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轉折(1 / 2)

等到終於落座的時候,秦靈音才敢抬起頭,,生平裏第一次站在高處,高到再看來時的路時都需要用眺望才能望到門的方向,她終於切實的感受到某種處於高位俯瞰終生的感覺,那叫做權利的東西帶著瑰麗的顏色,誘惑著許多人,現在至少秦靈音可以理解那些人的癡迷了。

盡管她還不曾坐到赫連禎身邊,還不曾當上王妃,不過就隻差一步,隻要她邁過去就行了。

斜瞟了一眼赫連禎身邊的位置,今日極少露麵的鄭太妃也一起來了,就坐在主殿的正中央高位上,坐在秦靈音最渴望要坐的位置上,她一身樸素的深紫色,掩蓋不住那布料的考究和精致,坐落在人群中既不亮眼也不會讓人混淆,她看上去去那麼的優雅,噙著笑意的眼角眉梢仿佛是在告訴所有人,她很樂意她的兒子迎娶秦靈音,或者說不管是誰她都隻能做出這鍾慈眉善目的表情,然而女子就是如此大多第一眼最在意的還是同性的外貌,鄭太妃眉目生的婉轉,不張揚的個性十足要歸功於她說不上突出的眉眼,雖稱不上有幾分姿色。

正是這樣的女人,卻能讓秦靈音在瞥見她側顏後就能立刻不由自動的聯想到她坐在一旁的兒子赫連禎,

接下來就見到從眼皮底下走過一個太監模樣的人,看上去年歲有些大了,平夫人於耳邊悄聲提醒說,“這位便是內務府的總管劉進劉公公了,他是宮中派來的也就是皇上特意指派下來主持今日定親的。”言下之意就是讓秦靈音一會兒給那位劉公公一些好“臉色”,自然這臉色中也需要包括點甜頭,他即是皇上派來的,來這一趟的路費卻不會由皇上付,按照皇上這麼大的麵子,哪怕派個宮娥前來也少不了要笑臉相迎。

黃昏還未曾降至樹梢處,天色就著急著很快陷入了陰霾中。

不知道上來的隨從在赫連禎耳邊說的是什麼不可告人之事,總之他隻悠悠說了一句,“本王覺得這成婚之事於丞相於朝廷都是一樁大事,辦的草率容易讓人落了話柄丟了我們兩家的臉麵,所以方才同我額娘商量過覺得安排在兩月後正好妥當,丞相以為呢?”

秦靈音的心咯噔響了一下,卻也是提前就想到了會有這種事發生,心是涼的卻也著實鬆了一口氣,否則又能如何?

他說的如此好聽,說起話來隻要不沾染到感情的,皆是能說的冠冕堂皇不費吹灰之力就就把假的說成真的。兩月後也就是七月了,那時不是快近中元節了麼.......赫連禎真是會挑選日子,看他從未同他那個擺設似的太妃額娘說過半句話,要找借口第一次便扯下了她來。且隻將話頭對準丞相,那意思就是擺明了今日大殿上不論有幾個人,最後決定權還隻在他一人手上,而剩下的秦丞相之作用即是用來聽他闡述借口的,這真真是一場好看的戲啊......

不知道四下的人是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的,此刻隻剩了秦靈音一人,看著微微敞開的大門被夕陽的光懶散的染成了金黃色,那飄散的色澤正欲躥爬到秦靈音的裙角時,她卻自然的避開了,因她不願被暖意,哪怕是即將消失的暖意包圍片刻。

從山莊的主殿行至偏殿之時,秦靈音想起什麼,停下步子,駐足在殿前路邊開的幾株灌木中的白蘭花旁暗暗歎了口氣。

極不喜陽光的白蘭花為了生存,竟然甘心屈身於如此偏僻陰暗之地,隻為了花期盛開?她兀自搖頭否認,竟然有心將花草看成了人。白蘭花聽說還有個別名稱之為含笑,幼年時不懂事總問,為何叫含羞的草看上並沒有嬌羞之態,為何含笑明明沒有笑,別人卻非得說她笑著的。

今日再看時,卻也有幾分了然,想到這樣脆弱嬌嫩的生靈豈能單單依靠自己在險惡的世上存活下去,若無依靠之處,隻怕不需要等到冬天就已經盡數凋零了去。

說白蘭花會笑,大概是因為她善於保護自己吧,就如人一樣,生來便多磨難的,在人生路上偶然尋得一個足夠給自己遮蔽風雨,一路無阻的長大的地方的話,誰都會笑的,說不定還能笑的比花更開心鞋,可她也看到了脆弱的想要成長付出的代價哪怕是要藏起自己的美麗,它也隻有照做不誤,這也是花期到來時會笑的緣故。

不躲藏過飽經一番風霜,那笑顏就不灰這麼令人難忘了。

她道不清者裏頭的複雜緣故,隻覺得奇怪的是,心中那含笑花象征的居然是赫連禎,每當那些複雜的問題在赫連禎身上出現的時候,她總能把它想得太過簡單,還會接連喪失了自己的思考能力,這也算是秦靈音跟著赫連禎所得的一樣饋贈。

偏殿外有重兵把守,將殿內的人如同籠中之鳥般圍了個嚴嚴實實。外頭站著的皆是,赫連禎麾下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