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荒唐的話沒想到那個小女孩卻聽得津津有味的,深信不疑的看著她姐姐。秦靈音心中有些感慨,心底的傷疤像被羽毛輕輕撥撩了下,有些疼還有些癢,卻又撓不到心間。
之後,當女童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秦靈音這兒的時候,那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起來,簡直讓秦靈音心神不寧,好像秦靈音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似的。
忽然,心中那處傷口被某種利器拉扯般,開始細心裂肺的疼痛起來,一股腦的記憶也全都湧向她去,不願記得的,已經忘卻的,統統在這一刻帶著殘破的身體鑽回到秦靈音腦海中,喂餘一點力氣去感受漸漸稀薄的空氣,感受這瀕死般的折磨。
“大姐姐,你別愣在那裏啊,音兒現在離天很近啊近的都能摸到它了,你也快些上來呀!”又一聲稚嫩的童音傳入耳中,音兒?那不就是她麼?可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同秦聽韻原來也有這樣和睦的光景,這是她在做夢吧。
秦靈音以為要再次睜眼必定會費許多氣力,不料輕易一動就睜開了雙眼,再看周圍已經被無邊的夜色鑲嵌了起來。
她有些目瞪口呆,隻因自己從未見到過天空可以離自己那麼近的樣子,近的真的就如她說的,觸手可及。
這是她的夢,所以才會明確知道她此刻心內最想看到的是什麼景色,這裏可以沒有時辰不分白晝四季,隻要閉眼一想,再次睜眼時就什麼都有了,令她目瞪口呆的是,秦靈音早就忘記了自己幼年時候曾有多癡迷於看漫天星辰。
喜歡的就是會一直喜歡著,哪怕有日、你自己都想不起來了,以為忘了時,再見到同樣的場景你卻還是可以回到那時的情景,重新感受到喜歡這份情緒帶來的觸動。
“秦二小姐,本王得罪了!”不容秦靈音多一刻的考慮,忽然有雙手伸向她已順利將秦靈音抱起,嚇得她還未看清是誰就立刻閉上眼睛摟緊了那人。
夢裏的時間似乎是靜止的,秦靈音可以在靜謐的空氣中才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隻當她沉醉於夢境中難得的寧靜氛圍時,卻在睜開雙眼的時看清了抱她那人的臉。
月光下那張份外俊美的充滿英氣的年輕的臉,好看的讓秦靈音有些哭笑不得。夢境裏的時間在這一刻又開始慢慢移動流逝起來,雖然這樣緩慢的移動還是足夠她好好看看眼前人的臉,但時間縱使本就為虛幻之物,再慢,也會有流到終點那一刻。
好比海麵上風平浪靜時在上麵行駛的船隻一般,雖然表麵看上去它不曾怎麼劃過,也沒有留下痕跡,可是你也會知道它終將有靠岸的那一日,你等不到,看不清,卻不能說沒有到達過,也無法說明它走過。
若這個夢是她自己做的,那她真該好好想想平夫人說的到底對不對這件事了,它恨之入骨的人皆出現在能夢裏,不論是背對著她的幼年秦聽韻也好,還是現在正抱著它緩緩飛升的赫連禎就。
他們兩個,一個是有時清醒有時瘋癲奪走她全部的秦聽韻,另一個就是連扶跌到的她起身都吝惜去做的赫連禎,這真是巨大的諷刺!讓他們這兩個人,一個給自己說故事,另一個卻要抱著自己,原來夢總是與現實相反當真是對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秦靈音都漸漸習慣了這樣搖搖欲墜卻又始終不會掉下去的狀態時,她便穩穩落地了。
“大姐姐,我長姐說她娘親在天上,她此刻在哪裏?音兒怎麼找不到了呢?”
那張熟悉的臉居然就是另一個自己,小小的秦靈音用那張稚氣未脫的眼巴巴的看著她,希望從她這裏得出什麼答案似的一臉期待。
白日裏赫連禎說的話,她也一同回憶了一遍,赫連禎說她好似個沒有靈魂的瓷娃娃,一顰一笑皆不是出於真心,他卻不知道,秦靈音同他同世上所有人都一樣,也曾有過年少無知單純無邪的時候,大概他並不願意深入了解秦靈音什麼,正如秦靈音也從不知道他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一樣,驚歎的是,這些卻也沒能成為阻礙秦靈音心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