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送客
好不容易把這個人送走，白梅精疲力竭坐到沙發上。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鍾了，冬天的九點，已經是很晚，莊嚴還是沒有回來，白梅的心事又完全放到了莊嚴身上。他到底去了哪兒？心中牽掛，有無處找尋，她隻能是再次撥打他的手機。輕柔悅耳帶著沉甸甸的讓人心動的音樂再次響起，這是陳奕迅的歌，《心的距離》：
看前麵，我忘記了是哪個夏天你輕靠著我，飄散而過的落葉為了誓言，讓時間延伸就像永遠遲鈍如我，也感覺到的邊緣在思念的空間裏不斷徘徊那距離卻越明顯持續的提醒我，現實的界限又一遍，我忘記了是哪些事件你言詞閃爍，原因當然不明顯試著看見，讓時間倒轉回到從前認真如我，有抓不到的邊緣……白梅聚精會神地傾聽，神情慢慢變的悲傷。這是她為莊嚴選擇的手機鈴聲，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這首歌，也說不上原因，總之她為他選擇了這首歌作為鈴聲。平時兩個人在一起時，她靠在他的懷裏用她的手機打他電話聽這首歌時，莊嚴笑著用手指刮她的鼻子，在她抬起頭仰望他時，他笑，“真搞不明白你，那麼多好聽的音樂，你怎麼就選擇這首歌，它真的那麼有特色？說說你究竟喜歡這首歌的那一點兒。”她嗯了好久才說，“我也不知道，反正覺得它另有一種質感，聽起來很特別的，反正我選擇好了，就要你用這首，等我打你電話的時候，就能夠聽到它，你不許把它換掉。”她用調皮的眼神看他。他笑著答應，“你的命令我敢不聽？你喜歡聽就好，你打電話的時候我不接，就讓你聽這首歌……”她握緊小小的拳頭在他的腿上捶打，“討厭討厭，你敢？”
自從她為莊嚴設定了那首鈴聲，莊嚴真的一直在用。有一次白梅笑著說：“如果你不喜歡那首歌做你的手機鈴聲，你可以取消呀，換成你自己喜歡的。——畢竟又不是我一個人打你的手機，別人要是聽著不舒服，你會不會覺得不好？”
莊嚴嚴肅著一張臉走到她的麵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喂喂，我幹嘛要讓別人喜歡？誰不喜歡可以不打我電話啊，我又不去強迫。你喜歡才可以，我是給你聽的，幹嘛去管別人？”
“不是還有工作的嗎？不喜歡的話就換一首好了，我無所謂，你喜歡我也喜歡總可以吧？”白梅仰臉看著他，目光閃爍如同天上的星星。
莊嚴很不耐煩：“喂，不管那麼多好不好，不換不換不換……”
“哦哦，隨你，好嗎？”白梅仰臉看他的時候，他趁機吻她。
莊嚴屏住呼吸，極力想把讓他煩躁和痛苦的手機鈴聲阻止，但手機鈴聲毫不知趣地響下去，響下去……莊嚴有一種想要爆炸的感覺，他很想讓自己無知無覺或者消失，但感覺似乎在和他作對，敏銳的痛疼鑽心鑽肺，他的頭變成了兩個三個那麼大。
白梅……他知道這是白梅的呼喚，可他害怕，當初想到“白梅”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裏有的是甜蜜和溫馨，而現在，這兩個字就是他的忌諱，他實在不想想起任何和白梅有關的事情。可是……陶心如聽著清晰而激烈的手機鈴聲持續不斷，爬起來扭亮了台燈，隨後就著手機鈴聲她把頭枕在莊嚴的胸口，用一隻手緩緩撫摸他強壯的胸肌。她不想說話，也不想破壞她和莊嚴的溫馨，她隻想靠在他的懷裏直到永遠。其實，耳朵裏聽著手機鈴聲，她覺得這聲音刺耳的要命，她真想把這手機鈴聲扼殺，但……她知道，就算她把手機鈴聲扼殺，她能夠扼殺莊嚴的婚姻嗎？
想到氣質優雅的白梅，她恨不能一把把白梅捏碎，可是她知道她什麼都做不成。唯一的，她隻是緊緊抱住莊嚴，用她赤裸的胴體更加緊密地和他纏繞，她希望她能夠把他留住，永遠留住。
往事曆曆在目，今天竟然真的應了他的話，他不接電話，就讓這首歌唱下去，唱下去……直到手機裏傳出“您好，您撥打的電話無回應。”白梅才掛斷電話。淚水不可截至地流下來，她雙手捂住了臉，淚水順著指縫緩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