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的冬日裏,祁允透躺著在暖暖的被窩裏不願起床,綠燕站在邊上,嘴裏念叨著‘小祖宗,你快起來吧,王爺都等著你啦’。

“他等就等吧,你跟他說我還在睡。”祁允透拽過被子就蓋在頭上,綠燕一臉的焦急,“奴婢已經說過了,可是王爺就是不肯走,奴婢這不是沒辦法嘛!”那語氣都快委屈死了,一個兩個都這樣,還是父女倆!

“你就跟他說,他不走的話,我就回柳府了,他聽了這話一定走。”祁允透隻好無奈地扯開被子,對著綠燕說道,綠燕看到祁允透那一臉蒼白的模樣,心裏隱隱地疼,隻好點點頭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雲瑞怡便離開了,綠燕走了進來,對著祁允透說道,“王爺已經走了,說今晚皇宮有場宴會,說是為燕南飛吸塵的,也可能會指婚,讓郡主好生準備。”

指婚?本打算用棉花塞住耳朵的祁允透一聽指婚兩字,便扯開被子,臉上的表情是那樣滑稽,“指婚?”

“沒、沒錯啊,指婚。”綠燕看到祁允透此刻的模樣,一個沒憋住便笑了出來,讓祁允透一臉訕訕地扯了扯嘴角,“還有說別的沒。”

“王爺還說,請了瑞月坊的樂師進宮演奏。”綠燕說到瑞月坊之後臉上那崇拜的表情,“瑞月坊的音樂跟樂器可是從琉璃國流傳進來的呢,啊,綠燕聽過一次便再也忘不掉了……”

那些都還是她教的呢!祁允透撇了撇嘴,繼續倒在床上,“不到中午不要叫醒我!”

“是,我的小主子。”綠燕應了一聲,便行了個半禮走了出去。

祁允透在被窩裏糾結地思考,瑞月坊要進宮演奏……那麼,雅安必然也會進宮吧,被二皇子看到的話,會出事嗎?最後,還是扯開被子起了身,“綠燕。”

***

祁允透身穿淡藍色的羅裙,白色的羊皮小靴子,還穿著又厚又暖的小襖子,蜷縮著脖子,手裏拿著暖爐,坐在龍門站裏的‘落雨花落’裏,聽著金算盤的報告,有些昏昏沉沉,就在祁允透快要睡著的時候,羅霄郎急急忙忙地帶來了消息:雲皇欲將安珍郡主指給二皇子為正妃,衛國公府的魏子茜指給太子為正妃,尚書府的甄雲蘭以及曾太傅的孫女曾蘇蘇為側妃。

這個消息讓祁允透微微詫異了起來,安珍郡主成了二皇子的正妃?雲皇這一動作是什麼意思呢……祁允透深思起來。

按道理說,安珍郡主不管是身份還是背景都好,都是作為太子妃的不二人選,雲皇卻將安珍郡主指給了二皇子,難道是有意要提拔二皇子?帝王的想法還真搞不懂。

“小主子,那今夜,瑞月坊可還讓雅安去麼?”羅霄郎問道,“換個人吧,不是可以帶家眷嗎?千花也會去的吧?”羅霄郎跟不上祁允透那跳躍的思維,點點頭,“雲皇的旨意是正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可以攜帶家眷去赴宴。”

“嗯,那就好,你說,王爺會帶誰去呢?”想到這,祁允透的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容,“應該是華容吧……”羅霄郎也不是很確定。

“蓮夫人。”祁允透那篤定的語氣讓羅霄郎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那跟我沒什麼關係啦,花沙懷孕了,我得回去了,小主子,有事吩咐。”說完,又是一個閃身便不見了。

祁允透努努嘴,挑著眉問金算盤,“花沙懷孕啦?幾個月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劈裏啪啦幾個問題將金算盤給問住了。

“屬下也不是很清楚……”金算盤撥弄著手裏的金算盤打著馬虎眼,祁允透的心如明鏡一般透徹,看到金算盤這幅模樣就知道已經知道了一些時日了。

“多讓花沙注意點,既然懷孕了就好好安生,到時候讓玉英都的芸娘來這做事吧。”祁允透吩咐了一聲,便揮了揮手讓金算盤下去。

“是。”金算盤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隨著腳步聲的走遠,祁允透望著那泛著渺渺青煙的香爐,喃喃道:“雲皇,你這一子下得可謂是奇葩中的奇葩……”

“來人啊,帶上上一次從琉璃國進來的樂器隨我去探望一下三爺爺。”說完,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下了樓便看到亞軒背著一個東西在了身後,從龍門站的後門踩著羅玉淳的背部上了馬車,“主子,去哪裏?”羅玉淳憨笑道。

“去三爺爺的府邸。”祁允透對著暖爐沒暖到的地方哈了一口氣,白白的霧氣在空氣裏漸漸消逝。“駕,小馬兒。”羅玉淳隻是喊了一聲,小馬駒便自己走了起來。

一路上,時不時從窗口飄進來一些信件,祁允透也是快速地處理掉便扔出去,不擔心會被人撿到,因為出了窗口便有人拿走了。處理了不知道多少事務才來到三爺爺的府邸。下了馬車,看著那府邸前的兩座石獅子是那樣霸氣宏偉。一種古老的氣息流露出來,讓人不自覺地去猜測這兩座石獅子花了多少金錢。

祁允透看著那緊閉的大門,站在門前,亞軒便上去敲門,過了好一會,小跑的腳步聲才傳來,開了門,小廝看到是許久未見的祁允透時,立刻恭敬道,“小主子,歡迎回來。”

“嗯,三爺爺可是用膳了?”祁允透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邁著堅定的步伐就直奔大廳。

“剛用完,現在在書房呢,小的帶您去。”小廝關上門,伴著祁允透的左右前往書房,剛走到花園的時候就遇見了幾個不該遇見的人——

“你怎麼來了?恩?白眼狼!”易世虎看見祁允透便如一隻炸了毛的貓一樣大聲吼道。

“白眼狼?”祁允透目光冰冷地看著這三兄弟,氣勢陡然越來越冷,剛剛那幾個字出了口易世虎就後悔了,還是硬著頭皮咬牙道:“難道不是嗎?做了我易家的族長就自立門戶,你真真是好樣的!”

“哦?誰跟你說我是自立門戶?易遷?還是易風泉?”那架勢,隱隱有抓出來懲罰的味道。

“跟你沒關係!還不滾出去!”易世虎的眼神有些慌亂,轉身就要離開。

易風泉也隻是看了祁允透一眼,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了出去。垂下的眼眸卻是止不住的陰狠。

易遷似笑非笑的樣子才讓祁允透感到一些怪異,“莫不是易遷要被三爺爺罰不成?”故作要告狀的樣子,讓易遷的眼裏閃過一絲錯愕,隨後又撇撇嘴,不滿道:“你除了告狀你還會什麼?真不知道為什麼爺爺會將族長的位置給你!哼!”說完,也往易世虎的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