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手緊緊地抓扯著床單,緊緊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哪怕是一丁點兒的聲音,她覺得自己髒!然而身上的男子每動一下,都有讓自己尖叫的衝動。緊緊地咬著唇,漸漸地滲出了血,她依舊隻是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喊著鍾離君諾的名字,不然她怕自己會就此死去。
司鴻顏墨終於筋疲力盡地倒在了淩汐的身邊,微微喘著氣。
拖起沉重而疼痛的身子,淩汐拿起散落在地的衣裳一件件地往身上套。司鴻顏墨看著她的舉動,不由地心疼上前,欲將她攬入懷中,卻在她身前生生停住了手。
一根鋒利的朱釵正死死地抵在她的胸口:“你若再靠近我一步,我便死給你看。”冰冷的話語沒有絲毫的溫度,就恍若此刻外麵的天寒地凍,那曾經顧盼神飛的眼不曾看他一眼,隻有望不盡然的空洞。
司鴻顏墨呆立著,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步離開自己的視線,卻不知該作何舉動,隻因他從來不曾見過這般沒有靈魂似的她。
窗外紛紛揚揚地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場雪,那潔白的雪花落在她的發間,落在她的肩頭,落在她的臉上,瞬間便融化成一小滴水珠,消失不見。
冷,無盡的寒意侵蝕著她瘦弱的身軀,仿若一具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屍體,飄蕩在空曠的世界中,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倚靠。
淚水早已幹涸,她隻是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仿佛看到了希望,嘴角卻綻放了一大朵的嫣紅,她縱身躍下,濺起了一大片水花,冰冷刺骨的水漸漸地淹沒了她嬌弱的身軀,掩蓋了那一切的恥辱與痛苦,也埋葬了她所有的幸福。
雪依然落著,落著,寂靜無聲……
當灰蒙蒙的天忽然地飄起了片片雪花,安靜的夜顯得更加寂靜無聲,睡夢中的鍾離君諾忽然地睜開了雙眼,隻覺得心口處疼痛難耐,憋悶不已,竟生生地咳出一口血來。
翻身坐起,卻是怎麼也無法再入睡,望著地上那一抹殷紅,慌亂的心便跳個不停,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什麼人正在離他遠去,那種感覺,竟然是心痛!
隨手扯過外套披上,他踱步出門,不知何時,窗外已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猶記得去年落雪時,她悄無聲息地離自己而去,今年落雪時,身邊依然空無一人。
微微上揚的嘴角,似是一抹溺死人的幸福:“汐兒,來年讓我們一起看花開花謝,賞月賞雪可好?”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抹幽靜。
緩緩地伸出玉白的手去接那落下的雪,在他溫熱的掌中停留片刻便化作一小滴水珠,消失不見。他忽然間猛地握緊雙手,似是想要將那融雪握於掌心,卻終是什麼也沒有握住,這種無法把握的恐慌,在這個孤寂的夜裏被無限地放大、放大,叫他心中的不安越發地明顯。
輕輕捂嘴咳嗽幾聲,終是打破了這夜的孤寂,還有掌中那嬌豔欲滴的殷紅,刺疼了人的眼。
今夜無月,隻有落雪飄飄,伴傷心人至天明。
這些天來的忐忑不安,終是迎來那個叫人絕望的消息。
當泰龍將那封信連帶著瑾瑜的話告訴鍾離君諾時,所有人都呆愣在現場,片刻間便炸開了鍋。
再三把脈仍是隻是偶感風寒的跡象,這毒究竟是中或沒中?若說真中了毒,豈有脈象正常之理,若說沒中毒,那他每況日下的身子卻絲毫不見起色,可謂傷透了人心。
然鍾離君諾對這些都不在意,他隻是急切地想要知道他的汐兒過得好不好,那封信裏寫了什麼。
但見一排排娟秀的字體鋪陳在白紙上,竟有幾分像他的筆跡:
君當如磐石,妾當如蒲草,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簡簡單單數言,卻道盡了她的堅貞不渝,顫抖著雙手將信件緊緊地貼於胸口,仿佛那人輕柔的手輕撫,竟是那般溫暖。
“君諾……”花仙龍滿含擔憂地提醒道:“定是有奸細混入啊!泰龍他們被發現,瑾瑜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已經打草驚蛇,這對我們極其不利啊。”
鍾離君諾輕輕一揮手,示意大家不要出聲,果然不消片刻門外便想起了腳步聲,獨孤笙依甜膩的嗓音適時地響起:“王爺。”
“進來吧。”
獨孤笙依扭捏著腰肢進門,第一次見大家沒有退出的意思,不禁有些疑惑,不過也隻是片刻功夫而已,轉臉笑看著鍾離君諾道:“妾身頓了參茶,王爺趁熱喝。”
“愛妃剛生產完怎能出來吹風呢,還是好生在房養著才好。”
獨孤笙依聽聞此話以為是鍾離君諾關心她,心中不由更加歡喜起來,靠近幾步道:“妾身的身子還算硬朗,見王爺喝了回去歇息便是。”
鍾離君諾竟當著眾人的麵伸手攬過獨孤笙依的腰,讓其坐在自己腿上。獨孤笙依吃驚,不由滿臉通紅,嬌羞地依偎進他的懷中,嬌嗔道:“王爺,人都在呢。”
鍾離君諾不顧眾人異樣的眼神,低頭附在獨孤笙依的耳邊道:“愛妃對本王如此上心,本王豈會不感動呢。隻是這參茶太過滋補,本王似是有些無福消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