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悠悠空念遠
於振榮要了一瓶酒，慢慢地喝。他心情複雜，不知道白梅的婆婆會對白梅說些什麼，不知道白梅又如何應對。他希望莊嚴的媽媽是理智的明白事理的女人，不要因為兒子的出走對白梅咄咄逼人，也希望白梅能夠把事實陳述清楚，不要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遭受不白之冤。他希望那兩個女人能夠坦誠相見，相互安慰，和諧相處。莊嚴對他的媽媽重要這個他懂，莊嚴對白梅的重要他也懂，兩個女人都看種這個男人，都需要這個男人，可這個不負責任，都……不在家了，兩個女人能怎麼辦？她們就應該相互安慰，相互鼓勵，……這樣才對。他希望是這樣。
可畢竟莊嚴是和白梅生活在一起的，莊嚴不聲不響地走掉，絕對不是沒有原因，這個任誰都知道，所以白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至少她要把莊嚴出走的原因講出來，就算不是她的過錯，她也應該完全陳述出來給別人一個交代，這個他都知道。換個立場，如果是他，也會讓白梅說個青紅皂白的。
想著白梅的那些說辭，他總覺得漏洞百出，一個男人就因為自己的妻子不做人流而出走，這說得過去嗎？就這樣的理由和出走這樣的極端大事比起來，似乎……有點搪塞。他不知道莊嚴的媽媽是不是接受白梅所說的這個理由，但願她別讓白梅過不去吧。唉……一邊慢慢喝酒，一邊暗暗祈禱：蒼天啊，快快把莊嚴送回來吧。又暗暗說：莊嚴啊，你要是個真正的男子漢，就有點擔當，還是趕快出來，不要讓別人為你操心了……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他正拿起酒瓶往酒杯裏倒酒，剛剛倒了一半，遲疑一下，他停止忘酒杯倒酒的動作把酒瓶放到桌上，然後拿出手機，看到是陶心如的電話號碼，忙問：“喂，你好，你……看到莊嚴了？”他說過讓陶心如看到莊嚴的時候馬上打他電話的。
陶心如的鼻子差點氣歪：“我要是看到他還會打你電話？”
於振榮有氣：“當初我不是說了嗎？讓你看到莊嚴的時候馬上給我打電話的，所以我才以為你看到他了，我問的不對？”他硬邦邦地說。本來心情不好，陶心如的反問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陶心如知道自己是要打聽莊嚴的消息不是和於振榮鬥氣，隻好換了口氣：“我沒有看到他，打你電話是問問他是不是回了家。”
“我不知道。他回的是他家，我不是他家裏的人所以不知道。”於振榮突然覺得陶心如對莊嚴的關心有點過分，那口氣，那姿態……就好像她是他的什麼人，這讓他有點反感，所以說的話亦是難聽。
陶心如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心裏更是窩火，想要發作，但找不到理由，她知道於振榮說的話無法反駁，而且……也是她太心急了：“哦，對不起，那請你把白梅電話號碼給我，我自己問她，好嗎？”雖然恨的咬牙切齒，陶心如還是很客氣地說道。和他生氣也不解決問題，看樣子他也不高興，本來她隻想和於振榮通話不願意問白梅，害怕她對莊嚴的關心讓白梅疑心她和莊嚴的關係，那樣會十分麻煩，可事到如今顧不得了，如此輾轉還不如直接問白梅。
“我們一直……都很好，他也一直說喜歡小孩子的，所以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就變了，提出這個讓我無法接受的要求。”白梅想用手擦一下流下來的淚，但慢慢抬起胳膊卻感覺到胳膊上如同擱著一座山，壓得她無力抬起，努力了好久也沒有抬得動，隻得放棄，這種徹底的無力感讓她更加悲傷，“如果硬要我找出他變化的理由我說不出來，但我知道他變化的時間，那就是從老家回來以後……”事到如今，如果沒有一個真正能夠讓人相信的說法白梅覺得連自己都交待不過去，想到莊嚴從老家回來就開始逼著她打胎，白梅心裏的委屈越發膨脹，由不得用懷著恨意的目光看了看婆婆，就好像莊嚴的做法是婆婆唆使。盡管知道這不是婆婆的本意，也不是婆婆願意的，她還是有點恨，不由自主的，因為她想到如果不回老家的話，說不定就不會有這些事吧，當初是婆婆那樣迫不及待的要求回老家看看的啊。
“我記得清清楚楚，從老家一回來，莊嚴當晚就和我分房睡，接著讓我打掉孩子。開始我以為他是開玩笑，根本沒有拿他的話當一回事，但他說的越來越認真，我這才重視，問他怎麼了，他說不怎麼，就是覺得現在要孩子不合適。我說為什麼當初要的時候合適現在突然不合適了？他說不出什麼，隻是用更加嚴厲的口氣強迫我。盡管這樣，我也沒有聽他的話。就因為這個，他對我更加冷淡，也開始回家很晚。因為我懷孕，所以不想也沒有精力去過問他晚歸的原因，其實就算我問他也是自討沒趣。”想到莊嚴的冷言冷語，她覺得喉頭發緊，幾乎說不出話，“那次……那次，他又是逼我打掉孩子的時候，我……我說了我絕不，我們吵的很凶，他……就服了安眠藥。如果不是我發現……後果真的很……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