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求索(2 / 2)

赫連禎過來,突然將秦靈音擁入懷內,那懷抱那麼熟悉,滿溢著他的氣息;這是安撫過秦靈音那顆不安的心的懷抱,如今秦靈音卻不敢再留戀,但舉動卻不由自己做主般,汲取著所能觸及的溫度,仿佛世上已沒有太陽存在,而她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拚命沉溺於僅存的溫暖裏。

“可以起身了,方才正好有個宮女經過……”隻是哪怕她擁著他再緊,哪怕她早開始發抖,赫連禎還是冷血的推開了他,將他說的那句“可以”硬生生轉換為了動詞,容不得她不配合。

他竟還不肯走,上前關緊了大殿的門又掉頭回到原處。唯一的光源被切斷在赫連禎手中,來不及抵抗就被拽入了一片荒蕪。

“王爺你看這是什麼?”

不知何時秦靈音已經用她慣用的搖曳步伐飄到殿上指著那把用褐色綢緞包裹起來的座椅,正朝著赫連禎笑,她這時竟能笑的如孩童般天真無邪,可赫連禎心中冒出一種不詳的預感,孩童除了天真還會做的就是壞事!

“殿下,你看這把椅子好看麼,像不像你一直夢寐以求的那把,我能碰到它了,親王殿下你來呀,你上前來呀,這裏不就是你想到的地方麼?你不是說坐到了這個份上,才可以真的娶我叫我做你的王妃麼?如今你要的我都給你弄來了,難道你不高興麼?”

遲遲不見赫連禎走動一步,秦靈音焦躁的把神情已有顯出有幾分恍惚的赫連禎拉來上前,手按住他的雙肩硬是將他按在了那座椅之上。

並非秦靈音生為女子中較有力氣的一類,也不是她天生神力,她想要強迫的人原本就無心與她抵抗。這樣一來仿佛連爭執都不再有任何意義了。

呆坐在椅子上的赫連禎一刻也沒有想過要做什麼掙紮,隻是目空一切似的望著冰一樣冷的地麵,將自己放空了很久,他的心思已然不在這裏,因秦靈音類似癲狂的舉動令他再次想起某個人來。

手足無措的秦靈音試圖來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這樣說話是否會顯得她多了些真摯呢,她是多麼想在這時邊做一隻赫連禎腹中的蛔蟲,去看清楚到底他此刻想著什麼,沒有為什麼,隻是她想知道而已,太多時候她做事隻憑一個願望的源頭激發了欲望,於是就去付諸實踐,所以她都來不及後悔已經就已經犯下了錯。

“還是……還是你嫌這椅子不是你要的明黃色麼?不急不急我這就幫你去找工匠重做一把,你等著……”

她滿心歡喜瘋了似的準備奔出大殿,也不知是她頭上的首飾太重了些,還是她自己也不確定出了這扇門之後是否真該去尋什麼工匠,總之她摔倒了。在赫連禎未能來得及扶它之前摔倒了,那粉色的衣裙被赫連禎無意的一踩發出刺耳的撕裂聲,赫連禎唯一讚美過的一條衣裙就這麼被撕扯壞了,而衣裙的主人早已摔倒了離碎布老遠的地方。

衣裙再美,也不會再有了,再做一條也不會是原來的樣式了。讚美的詞隻幾個字,也許是他隨口說的,她卻記得很清楚,當她因衣裙被扯碎想要憤怒時,卻看見赫連禎的臉,是他給過他希望,也是他親手摧毀的。

原來秦靈音是喜歡他的,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麼的痛,痛到秦靈音承受不起,秦靈音還沒有經曆過純白無暇的愛情,怎麼就能讓喜歡被這麼多的利益關係弄髒,變得沉重......天地茫茫,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無助,到此時還那麼的依賴他給的虛情假意的擁抱。

赫連禎正擔心會否有人聽見她這些歡謬之言時,她突然大聲狂笑起來,這笑容扯得人的心很疼,疼的不願意回憶起過往那些若有似無的溫存。

過了約半晌,以為她耗盡了氣力終要停下來了,卻又猛地將赫連禎擁住,赫連禎想要試著用力推開卻被她抓的更緊,她的指甲摩擦在赫連禎的衣袖上發出類似於斷裂的噪音

“音兒如何什麼都不要了,隻要你!隻要你........”

秦靈音笑的時候放肆,哭時卻軟弱的像隻羊,低沉的啜泣讓人分辨不清她現在正在唱還是在說話。而她自己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發瘋對她來說可以是件好事,可以任由她開口說真話,還能允許她大哭大笑而不被諷刺嘲笑,隻在這一刻心中有了那麼一點對秦聽韻發自內心的羨慕之意,卻不是在她還是個正常人之時發生的。

羨慕和嫉妒忽然變的容易區別了,秦靈音羨慕秦聽韻發瘋可以隨心所欲不被人詬病,卻不會真的想要發瘋,這就是羨慕,隻在某些時刻出現。

而嫉妒就如秦靈音十年如一日的想要取代了秦聽韻成為長女,她是真的想要殺了她,這想法一直保持了很久,這嫉妒恐怕得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