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魔帝傳人
冰冷的牢房靠黃河岸,每夜子時,在此關押的犯人要受到黃河潮信聲侵擾。混鐵凝剛打造的鎖鏈,若非將內家真力修煉到十層通海的境界是根本不可能弄斷的。旁邊的爐火烈烈地燒著,李大和老石不知道挨了多少烙鐵,身上黑紅相間,血肉模糊。可此時的傷痛遠不及李大內心的痛楚,被心愛女人出賣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七天了,除了冷饅頭和搜水湯基本沒吃過別的,但是李大心中一直有疑問,那就是問題解決了為何不現在就殺了他?再回想起公孫飄雪那豔冠群芳的臉,少昊的心就像被蠍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美,她的嬌,難道那塊蘭花手帕隻是為權力和陰謀而生嗎?
老石悠悠轉醒道:“少主,我們沒有逃脫的機會了,現在也該讓你知道身世了,聽我老頭子說好嗎?咳咳。”一陣陣劇烈的咳嗽,把李大從想象中拉回現實。李大樂觀地道:“鄒太傅別氣餒,他們不敢把我們怎麼樣的,他們要是想殺我們早就殺了,何必七天都不動手,你要等下去,耐心的等下去。”老石還要說什麼,就聽見一陣腳步聲疾響,他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杜爾任何時候都不緊不慢的出現在兩人的麵前,右手拿了個食盒。打開蓋子,油醬雞,麻辣蝦球,靠羊腿,小白菜,還有一壺好酒。“哐當”一聲,兩人的鎖鏈被他閣空斬斷。老石暗自心驚:“這小子實力深不可測,看來已接近黃帝的水準了。”隻聽杜爾笑道:“鄒太傅,十四殿下,我們無冤無仇,我和那帝嚳與長公主也是非親非故,我沒有必要幫助他們對付你們,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一件要緊的事情,還望鄒太傅不吝賜教,來兩位先吃些東西,補補身子,再說不遲。”老石知道此人心機很深,未敢輕易相信,卻聽見旁邊大嚼之聲暴起,原來李大早就將一根雞腿咬在口中。老石慌忙道:“少主不可。”李大道:“鄒太傅放心,我們現在是案子上的肉,砂鍋裏的魚,別人隨時可以用好多種法子折磨死我們,何必用這種飯菜下毒的笨法子,但吃無妨。”他滿口油膩,矮墩墩的身材亂晃,抖落了一地黑毛,樣子就像黑猩猩,十分滑稽。杜爾不禁莞爾道:“十四殿下心思謹密,大難中亦顯出豪邁之氣,無怪乎黃帝陛下如此器重。”老石這才放心,慢慢坐下,吃些酒飯。
李大酒足飯飽,抹嘴到:“鬱國師,有何吩咐,請說吧。在下洗耳恭聽。”杜爾一拜掃地道:“十四殿下乃是黃帝陛下親子,總領神州大地八十一城池,三十六島嶼,八千海域的神帝後裔,我何德何能,敢言‘吩咐’二字。”老石心中暗道:“此人能屈能伸,收放自如,今後有他為敵難度大的很了,但轉念一想,今番這遭能否躲過還不知曉,如何管得了以後。”想罷,狠狠吃了口羊腿。
緊接著聽杜爾道:“早就聽聞十四殿下對‘黃帝內經’見解頗深,黃帝陛下臨終前將自己批複的最新注解交付於殿下,望殿下不吝賜教,鬱某隻要了解大概,即刻放你自由。”說罷將從李大身上繳獲的‘黃帝內經’雙手奉上。李大暗自奇怪,這杜爾文韜武略無所不精,為何不自己參詳經文,偏偏要我講解。等接過書一看,恍然大悟。原來這黃帝注解是專為李大而寫,裏麵好多俚語,隱晦之言,父子兩人平時習慣相稱,外人自是不大明白。李大道:“國師還是將我鎖上吧。你如今道,玄雙修,幾乎無敵之境界,我再告知你道門心法,那不是要你為虎作倀,不行,絕對不行。”杜爾也不著急,自喝了一杯酒道:“殿下不願合作也不防,隻要鄒太傅合作便可。”老石道:“我非有少主如此武學天賦,他總能奇思妙想,出人意料,我充其量是個教書匠,你若問這大荒神州神獸兵器,高人異士,我倒是能如數家珍。杜爾道:“非也,非也,我隻問一件往事,鄒太傅如實回答就好。”老石昂首而立道:“我為何要答應你?”杜爾不動聲色道:“隻要你回答屬實,我便放你兩人而去,用他人替死。你看如何?”老石大是心動,忙問道:“此話當真?”杜爾笑道:“我乃當今有熊國師,豈有說了不算之理?”老石道:“那好吧,你問吧。”杜爾突然收起笑容道:“十五年前,蚩尤大敗於逐鹿之戰,臨死前隻有你在身旁,我問那號令魔教的‘冥王令’可在你身上?”老石立時大驚道:“沒有,沒,絕無此事,那‘冥王令’乃是萬年墨玉與金漆雕刻而成,有凝神醒腦的功效,在魔教中乃是聖物,如何肯給我這樣身份低微的門徒?”杜爾也不答話,站起身來盤算了一會道:“告訴兩位一個好消息,你們二人被判的是剮刑,後天就要行刑了,兩位好自為之吧。”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石傻到了當場,李大忙推他道:“太傅為何不答應他?什麼寶貝比命還重要,咱們一脫困,立刻到三苗找我大哥顓頊,領兵來討伐他們,到時候寶貝不又回來了嗎?師傅何必這麼死心眼?”老石看了看李大,突然拿起吃羊腿的小刀向自己右腿猛刺,李大大驚道:“算學生說錯話了,太傅何必如此?”他人小力微,如何擋得住武功不俗的老石,三下兩下,鮮血淋漓,右腿被豁開了大口子。隻見他從右大腿的肉中取出一塊墨色的玉石,周圍鑲滿金邊,形狀如同令牌。老石疼得咬牙咧嘴道:“少主,老臣恐怕是不能跟你逃了,但臨死也要將這個秘密告知你。我本是魔教中人,假意投靠黃帝,因為你的身軀中有蚩尤魔帝的神識……”老石還要說下去,李大擺手道:“後麵的猜也猜出來了,隻是蚩尤不會像我一樣醜吧?”這不混不素的一問,反倒把老石逗樂了,道:“陛下莫要開玩笑,逃離險境要緊,這‘冥王令’給你,以後神州行走,魔教的門徒隻要看見此令,便如魔帝親臨,記住,魔帝說過,誰要是能在‘冥王令’上純以內力用手指刻出字跡來,哪便是他的衣缽傳人。”
李大還待要說什麼,一陣大笑聲傳來,出現兩人赫然是杜爾和帝嚳。帝嚳笑道:“還是假娘們有法子,不然這個老臥底是不會現出原形的。”杜爾也不答話,深邃的眼睛盯著李大手裏的‘冥王令’,李大右手拿‘冥王令’,跳上石桌,將右手伸出鐵窗之外,外麵就是浩蕩的黃河。李大喊道:“誰要是再向前一步,我就把這黑石頭丟近黃河。”杜爾和帝嚳誰也不敢向前了。帝嚳吼道:“他媽的矮冬瓜,你要是把‘冥王令’丟進黃河,我就把你煮熟了喂狗。”杜爾瞪了他一眼,暗自埋怨他泄露自己心中所想。果然,李大何等聰明,馬上明白此物對他兩人何等重要,更是揚帆張臂,作勢要扔。杜爾笑道:“十四殿下莫要急躁,你太傅還在地上,咱們先設法醫治可好?”老石知道此子太過滑頭,忙衝李大搖頭道:“我失血過多,挺不過了,這‘冥王令’是我用法封在我右腿大動脈之上,過不了一炷香我就身亡了。”李大眼含熱淚,說道:“大不了咱們都不活了,也不能讓他們好受,這爛石頭我扔定了。”杜爾忙道:“十四殿下不可,我乃三苗大帝的關門弟子,醫術精湛,你太傅決計死不了,你快些放下石頭,我替他醫治。”李大此時方信這‘冥王令’對他們有大用處,於是拿捏道:“要我放手也可以,要‘冥王令’也好,要‘黃帝內經’也罷,我都可以合作。”帝嚳不耐煩道:“囉裏八嗦,說你要什麼條件吧?”李大道:“我們打個賭,我要輸了,乖乖配合,你們要是輸了,救好我太傅,放我們走人。不知道你們敢也不敢?”杜爾目測了一下他到李大的距離,沒有萬分把握能搶回‘冥王令’,此時帝嚳卻哈哈大笑道:“矮冬瓜,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從小就是個廢柴,你也敢跟我打賭,好不論你賭什麼,我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