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隻許庭花與月知(1 / 2)

耳邊是蟬鳴聲聲,此起彼伏如同奏響了輕靈的樂曲,合著她那笑容泛出的酒窩,有時深有時淺,但同他一起的時候就隻記得歡樂了。

秦聽韻喝的暈暈乎乎幾乎忘記了他人在宮外,已有四年不曾回去,哪裏還會有什麼信物帶在身上呢。

剛想改口,隻見他急忙在身上到處搜尋著,秦聽韻卻一眼瞥見他頭發上綁著的黑色發帶,順手扯了下來,風吹起他如緞似墨的頭發,月色下他俊美無比的臉好看的像是在發光,若不是認識他是男子,猛地一看真要將他錯認成哪個化羽而落的半仙呢。

秦聽韻看呆了,愣了有好一會兒,良久才想起還有正事要做,趕忙站直了身子與他隔開些距離。他見秦聽韻離他有些遠了,怕她喝多了沒留神就要向後倒去,於是就急忙過來牽秦聽韻。

她卻側身朝他輕輕擺手示意他先暫且站在原地莫要過來。然後自己捧著花,哼著結婚進行曲,雖然心內知道齊二大抵是以為她今夜瘋了的,如此為之的確也有些多此一舉,不過既然是成婚就要與眾不同,才能……給一輩子都留下美好的回憶不是麼?

月色似畫家山水畫上的潑墨,那一點靈韻一點灑脫都頃刻剝落在了腳下方寸間的石板路上,星星點點的幫著他們渲染著氣氛,置身於這個每日都得到的庭院中,放任自己去遐想。

夜裏的天空不再是天空,而是藍色的海洋,時而泛起的浪花就變成了白雲,那點稀疏得光打在臉上,竟能比白日還要耀眼;路也不是路,成了秦聽韻橫跨她與齊二間的最後一點溝壑的橋梁,他在彼端正含情脈脈注視著自己,而拂過麵頰的微分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心照不宣的躲入了樹葉背後,這裏一下子美的就仿若仙境,飄飄然的感覺叫秦聽韻時不時冒出自己會否乘風飛去這種不可思議的幻想。

定定神,隻見秦聽韻理了理發絲,手裏捧著不知是花還是草的一堆,鄭重其事而又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從離他不遠的地方緩緩走過來。照著他修長的身影,在雪地上像是一幅唯美的潑墨山水畫一樣,美不勝收。

此刻腦子裏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唯剩眼前那一道光明,那是齊二身上的光,無時不刻都在照耀著她。

“我還是叫你的本名吧,我怕明日一醒來發現這原來是一場夢,而你卻因為自己變成了太子赫連祁卻不肯認下齊二做下的事……那麼赫連祁,你願意娶秦聽韻為妻做她的依靠,陪她浪跡天涯,同甘共苦且與她執手共渡一生麼?

他凝視著秦聽韻,過了好久好久,才鄭重的點點頭,他一雙清冽的眼眸裏,滿是笑意,眼神裏像碧波清泉似的深情,慢慢蔓延開來,流進秦聽韻心內。

月光似綢緞展開,頗具詩中所說的,淡煙流水畫屏幽,自在輕花飛似夢之感。

“赫連祁,你一定要記住這句話,無論我們曾一起傾談過多少話,隻這一句對我來說最是重要,是不能亂說的,那就是……我秦聽韻,也願意嫁與赫連祁為妻,但求與君一生長相伴,朝朝幕幕不必受相思之苦,相濡以沫,不必相望於江湖!”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圖梁上燕,歲歲長相見。這才是秦聽韻原本要說的,隻是一張口卻再也控製不住,一麵矛盾的期許著未來,一麵又似預感到未來或將有不測,所以惴惴不安,所謂幸福大概也隻有此時的矛盾可以表達了。

聽她說完這些,齊二眼神裏閃過一絲夢醒般的乍寒,可不過片刻就消失了,見他發呆,秦聽韻柔聲嗬斥他。

“你今夜好似變笨了許多,頭腦不比以前靈活了不說,連說話都變得少了起來,實在是無趣,把你的緞帶綁在我的手腕上。”秦聽韻舉起右手朝他眼前晃了晃,他手裏拿著發帶,大概不知道如何下手才好,也猜不透這次她又想出了什麼新花樣來。

“這是我從朋友處聽來的一種新穎的成婚禮儀,想是京城中人恐怕也不曾用過,就此拿來給我自己先試試了,大家都要成年都要行各種婚喪嫁娶之禮,若是人人都是一樣的套路,豈不是太沒有意思了麼?”

朋友那裏,秦聽韻來到這裏之後顯然已經熟練的掌握了如何將涉及的現代理論搬給古人用,那就是用地域差別或者陌生感來打消他們的疑慮,要麼就說是西域邊疆是這樣做的,反正地方不能離京城太近,最好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一輩子也難得去幾次的最好。二呢就是朋友之說,古人交友廣泛,尤其秦聽韻這樣身份特殊的,右什麼樣的朋友也沒幾個人知道,總不可能讓她一一帶來介紹,所以這也成了最好的借口之一。

“是啊,”齊二不知是感慨還是玩笑

“你總是與別人不一樣,卻又不肯顯得做作,倒叫那些不認得你的以為你高深莫測了呢!”

“別人是謂何人呐?也不知你是在出言褒獎我的清高,還是說我虛有其表實則內裏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