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兩手扒在樹上,腳下踩在樹幹突節處,施力一蹬,一蹦,一夠,成了!跳時衝力太大,抓了個木瓜寶寶就向後下方倒。
鞋跟著地的時候,明顯一震,我慣性的踉蹌後退幾步,幸好被一麵牆抵住,緩衝了些反作用力。
吔,不對啊!這牆軟軟的,溫溫的,怎麼?我驚異的回首訝道:“齊……齊灝溪?”我連忙正好自己的身子,退開一步站好,蛔蟲先生真是嚇死人不償命啊!
齊灝溪今日穿的是件藍係的對襟常服,然則他穿的這種藍吧,怎麼說呢,也許是他皮像佳托顯出的緣故,也許是他家底厚用料好的緣故,於是忽是一種介乎藍白色和透明色的冰藍。薄薄淡淡的透著飄逸和靈氣。他也不過就十五六的年紀,卻有一種堪破世情的伊然脫塵,整個人仿佛有極光籠罩,讓人向往,卻又不敢近距離的貪看。
其實我自昨日起就很想同他聊聊,譬如當年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慈航院,譬如當初去山上找的又是什麼人,譬如被我賣了的花孔雀又是何人。哎……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齊灝溪整了整前襟,瞟了我手中的木瓜一眼道:“你摘它幹嘛?”
我正欲給他上一堂木瓜營養課,偏聽院內的禪室大門吱呀了一聲,側臉看去那個老趴趴麵臉褶子的守院禪室顫抖著手不手爪不爪的蹄子推門而出,後麵跟著的貌似是二哥和齊灝洺他們。
我奸臉一紅,本著作好事要留名,做壞事留別人名的格言,忙把胖胖的木瓜寶寶塞到齊灝溪懷裏留下一句:“送你!”然後作賊心虛,掩耳盜鈴的跑了。阿裏粑粑呀!要是被那老和尚知道我偷摘了他種來討好小尼姑的木瓜娃,這怨氣可怎麼解?嗚嗚……我千辛萬苦,絞盡腦汁,肝腦塗地,千謀萬算得來的木瓜,就這麼沒了。回去我要叫紅櫻給我賣一車回來慢慢豐胸,好身材,得從小養啊!齊灝溪咱好歹小時候認識一場,黑鍋這玩意,你就幫著扛扛吧!
自十誡寺出來,我一路憋紅張臉,也沒敢找機會問問齊灝溪的耳朵有沒有被方丈禪師念出繭子來,直到中午用膳時下馬車的時候,車門簾子一掛,我瞥見我的木瓜娃赫然正好好的躺在二哥他們的馬車一角。我於是悻悻的湊過去斟酌著語句問:“二哥?這瓜那來的?”
清揚睹我一眼道:“這是齊灝溪在十誡寺得的,阿妹想吃待會二哥叫人去給你買!”
我忙擺手道:“他黑人家一瓜,守院禪師沒說什麼!”
二哥想了想哦了一聲道:“說了!”
“說什麼了?”我緊張,對不住啊,灝溪兄,天下唯女小人難養也啊!
“守院禪師隻說了八個字!”
“這麼簡單就過關了?那八個字?”
“哦米拖佛,善哉善哉!”
“哇靠!”
二哥笑笑敲了我的頭一下道:“禪師何等人物,瓜熟蒂落本就自然定理,那裏會去計較!自是機緣有命,該是誰的就是誰的!阿妹,你這麼緊張,這瓜不會其實是你摘的吧?”
我呈撥浪鼓狀道:“怎麼可能!不該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嘛!”啊!真是的,本該是我的到了我的手上,被我推出去,陡然又不是我的了。
酒樓整間已被清場包下,二樓雅間裏隻餘了我們幾個主子,隨身的侍從全數守在了外麵。
我痛失愛瓜,肉痛不已。於是抄起酒壺大咧咧的對著嘴就喝起來,5塊菊花糕疊放成一個超級巨無霸大餅,往口裏一塞,真是圓滿了!
興楉曳那廝本是一日都在假作正經,見我如此雄壯便開始用輕咳來掩飾微顫的肩頭和嘴角。二姐確是已經快把我的腳踩爛了。
“幹嘛?大家快吃啊!”我本著大無畏精神,撇了眼把手中杯子當成我的腦袋捏的清揚。本來嘛,不是都把我當小丫頭嘛!我就裝嫩給你們看好了。
越想越不忿,平白便宜了齊灝溪把我好不容易得來的瓜又親手送了出去。
見大家吃的優雅,於是奸忍一笑,放下咬了半邊的糕點,故意舔了舔指頭,直接從盤裏拿起幾塊糕堆成小塔塞到齊灝溪麵前道:“你嚐嚐!可好吃了!”哼,誰叫你昨晚偷襲我,今天又搶我的瓜。惡心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