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蘇公子誇獎!”小鳳那蔥玉細指又輕輕的在古箏上撥弄起《漁舟晚唱》來。
門外的林翔也被小鳳那優美的琴聲吸引著,在想會不會小鳳就這樣彈一宿呢?而蘇航則倒起酒來慢慢的品起來。仿佛看到晚霞映照在水麵,漁船回港收起帆,水麵片片鱗光閃,夕陽似火紅。夜色正彌漫,漁火星光閃,月亮升起在空中,水麵泛銀光,端起那酒杯,微風吹來、船兒飄動、歌聲傳來、心意蕩漾、夜霧沉沉、月色明亮……
不知不覺已過亥時(10點)了,林翔聽到裏麵琴聲久久未響起,不由的擔憂起來,輕輕的趴在房門是,正想在窗上挖個洞看看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吱呀!”門卻打開了,林翔不雅的撲向前,跌了個狗吃屎,蘇航露出驚訝的眼神,而林翔卻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起來,拍拍身上,頭低低著問道:
“蘇公子需要點什麼嗎?”
“沒有,隻是我正要回去了。”蘇航微皺眉頭的看著林翔的頭頂。
“真的嗎?”林翔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蘇航。
“咳!香兒是吧?你聲音這麼如此沙啞?是不是病了?”蘇航被看的有點不自然,隨口問道。
“額,多謝蘇公子關心,前幾天生了場大病,多虧鳳姐好心照顧我,現在好的差不多了。嗬嗬”林翔順著他的話講,尷尬的笑笑。
“恩,那就好。”蘇航轉過頭對小鳳說道:“小鳳,我先走了,記得你欠我個人情啊!”
“小鳳定銘記在心,以後有需要小鳳幫忙的,小風定當竭盡全力。”小鳳微笑道。
蘇航臨走時回首看了一下,林翔已經進房間了,神色黯然得轉身走出了春香閣。
廂房裏,林翔用那破羅般的嗓子擔心對著鳳姐說道:
“鳳姐沒事吧?”
“恩,沒什麼,香兒,你的聲音還真是……你要是不說話還真是個大美人啊,嗬嗬。”
“啊?我看我是不能這樣再扮下去了,雖然好玩,但是一定穿幫拉,除非我不說話。”再扮下去,不知道我會不會象毛毛蟲變蝴蝶一樣,當然不是變成漂亮的女人,而是那過程——完全變態,心理變態……林翔心寒得想。
“沒事,明天我會請人過來幫你看下的,不管怎麼樣,你現在一定要隱藏好你的身份。”小鳳焦急的說。
“我?隱藏什麼身份?”林翔感覺莫名其妙。
“你上次撞到頭,可能失憶,不記得了,不過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裏最適合不過了。”
“額,我還有身份是什麼?鳳姐是不是認錯人了?”林翔感到奇怪的問道。
“你是……”小鳳剛要說,門外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說話。
“鳳姐,嬤嬤說有事找你,在你的廂房裏等你過去。”門外傳來綠兒的聲音。
“知道了,好了香兒你先休息吧,有機會再和你說。”說完,小鳳就轉身出去了。
林翔還在想,肯定是認錯人了,我這裏哪有什麼認識的人呢?自從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裏後,認識我的人怎麼說也在二十一世紀吧。
“嬤嬤,什麼事?”小鳳走到自己房間,看到嬤嬤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小鳳啊,那天掉進來的那個人,恩,沒事了吧?”嬤嬤擔憂的問道。
“恩,他已經走了就好,省得出什麼事。”嬤嬤送了口氣。
“怎麼了?”小鳳問道。
“最近京城不太平靜啊,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江湖上的人多了起來,隻要我們春香閣不惹到事就安全了,那種來曆不明的人少接觸為好啊,什麼時候惹禍上身都不知道。”嬤嬤語重心長道。
“多謝嬤嬤提醒,小鳳定會自己小心的,如果沒什麼事我想休息了。”小鳳下了逐客令。嬤嬤撇撇嘴,扭著她的肥臀頭也不回的走了。
“鳳姐,你又何必這樣委屈自己幫他呢?”綠兒嘟囔道。
“因為是他,所以……嗬嗬,你不會懂的,你傳個信,讓藥王派個的人來這裏一趟。沒事了,你自己回去休息吧。”小鳳向綠兒揮揮手,走向鋪邊,合衣躺下,拉起被角蓋在身上,思緒飄向了十年前……
那年冬天特別的冷,小鳳還沒十歲,當時快過年了,整個小鎮都很熱鬧,小鳳因為貪玩,很晚才回到上官家,怕被責罵,所以想悄悄的從後門溜回家,希望福兒會幫她開門,卻看到後門半掩著,小鳳輕輕推開門,卻整個人懵住了,雙腿發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隻看到地是橫七豎八的躺著屍體,血紅紅的滲進白雪,特別的刺眼,回過神就慌張的起來,衝進去找她爹娘,心止不住的狂跳,驚慌的象小鹿一樣到處亂竄,大廳裏找不到人。
“爹!娘!你們在哪啊?”她跌跌撞撞的衝進了她爹娘的寢室。隻看到她爹背靠在牆角,頭垂的很低很低,而他娘依在她爹的身旁。頭靠在他爹肩頭,胸口一大片暗紅色血跡。
“爹!娘!”小鳳早已經淚如泉水,迷住了視線,奔過去,身子踉蹌一下,跌向前,手掌和膝蓋都跌破了,還是靠到她爹娘身邊,趴在他們身上痛哭流涕。
“爹娘,為什麼會這樣啊?到底誰那麼狠心啊?你們都走了。留下鳳兒一個人怎麼辦啊?爹……娘……”
過了許久許久,小鳳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不符年齡的冷漠,仇恨的雙眼,小小的心靈被仇恨占據了。
她把爹和娘的屍體拖到後院,在樹下下開始用稚嫩的小手挖開積雪,一點點的挖深,手被凍的通紅通紅,她還是不停的挖,但是土被凍的如岩石般堅硬,根本挖不了坑,她轉身到廚房拿了菜刀,挖了不知道多久,天都會蒙蒙亮了,終於把她爹娘合葬在一起。小鳳的嘴唇凍的發紫,整個人都快凍僵了,她哆哆嗦嗦得跪在樹下,舉起右手,向天發誓。
“爹,娘,小鳳發誓,一定會查處到底誰是凶手,我一定會親手血刃了結他,為爹娘報仇!爹娘希望你們在天之靈,保佑鳳兒!”磕了幾個響頭,抬起淚流滿麵的臉,邊抽泣邊走回自己的房間,房間裏亂成一團,小鳳從鋪底下拿出了一個盒子,這裏都是平常爹娘給的零花錢,本來是想存起來,過年的時候給爹娘買禮物的,現在用不到了,找了塊方巾,把東西收拾了一下,當包裹背在身後,走出了這個生活了快十年的家。
“饅頭!熱乎乎剛出爐的饅頭!”街上的小販吆喝道,小鳳一直盯這拿冒著熱氣的白饅頭,想想自己這幾天沒好好吃過一頓,好餓啊!
“去去去!一邊去,你個臭要飯的。”那小販白了一眼小鳳,揮手趕走了她,小鳳麵無表情得蹲在牆角邊哆嗦著,又冷又餓,。
半個多月前,小鳳在客棧吃飯,聽到有人在悄悄議論上官一家二十幾口人一夜間全被殺的事,小鳳就留意著,跟著那個人走出客棧,轉角處,她拉住那個人希望知道有關那一夜的事,可是象這種人怎麼知道真相呢,他罵了幾句就甩開小鳳走了。小鳳失神的走在街上,被人撞了一下,銀子被偷走也沒發現,等她象找地方歇腳,想買點吃的時候才發現銀子沒了。全靠當了身上戴的玉鎖才熬了段時間。
小鳳在這半個月裏看到了這世態炎涼,想起以前自己在上官家無憂無慮的生活,小鳳雙手抱著膝蓋,頭深埋在膝蓋裏,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小妹妹,餓不餓。”突然頭上傳來溫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