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重甲魔獸(2 / 3)

傑德道:“那有什麼用?萬一受了傷還是隻有逃跑的份。”

司徒宇看著傑德狡黠地一笑道:“我自有安排,你就盡管放心吧!”

傑德道:“好吧,要是明天我光榮戰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司徒宇道:“你也不用擔心,要死也是大家死在一起,難道魯因的人會給我們留活口?”傑德一想確實如此,便點了點頭。司徒宇接著道:“總之,明天的行程很可能非常危險,所以今晚我們得做好完全的準備,你的隨意施法要是還不熟練就費點力氣作幾個魔法卷軸吧,雖然耗費些體力,但總比全軍覆沒好得多。”

傑德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作一大袋子卷軸讓你扛著。”

司徒宇撲哧一笑道:“你做多少我就扛多少,隻怕還來不及讓我扛你就油盡燈枯了。”說罷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剛剛彌漫在兄弟三人間的陰鬱氣氛一掃而光。

明知道凶險異常,為了查清事情真相以及搜尋寶物,三個人還是決定行動一切照常。很久以後,當他們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仍然會在心中默默地問自己:年輕的時候為什麼那麼膽大包天?或許,衝勁和無畏,本來就隻屬於年輕人。

三個人趕回到鏡湖鎮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時。在這個民風淳樸的小鎮上,人們都早已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多數人家已經熄滅了燈準備休息,隻有通宵營業的酒館和客棧的窗口才會亮著溫暖柔和的橙色燈光。

傑德一馬當先衝在了最前麵,他大喊著:“好餓啊,我要吃艾莉莎親手做的烤肉!”緊隨其後的龍特和司徒宇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

就在傑德將要衝進客棧大門的瞬間,他的身體忽然猛地停在當地一動不動。身後的龍特和司徒宇雖然都感覺奇怪,但是也隨著他停下了腳步。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傑德的語聲中透著一股不安。

龍特和司徒宇屏住呼吸側耳聽了一下,客棧的大廳裏麵的確傳來了女子對話的聲音。

“也許他們今天晚上不會回來了,我們還是先去睡覺吧。”這是萊蒂的聲音。

“是啊小妹妹,聽姐姐的話吧,乖,我們去睡覺。”這是艾莉莎的聲音。

“多睡覺女孩子才漂亮哦!”這是水靈笑的聲音。

“我再等一會兒可以嗎?也許再過幾分鍾他們就回來了呢!”這是……夏歐的聲音。

司徒宇一聽到夏歐的聲音立馬壞笑著湊到傑德身邊道:“喂,夏歐來了,肯定是自己在雪山呆得無聊來找你了!”說罷伸出手掌在傑德的後背上大力一拍,又接著道:“你小子有一套嘛,自己不去接人家反倒讓一個小姑娘家上趕著來找你,嗯嗯,值得我和龍特學習。”

龍特看著傑德道:“進去吧!”

傑德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兩個朋友然後哭著臉道:“你們不知道啊,我其實很怕這個小丫頭,平日裏都是我讓別人頭疼,夏歐是唯一能讓我頭疼的人。”

司徒宇聽完傑德的話更來勁兒了:“就是說嘛,真命天女出現都是這樣子的,快去快去,別害羞嘛,磨磨唧唧的像龍特一樣。”龍特則把為傑德常備的白眼送給了司徒宇。

最後,傑德終於在司徒宇和龍特的連拉帶拽之下一步步蹭進了客棧大門。木質的門“咣當”一聲悶響,使得坐在角落裏的四個女子都不由得抬頭望向了門口。

“大壞蛋,”夏歐一眼就看見了表情苦哈哈的傑德,站起身張開雙臂朝著傑德撲過來,“還有龍特哥哥,阿宇哥哥,夏歐可是想死你們了呢!”其他三個女子也微笑著圍了上來,詢問起這次任務的情況。

“喂,大壞蛋,你怎麼總也不去接我,是不是忘了夏歐啦?”夏歐用小女孩特有的撒嬌語氣向傑德問道。

“咳,咳,這個……”一向被認為是話比頭發密的傑德此時竟然吞吞吐吐起來。

司徒宇壞笑著道:“怎麼會呢,傑德可是每天都想著你!對吧,傑德?”

傑德:“咳咳,是……很想……”

夏歐抬起小腦瓜道:“那為什麼不去接我呢?”

司徒宇又道:“他忙著修煉你爺爺留下的魔法嘛,很辛苦的。對吧,傑德?”

傑德:“咳咳,是……辛苦……”

夏歐撅起小嘴道:“不要那麼辛苦嘛,偶爾也該放鬆自己一下啊大壞蛋!”

司徒宇道:“夏歐一來他就會放鬆了,因為在身邊就不會那麼想念了,對吧,傑德?”

傑德:“咳咳,是……不想……啊不不不,還是要想的……”

司徒宇看著傑德窘迫的樣子樂不可支,最後傑德把求助地目光投向了萊蒂。萊蒂會意地走過來揪住司徒宇的耳朵道:“喂,不要這麼不識趣地妨礙人家兄妹交流感情。”

“我還沒看夠好戲……”轉眼之間,司徒宇已經被萊蒂拉到了一邊。

傑德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其實從他心底來講,看到夏歐還是很高興的,不止是高興,偶爾還會有那麼一點曖昧的喜悅,隻是被他下意識地屏壁掉了。或許在心底深處,傑德覺得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完成,所以總是有意無意地想要回避夏歐。

“傑德的戲看完了,馬上要到龍特的了。”司徒宇看著眾人若有所思地低語道,隻是這次裝深沉再度被萊蒂破壞了。

“不要老是忙著看別人的好戲,偶爾也注意一下自己這邊!”萊蒂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司徒宇的耳邊響起。

是啊,司徒宇才想起來自己這裏似乎也有“好戲”馬上要被別人看了。不過,感覺還是不錯的啊,司徒宇這樣想著,終於把臉轉向萊蒂,對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他忽然覺得,萊蒂的臉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愈發嬌豔。

不知什麼時候起,屋裏隻剩下了龍特,水靈笑和艾莉莎三個人。一向沉默寡言的龍特則顯得比較木訥,眼看著傑德被夏歐拖走,司徒宇被萊蒂拉走,自己眼睜睜地對著麵前的水靈笑和艾莉莎兩個堪稱有著絕世美貌的女子,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六目相望了好一會兒,這一男二女中間才響起了久違的問候聲:你還好嗎?話一出口,三個人都嚇了一跳。因為這句話並不單單是從一個人口中說出來的——水靈笑沒有說話,剛剛的聲音是龍特和艾莉莎同時發出的。隻不過,龍特是對著水靈笑說的,而艾莉莎則是對龍特說的。

三個人一時之間再次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

而外麵的窗戶邊上卻是和屋內完全不同的氣氛。四條黑影鬼鬼祟祟地趴在窗台上,擠在一起盯著屋裏發生的事情。

“阿宇哥,我們為什麼一定要趴在這裏偷看啊?”夏歐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司徒宇驕傲地瞥了一下嘴角道:“那當然了,你想想啊,如果我們一直留在屋子裏麵的話,他們(司徒宇猥瑣地笑著指了指屋子裏的三個人)是不會放開表演好戲給我們看的!”

萊蒂無奈地把眼睛眯成一條縫道:“可是我覺得真的有些誇張了啊,為什麼還要換上夜行衣呢?”說罷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緊身黑色勁裝。

傑德眨眨眼道:“這你就不懂了,其實無論做什麼事情呢,都應該講究兩個字:專業。偷窺也是一門非常廣博而深奧的學問,所以夜行衣是必備的行頭。這就像戰士的砍刀,醫師的藥箱和法師的魔杖一樣重要!”傑德一本正經地解釋著。

“可是,”萊蒂不禁掩住嘴輕笑道,“你看看,我們的戰士不用砍刀(指指龍特),醫師也不帶藥箱(指指自己),而且法師也沒有魔杖(指指傑德)……”夏歐在一旁表示讚同地點頭。

傑德:“……”他無語的時候真是太少見了。

司徒宇見到傑德被問得啞口無言,趕忙開口解圍道:“不要強詞奪理,關鍵問題不在這裏,好了別爭了,看戲看戲!”說罷把頭轉向了屋內,緊緊地盯著裏麵的動態。

過了好一會兒,艾莉莎似乎才從剛剛的尷尬中回過神來,善解人意的她急忙勉強笑道:“對了,你們還沒吃飯吧?也不知道廚房那邊的夜宵好了沒有,我這就去看看!”說罷也不顧其他兩個人的反應轉身快步走向了廚房。

龍特看著艾莉莎的背影,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升起了一股有些難過和歉疚的感覺。雖然被朋友們看成是情感遲鈍的木頭,但實際上這個沉默寡言的龍族年輕人還是具備非常敏感和細膩的感情的。他心裏明白剛才讓艾莉莎難堪了,想要追上去看看她,可是不知怎麼的卻沒有半點勇氣挪動腳步,隻好看著水靈笑囁嚅著道:“這個,我一直把她當姐姐的。”話一出口龍特就後悔了:跟水靈笑說這些幹什麼?真是不知所謂,龍特呀龍特,你是個比傑德還愚蠢的大笨蛋!

趴在窗台上的傑德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打了一個噴嚏,為了不發出太大的聲音,他趕忙用手把嘴捂住。一旁的司徒宇聽到龍特的話失望地捂住臉道:“天哪,龍特這家夥的腦子長在膝蓋上嗎?”

水靈笑淡淡地一笑道:“我知道,艾莉莎和我講了好多你們的事情。”

你們?誰知道到底是“你們”還是“你”呢?

龍特窘迫地一笑道:“是嗎?姐姐和我們感情很好的。”

我們?誰又知道到底是“我們”還是“我”呢?龍特的話一出口,屋外麵偷窺的四個人這次竟然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臉。連夏歐都小聲地衝傑德問道:“龍特哥哥小時候是不是腦子受過什麼刺激?比如掉到豬圈裏被豬追過這類事情……”一旁的傑德則用拚命忍住的笑聲回應了她。

水靈笑一直從容不迫,她的身上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奇妙感覺。讓人覺得她總是那麼淡然,就像一朵在小園中盛開的鬱金香,無論淒風苦雨,總是保有一絲難以企及的高貴和優雅。

“嗯,看得出來。真羨慕你們。”水靈笑的語調平緩而輕柔。

“嗯。住得還習慣吧,他們都是不錯的人,以後你慢慢就會知道了。”龍特總算是穩住陣腳,說出了一句還算靠譜的話。

水靈笑扇動著眼瞼上的長睫毛微笑道:“一定會的。”

龍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接下來該說什麼了,他的大腦似乎本來就不是為說話而生的。最後還是水靈笑替他解了圍:“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完成任務一定很累吧?趕快休息吧。”

龍特想說“不”,可是卻找不到半個理由,隻好點點頭道:“那好吧,晚安。”

“晚安。”水靈笑輕啟朱唇,吐出了這次“痛苦”談話的最後兩個字,衝龍特禮貌地一笑,轉身上了二樓。

而此刻的屋外。

司徒宇歎了口氣:“龍特真是不善於和女人交往,不對,他根本就不會和人交往!”

夏歐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龍特哥哥真是遜斃了!”

萊蒂搖搖頭:“以後有他受的了,也有我們受的了,每天看三角不利於健康啊……咦,傑德你在幹嘛?”萊蒂驚奇地看著正趴到牆上對著一個本子奮筆疾書的傑德問道。

“做記錄啊,”傑德好像忙得甚至連抬頭的時間都沒有,“此前龍特和女性談話最多的一次大概是十句左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打破這個記錄呢?”

其他的三個人暈倒……

而誰也沒有注意到,艾莉莎此時正透過廚房虛掩的門縫麵色蒼白地望著傻呆呆地站在大廳裏的龍特。龍特啊,原來你一直都隻把我當姐姐看,那麼我是不是也應該讓自己把你真正地當作一個弟弟呢?那樣也好,這麼一來的話我這樣一個平凡的女人就不會成為你的牽絆。無論未來你作出怎樣的選擇,姐姐都願意站在小小的鏡湖鎮中,看著你高傲地飛翔在艾姆裏亞的蒼穹之上,永遠為你祈禱和祝福。你永遠都不需要知道,姐姐曾經對你是那樣的……那樣的……依戀……

龍特靜靜地在大廳中站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也該去休息了,他搖了搖頭,試圖把剛才的尷尬甩在腦後。接著,他轉過身,也緩緩地循著樓梯走向了二樓自己的房間。龍特永遠也不會想到,在這樣一個夜裏,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是怎樣地為他流淚,有一顆心在無人處又是怎樣地為他傷懷。

而剛剛在窗外看戲的兩個男性損友此時也分別承擔起了自己的任務。傑德被夏歐吵著去她的房間講故事哄她睡覺,而司徒宇則和萊蒂漫步在了夜晚鏡湖鎮那寧靜的街道上。

“這次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沒出什麼問題吧?”萊蒂語聲輕柔地問道。這個豪爽潑辣的個性女子隻有在和心中的人兒獨處時,才會難得地表現出女性溫柔如水的一麵。

司徒宇微笑道:“沒問題,我們三個人在一起誰奈何得了?”

萊蒂輕輕打了司徒宇一拳:“就會吹牛,上次還不是被雪兒弄得狼狽不堪。”

司徒宇故意嚴肅地道:“那隻是意外,意外懂不懂?就像你們女人每個月的那個,有時候不是也會早來晚來幾天嗎?”

萊蒂撲哧一笑,粉拳雨點般地落在司徒宇的背上:“你這個大變.態,大色狼!”

司徒宇一邊跑一邊回頭笑道:“喂,這是科學,科學你懂不懂?真是野蠻民族的野蠻女人!”

萊蒂在後邊追著道:“好哇,你敢罵我,本姑娘今天就讓你看看野蠻民族的野蠻女人是怎麼殺死假文明的大變.態的!”

兩個人一個在前麵跑,一個在後麵追,構成了鏡湖鎮夜晚街道上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以至於多年以後有的父母還會對自己的孩子說:“晚上千萬不要出去亂跑,鎮子裏晚上有一男一女兩個鬼魂專門抓小孩子吃!”

忽然,在前麵拚命跑的司徒宇猛地停住腳步轉過身來迎向萊蒂,飛奔中的萊蒂躲閃不及一下子撞進了司徒宇溫暖而寬闊的懷裏。刹那間,萊蒂隻感覺到臉上發燙,心裏像打鼓一樣“咚咚”地響了起來。司徒宇身上散發的隻屬於年輕男子的陽剛之氣讓萊蒂瞬間迷醉了。龍族女子雖然以剽悍豪爽著稱,但是這麼近地靠近一個年輕男子畢竟還是頭一次,女性獨有的嬌羞使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又況且麵前這個男子還是她心裏覺得不同於一般人的那一個。萊蒂羞得想要逃開,卻被司徒宇伸出雙臂緊緊抱住。

“喂,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女人大都如此,明明心裏願意得不得了,嘴上卻硬要拒絕。

司徒宇微笑著把臉貼近萊蒂的臉,萊蒂不能躲閃更不想躲閃,此刻的她無疑已經投降了。

難道,她要那個我?萊蒂的芳心中小鹿亂撞,到最後索性把心一橫,閉上了眼睛。正在她近乎“絕望”地等待司徒宇的“侵犯”時,對方那頗具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在想……”

“什麼?”萊蒂雙頰緋紅地問道。

“我們是不是該一起去看看阿影。”司徒宇的語調冷靜異常。

萊蒂聞言猛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司徒宇臉上小人得誌的笑容。

“好哇,你膽子不小,竟然學會耍老娘了!老娘今天活剝了你!”說罷伸出手向司徒宇抓來,司徒宇見勢不妙趕忙轉身往回奔去。

“司徒宇,是男人你就別跑!”此刻萊蒂的聲音怨毒得足以殺死人。

“我傻呀我,不跑難道等著被你宰,”司徒宇一邊跑一邊道:“我不是想耍你,我是真的有事要和你還有阿影商量!”說罷,司徒宇臉上輕鬆的表情立即被嚴肅取代——他想起了明天自己要去執行的任務。

萊蒂,我這個計劃會不會蹩腳到讓你再次陷入險境呢?不管怎麼樣,我司徒宇對你仍然還是那句話:就算拚上性命,也會保護你的周全。

第二天一早,收拾停當的龍特,傑德和司徒宇三個人在鎮子裏買了馬,向霍雷所說的月亮山趕去。

無論在什麼時候,傑德總是心境最開闊的,看上去似乎每一次出行對於他來說都像是旅遊。天性活潑的精靈對旁邊的司徒宇道:“阿宇,這次的路遠一些,怎麼不帶上阿影,卻和我們一起騎普通的馬?”

司徒宇淡淡地一笑:“你也知道,阿影背上有翅膀,走在路上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況且,這種小事還需要阿影出馬嗎?”隨即臉上的笑容被凝思的表情取代:阿影,但願情況不會壞到真的需要你來。

傑德點點頭道:“是這樣的啊,說得也是。”

司徒宇看到龍特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知道他心裏大概還是想著昨天的事情難以釋懷,便打馬過去微笑道:“最近劍法有什麼進境沒有?”

龍特正在沉浸在思緒中難以自拔,猛地被司徒宇一問顯得有些懵:“啊,什麼?”

司徒宇在心裏無奈地搖搖頭道:“我是問你的劍法進境如何。”

被司徒宇從思緒的深海中拽了出來,龍特很快頭腦就恢複了清明:“進境不大。”

司徒宇奇道:“沒道理的,從我們剛認識起你就已經有了超出一般人的水準,而且每天晚上都會堅持練劍,怎麼這麼久了會沒有進步呢?”

龍特歎了口氣道:“我也覺得奇怪,每次都覺得快要突破現在的水平了,但是總在最關鍵的時刻體內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阻礙我。”

司徒宇皺緊了眉頭道:“奇怪的感覺?”

龍特頷首道:“沒錯,雖然是一股溫暖的力量,但是卻嚴重影響了我。”

司徒宇低下頭,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不斷地在心底嘀咕著:難道真是那樣的?不可能啊,沒有人有機會對龍特做出這個的。而且,艾姆裏亞大陸上真的有人會使用這種秘術嗎?最不可思議的是,龍特說體內感到的力量是溫暖的,從道理上也講不通,那種陰毒的秘術怎麼可能會讓人覺得溫暖。心中閃念電動,司徒宇的臉上卻是不露聲色,他幾次想開口告訴龍特自己心中的疑問,但是想了想最後都沒說出來。反正說出來也暫時不知道解決的辦法,還不如放在自己心裏,免得徒增大家的擔心。最多以後的戰鬥中自己多費些力氣,保護好自己的這個兄弟就是了。

龍特看到司徒宇沉默無言,問道:“怎麼了?”

司徒宇笑笑道:“沒什麼,和你一樣覺得奇怪。”

龍特道:“沒關係,大概還是修煉不足。”

司徒宇心道:傻瓜,哪裏是什麼修行不足。一定是你本身出了問題。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這樣的實力,真想不到完全覺醒的你會多麼強啊!想到這裏,司徒宇釋然道:“放心吧,這次的事情完了我回去和你一起鑽研,肯定沒問題。”

龍特點點頭應了一聲,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天際,仿佛隻有那裏才是屬於他的王國。驕傲的心,絕不可能隻屬於大地,你見過有哪一條龍不期待著飛上天空,傲嘯蒼穹?

傑德不失時機地湊上來道:“龍特,要不然你改行作法師吧,我可以把老師的卷軸借給你。”這次他得到的是龍特和司徒宇兩個人的白眼……

由於月亮山位於飛雲城還要再往南的地方,所以這次的行程時間較長,當龍特等人到達月亮山的山腳下時,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

展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座既不非常高峻,也不十分陡峭的小山。當然了,說月亮山“小”並不是因為它真的很小,隻是和龍特等人曾經翻越的巴雅克蘭這樣的連綿山脈比起來它的確在視覺上顯得有些“可憐”。

傑德大大咧咧地笑道:“這樣的山,我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探索完成了,走吧,上去!”

龍特沒有說話,司徒宇抬起頭看了看道:“還是算了吧,萬一像我們猜的一樣,真的有人布下陷阱等我們上去,夜晚對我們就太不利了。依我看還是現在山腳下休息一晚吧,明天天亮再動身。”

龍特點頭表示讚同,傑德想了想後笑道:“好吧,聽阿宇的一向不會有錯。”

司徒宇謙虛地搖搖頭道:“我隻是根據形勢作出最安全的決定而已,對了,就算是今晚在這裏休息我們也必須要多加小心,提防暗箭。”

龍特翻身躍下馬背道:“怎麼個提防法?”

司徒宇也跟著跳下馬,觀察了一下四周道:“首先找一個比較便於防守的地方,比如說那邊。”說著抬手指向對麵的一處石壁下。“這樣的話,我們就不會把自己暴露在開闊地上了。”

“另外,最好是三個人輪流休息,保險起見的話,要保持一個人睡覺,兩個人守夜。”

傑德道:“哇,用不著這麼小心吧,對方又不是傳說中的忍者!”

司徒宇皺眉道:“你怎麼知道不是,假如他們比忍者還厲害呢?”

傑德訕訕道:“不會吧……”

司徒宇道:“為什麼不會,就像你的隨意施法一樣,誰會把殺手鐧輕易暴露呢?所以一切要小心為上。”

龍特道:“聽阿宇的吧!”

傑德吐了吐舌頭道:“好吧,既然你們兩個都這麼想了我當然也沒有意見。”

於是在司徒宇的指揮之下,三個人在剛剛選好的石壁處把簡單的行李堆在了一起作為休息用的“床”,然後將三匹馬拴在了旁邊的小樹上,使它們圍成了一個足以保護三個人的圈。三個人呆在裏麵,可以清晰地通過馬與馬之間的空隙看到外麵,而對於潛伏著伺機暗算的人來講,這樣的空隙對於他出手的精確度無疑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簡單來講,司徒宇布置的陣型非常合理。

傑德靠在行李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道:“阿宇,你還真有一套啊,冰風島還學這些?”

司徒宇道:“嗯,不過不是什麼高深的東西,大概艾姆裏亞的軍人都懂一點的。”

傑德“哦”了一一聲,司徒宇接著道:“天沒黑之前自由活動,天黑之後咱們呆在這個小圈子裏就可以了。”

傑德挑著眉毛開玩笑道:“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幹嘛的,又是戰鬥又是劍氣,還說自己研究力量本源,現在把自己搞得像個蹩腳的士兵。阿宇啊,你到底是誰啊?”

還沒等司徒宇說話,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龍特說話了:“萬金油!”聽到龍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傑德和司徒宇都忍不住笑起來。

而就在此刻,不遠處的樹林中,幾個身著傭兵軟甲的人正密切地關注著龍特等人的行動。一個法師打扮的人睜開眼睛,轉頭對旁邊的人道:“他們似乎布置了一個簡單的防禦陣型,似乎是我們傭兵常用的防偷襲的那種。”

旁邊響起一個傲氣十足的聲音:“是嗎?想不到這三個小子有一套啊。可惜為了隱匿行蹤,我們離他們的距離有些遠,聽不到他們說話。”

魔法師點點頭道:“而且有了那幾匹馬的遮擋,我們的攻擊也受到很大的限製。”

另一旁一個拿著強弓的人說道:“是啊,那麼小的空隙不容易進行射擊!”

魔法師道:“的確,就算用魔法遠程攻擊,也會傷到馬而驚動他們。”

站在中間的人陰惻惻地道:“我有說過不能傷到馬嗎?有說過不可以驚動他們嗎?”

拿強弓的人和魔法師聽到他的話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驚恐,回身跪下道:“請您寬恕我們無意中的失言!”說罷竟然齊齊抬起手來自己開始抽自己耳光。

中間的人再次用他那帶著無限傲氣的聲調道:“好啦,住手,我又沒說要怪你們,看把你們兩個嚇的。放心,我不會殺你們的,待會兒還要你們幫我呢!”他的語聲雖然柔和,聽來卻讓人更加不寒而栗。

“南明,”中間的人轉頭對著魔法師打扮的人道,“一會兒行動的時候你把魔法攻擊加持在南暗的箭上不就可以了嗎?”

名叫南明的魔法師恍然道:“原來如此,您果然英明,把魔法加持在弓箭上,既可以縮小攻擊範圍,不驚動敵人,又可以加強攻擊力,真是好辦法。”名叫南暗的弓弩手也隨聲附和著,生怕中間的人一個不高興真的立刻殺了自己。

“好啦,別再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了。要是憑你們的豬腦子幾萬年也想不到該怎麼辦,還要勞煩少爺我!”

“那是那是,小的們怎麼敢跟您爭輝呢?”南明一臉諂媚地笑道。

“不過~”站在中間的高傲年輕人故意拖長了尾音,“要是待會兒行動的時候有什麼閃失,我可要唯你們是問!”本來已經和緩下來的語氣猛地一緊,身旁的人都感覺自己後背的衣服都要讓冷汗浸透了。

年輕人看著兩個手下的反應,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回身對著後麵幾個手持利刃的手下說道:“我剛剛的話想必你們也聽見了,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沒有!”十數個人同時喊出聲來,聲音之齊像是受過嚴格的訓練。

高傲的年輕人掃視著自己這群手下,在心中暗暗道:為了不引人注目,隻帶了這麼幾個人,雖然都是一等的好手,不過不知道夠不夠對付他們三個?其實這種事情自己何必要來呢,反正成功失敗自己都不在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到底最後還是想來看看,也許是這段時間在家憋久了吧。一邊這樣想著,他一邊陰沉著臉把目光投向了龍特等人的棲身之處。

周圍的溫度漸漸低了下來,將溫暖整日送給人間的太陽緩緩地隱沒在無邊的赤色天際。夜拉開了它巨大的披風,將世界不知不覺間輕輕籠罩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隨著夜幕的降臨,一股詭異的氣息正悄悄地彌漫在龍特一行人周圍,陰謀仿佛一張巨大的網一般將他們牢牢地縛在其中。

他們的臉上表情輕鬆,有時候甚至帶著微笑,這樣的表現讓躲在暗處窺探的人心中不禁生出叢叢疑問:他們到底是真的不知不覺呢,還是故意做出樣子來給我們看的?本來就做賊心虛的傭兵們現在更是在心裏打起了鼓。想起此行的目的以及雇主絲毫沒有留餘地的要求,他們別無選擇,隻能暗暗地不斷給自己壯膽:怕什麼?我們同樣是身經百戰的好手,也都是無數次從死亡線上逃回來的老傭兵,難道還對付不了三個二十幾歲的娃娃?

有些傭兵在執行任務之前喜歡喝酒,因為這樣不但可以讓自己鼓足勇氣,忘掉恐懼和不安,甚至聽說即使死也不會太過痛苦。此刻,有些手執利刃的傭兵已經迫不及待地坐在地上往喉嚨裏灌酒了,不是多麼害怕,隻是一種習慣,一種每天徘徊在生與死之間的人獨有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