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眉間微顫,我心頭才微微亮了起來,終止了對他的回憶。
“你醒了?”我驚喜的笑著,可是淚又是為了什麼留下來呢?
他的臉那般的蒼白,他的笑卻那般的絢爛,仿佛世間任何一種顏色都遮蔽不過。
我用手背探上他的額頭,呼!退燒了。
“渴嗎?”我起身欲去倒茶,齊灝溪卻拉住了我。
看著這樣的他,我的心隻是不住的悸動,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從來他都是那般的驕傲飛揚,甚至
我認為他是那般的跋扈。從來他都是那般的霸道一世,甚至我以為他從來不把任何一切放在心上。此刻
乞求般的眼神讓我的眼蔓上了一汪水汽,我的心為什麼會顫抖,我坐在他身邊,輕輕的笑:“我不走,
我一直陪著你!”
他的眼底突然閃現光芒,不知哪裏來的力量把我拉入懷中。
在這樣的懷抱裏,我第一次想徹底放開束縛跟隨我的心放棄所有。就這樣,窩在他炙熱的懷抱裏,
不知多久。耳中聽到的隻有心跳聲,呼吸聲。雜亂奔騰,到底是我的還是他的?我已分不清。
或許我從來都沒有真真正正的了解過他,其實他的心是那般的純真透明,那般的讓我心痛心傷。我
或許不該給自己那麼多沒有答案的問題,我不該顧忌那些已經逝去的過往,我應該做的是創造一個隻屬
於我一一的未來,我應該做的是放任自己此刻的心。
我窩在他的懷抱裏,心從未有過的悸動。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我的心沒來由的慌亂,那是一
種陌生的感覺,然而我真的不想把它們拋出我的心房。前世,是誰欠了誰的守候?今世,誰又許了誰等
待?
我終於是走進了齊灝溪的夢境。
山中幾日,齊灝溪的傷已經差不多全好了,緣縊師傅自齊灝溪醒來便再沒來看過。
我隻想也許是她出家人的避忌,也未多想,隻是覺得這般涼薄的性子果然是我這樣的偽尼姑,真油
菜做不出來的。
這一日,我同齊灝溪在西嶽飯後閑步。山花爛漫,馥臾芬芳。春和景明,心馳神往。我讚歎的坐在
山頂的觀景亭上,望著遠方,大大的呼吸著山間的清新之氣。心漸漸的平複,漸漸的安寧,漸漸的忘卻
過往,隻記今朝。
齊灝溪做在我身邊,清風掠過他得麵頰,一縷發絲飄過我的側臉,他執起我放在身側的手,微微彎
起嘴角,我一時膩在他特有的迤邐中不付得出。
怔了片刻,猛然提醒自己快快回神,咱家是真色魔,裝色魔盯著人帥哥猛看就掉價了。
我拚命想話題,打破此刻尷尬,忽然我想起剛才步入亭子時,懸梁上的那塊提字牌匾讚歎道:“果
真是春山如笑,美景如夢。也不知是哪位前人提的‘如夢’二字,真是應景極了。”
我幹幹的笑轉眼看向亭外風景,不敢再偷瞟齊灝溪。
“是我父皇!“灝溪有些黯然的聲音在我旁邊響起。
我吃了一驚,扭頭看向他。隻見他眉目間有些傷痛,有些失落,有些向往的接著道:‘如夢是我母
後的名字。’
我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什麼?這……這……有沒有搞錯,這山我住了十幾年,這個亭子我也上來了
無數次,師傅怎麼沒有說這個亭子原來是齊王建的?為什麼建在這裏?我突然想起年少時第一次碰見齊
灝溪同那個花螃蟹,難道他們會到山上來的目的是為了這個?那麼他們說找人?找的是誰?這一切同緣
縊師傅又有沒有關係。
“父皇告訴我,當年他還是皇子的時候,便是在這第一次見到了我母後,那一天,春景似青山含笑
,伊人若春半桃花。”
我仔細的聽著,關切著齊灝溪眼中神采忽的閃爍,忽的黯然。原來是這樣麼。我忽然感同身受的想
念起十幾年前景廳那婆娑的回憶。時間在拚命的推磨,而我們隻能追隨,卻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