以輕鬆。
沒想到,她最後還是要回到那個讓她傷心的家鄉。還有,仿佛宿命一般,她的孩子,同樣沒有爸爸。不過,她知道,她的孩子比當初的她要好上千倍萬倍,她給她的孩子姓了爸爸的姓,名正言順,她的孩子——有爸爸。
她也做好了準備,將來孩子問起,她可以把她和莊嚴的結婚照給孩子看,告訴孩子他有爸爸。
白梅繼續說:“媽,我是真的做了決定,我們回去。”
白慧珠被女兒說的沒有一點點思路,她什麼都想不出。許久,她猶豫道:“梅,這樣……好嗎?”
她不知道白梅學校的事情,但淩誌英要孩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而且,淩誌英那樣不甘心,真的說不定又要來要孩子。女兒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可……從這個輝煌的大都市回落後偏僻的小山區,這怎麼可以?
這樣,女兒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女兒的願望不也落空了嗎?
她不能給女兒做主,她也不能說出什麼。因為,留在這兒萬一淩誌英再次找來呢?可是回去……女兒的前途不也埋沒了嗎?
白梅眼裏的平靜告訴了媽媽她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媽,我們不用猶豫了,就這樣決定了吧。我們……要快。”她害怕婆婆沒有離開北京再次返回來,那樣又是無窮無盡的煩惱。從小到大,她都不願意和別人爭執,何況麵對的又是自己的婆婆,婆婆又是好意,她總覺得理屈詞窮。她心裏明白,課堂上的滔滔不絕針對的是學生,那些是不能用來對待婆婆的,她不願意把孩子給婆婆,但她不能傷婆婆的心。
“我們安頓一下,用今天一天的時間都整理好,然後離開。”白梅決絕地說。
白慧珠大驚:“這是一個家呀,梅梅,你開什麼玩笑?這樣一個家呢,一天的時間怎麼能夠整理好?”
“我想好了,房子租出去,家裏的家具就留給租房子的人用。我們隻帶走那些我們日常用的,短缺什麼回到家以後在買。”畢竟是離開,什麼時候重新回來不知道,白梅的目光留戀地撫摸屋子裏的每一樣東西,“房子是我和莊嚴一起買的,將來留給兒子。”
接了白梅的電話後,於振榮嚇了一跳,她……要走,回家?
手裏捏著手機足足愣了五分鍾,然後他長歎一聲,把手機裝起來後,迅速出門。
白梅一邊收拾衣物一邊說:“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不就一些衣服嗎?錢的問題好解決,都在卡上,也就是幾張紙片而已。”白梅笑著對媽媽說,“這要是古代可了不得,錢……就是銀子吧,那東西帶著重,顯眼,路上怕遭到強盜之類。我們的紙片子不怕,就算他們拿到,沒有我們的密碼他們也是枉費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