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和馬車以及車上的人都不見了,而車夫卻安然無恙的回到了自己家中,.....大人難道就不覺得奇怪麼?試想倘若當日附近的確有人事先埋伏好刺客要來擄走令嬡,那就必須要知道我們所行走的路線,以及馬車順序的排列,令嬡坐的是最後一張馬車,除了大人和音兒以及本王是事先安排好坐頭一輛馬車去的,剩下的能將一切都掌握的如此精確的人,隻怕多不過三人罷了。”
見秦徇聽完赫連禎所言仍是一臉疑惑的表情,他頓了頓,接著解釋。
“請大人回想一下當日的情形,我們每個馬車之間皆有士兵在外隨行,若想避過守衛的眼睛隻有可能是趁其不備先偏離道路方能趁著無人之際下手奪人。聽說本王的四弟救了令嬡的貼身婢女,而那婢女卻是不明來路之人,令嬡神智不清這是難辯的事實,若說她能在危難關頭舍身取義救下身邊的丫鬟,這……恐怕略聳人聽聞,誰知道是不是那婢女自執一麵之詞,說是秦聽韻自願留在那裏的,而非有人故意將她拋下離開了呢,畢竟你我等人當時皆不在事發之處也不曾親眼所見,如何能輕易就信了婢女所言,要是有人劫走秦聽韻大概是為了敲詐大人的錢財,若想至她於死地,何必勞神將她帶離原路非要天黑才動手呢。
而依本王之見,令嬡雖有時迷糊不清,精明時卻是比在座的都精明一些,她也不至於傻到視性命如草芥,反而犧牲自己救一個下人,說到底令嬡的命還是比個丫鬟要值錢的多的。”
赫連禎字字珠璣,語氣之間帶有嘲諷,而話語中故意透露的信息也似乎在引著眾人將聚焦點放到秦聽韻救下的環薑身上。
說罷,一絲不易察覺到漠然從他臉上劃過,連他自己都還不知要殺的人死了沒有,他有些惱羞成怒,是在氣秦聽韻侮辱了他的謀略隻才,赫連禎掉以輕心了,派去的刺客遲遲不見回來,他又派了人重新去城郊的林子裏打探虛實,這才發現所有派去殺秦聽韻的人無一例外都已經氣絕身亡,而他們皆是死於頸部動脈上那一道細的不能再細的劍傷。
赫連禎隻恨自己計劃不周,怎麼會沒想到秦聽韻身邊也是有幫手的。在上一次遊湖之行時,他已有覺察出些許苗頭。
而如今他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朝廷派了許多人手來搜尋秦聽韻之蹤,如若繼續讓他們查下去,隻怕還會牽連到赫連禎以及他底下的一批手下。
此行現身於秦徇府中,一是來栽贓嫁禍為自己避免麻煩,二來他也不甚清楚秦聽韻是死是活,心中有些難以言喻的情緒在時時揪扯著,就算是放心不下她吧,也要來探個究竟才好,畢竟這個女人本是該死在自己手中的,倘若有別人快她一步取了秦聽韻性命,他日被他查出,她也絕對不會輕饒了!
有著身份擺在高台上撐腰,說話自是多了幾分可信度。秦老夫人不知道環薑到底是個什麼來頭,秦聽韻身邊難得有個人願意伺候著,她也就馬馬虎虎不經細查就放入了府中給她作伴,莫非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她心中一驚,又拐杖敲了敲地麵厲聲吩咐道,“給我帶那個叫環薑的丫頭過來問話!”
話音剛落即刻就有人下去帶人了,此時正要替秦靈音辦事的名叫山枝的丫鬟瞥見了大堂門外多了許多的親王府侍衛把守,她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伺機探出頭來終於看清了那些侍衛的衣著,並中分辨出是永安王的護衛,隨即扭頭一路小跑著回去跟秦靈音稟報消息去了。
“親王殿下……他……他……”
“山枝?你別急慢慢說,王爺他怎麼了?”
飛也似的跑到了秦靈音閨格處,已是氣喘籲籲話都說不完全了,趕忙彎下腰順幾口氣方才抬起頭回答。
“王爺沒怎麼,隻是他此刻已經到了前殿入座,二小姐現在趕快準備準備,過去見上一麵也是來得及的!”
“他……當真來了?”
“這還能有假?領了許多護衛,那可是親王才有的待遇,京中的親王奴婢見過幾個?還能認錯了不成?二小姐不信奴婢這就帶你去看看……”
“不,不看了。我信還不行麼,隻是他來恐怕不是為我而是來幫爹爹尋人來了吧,我就這麼唐突去了隻怕不好。”
“這是什麼話呀,小姐你可不是那些個無關緊要之人可以相比的,您可是王府的準王妃,親事都定了還怕煮熟的鴨子會掀開鍋蓋自己飛?這事且看您不願意了,旁人是做不得這個主的。”
猶豫了片刻就下定了決心要去見赫連禎,幾日的無助隻在頃刻間就化為烏有,仿佛恨他的心隻需他出現這一念的衝動就能打消到九霄雲外去。
放下種種繁瑣的思緒秦靈音就挑選了件衣裳套在外頭便匆匆去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