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悠不去看鄭書陽,將目光移到了窗外的大海上,聽著周圍數艘戰艦不斷發出的炮彈聲,許久,才緩緩的開口:“我在十歲的時候,家破人亡,從那刻開始我便認識到世間的種種殘酷,有南宮煜帶來的,也有光源氏灌輸的。那樣的日子中,唯一支撐我的隻有仇恨,就連對妹妹的愛也不能戰勝仇恨,因為我覺得,這個世界上關心我的人已經全部離去,剩下的隻有寒冷,直到……”
直到葉晨曦的出現,這句話夏若悠是放在心裏說的。
她的神色很平靜,仿佛在講述別人的事情。
“你算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再說,你救過我那麼多次,就當還給你吧,我不喜歡欠別人。”夏若悠轉過頭看著鄭書陽,眼神裏麵有了一絲笑容,整個人也顯得柔和了很多。
鄭書陽沒見過這樣的夏若悠,也從沒有和她這樣聊過天,他心裏突然很感動,因為這個女子的美好與善良,因為她第一次承認把他當朋友。
“夏若悠,你果然是個笨蛋啊,萬一你這次沒有防彈衣那豈不是小命就沒了?”鄭書陽無奈的笑。
“外麵什麼情況?”夏若悠岔開話題,她不想這麼感性。
“你覺得南宮煜和鬱風會饒過這夥人嗎?這兩個一個比一個狠心,自從知道我們成功離開,就立刻發動了攻勢,不到半個小時,這個小島將會永遠不存在了。”
果然如此,夏若悠心中有些不忍,她突然想起那個給自己帶路的男人,說實話,他也是幫了夏若悠很大的忙。
南宮煜臨風站在甲板上,海風撩起他的風衣,他的目光注視著遠處正在遭受炮火摧殘的小島,臉上毫無表情。
雖說對方也進行了劇烈的反抗,但是在南宮煜如此強勢的炮火下,他們竟連15分鍾都沒有堅持下來,看來太高估他們了,原本以為可以多堅持一會的。
南宮煜當真是做軍火生意的,和他比誰的火力強,那當真是以卵擊石。
“這次可真是出了一口氣,爽快極了。”鬱醇兒走上前來站在南宮煜的旁邊,有種吐氣揚眉的感覺。
“醇兒,你和鄭書陽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被他們綁了去?”跟上來的鬱風很是好奇,難怪,8年前鄭書陽和鬱醇兒發生糾葛時,鬱風正在海外忙著拓展業務,妹妹的感情事當然不是很了解。
原本還麵帶喜色的鬱醇兒如同被蜂蜇了一樣,突然間就噤聲,臉色也開始不對勁。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南宮煜看了看鬱醇兒的反應,心裏暗笑道。
“鬱風,你從哪裏來的,給我滾回哪裏去,我不想看到你!”鬱醇兒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瞪起眼睛衝著鬱風吼道。
鬱風一看這架勢,就立刻敗下陣來,哪怕自己是哥哥,哪怕自己是出於關心,他也不想得罪這女人。很顯然,自己的這句話問到了她的痛處。
“醇兒,你別生氣,船一靠岸,老哥我就立刻馬上消失在你的眼前……”縱然是幫派中最有可能成為掌門人的鬱風,也在這女人麵前賠笑臉。
“最好如此,否則我讓你身邊的那些女人們,個個徹底消失!還有你背著父親在外麵搞的那些產業,如果你想充公的話……”鬱醇兒抓住鬱風的軟處,陰險的笑著。
南宮煜看著鬥嘴的兩兄妹,懶得參與進去,不禁回想起剛剛的那一幕。
自從夏若悠進入了那個小島,他就緊緊地盯著電腦上不斷閃爍的紅點,那裏的時時牽動著他的心。
快艇的發動聲,機槍的掃射聲,最後是鬱醇兒的尖叫聲……
隨著鬱醇兒尖叫的,還有南宮煜的心。他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眼神中差點冒出了火。
夏若悠,你若出事了,我就讓島上的所有人生不如死。
看到夏若悠時,那顆一直懸著的心落了地,她的身上沒有任何血跡,一把將她抱在胸前,大步向船艙走去,走時順便拉上了一起救出來的鄭書陽。
在證實夏若悠真的隻是暈厥之後,南宮煜就立刻回到甲板上,他把所有的怒火全部都指向了那座不知名的小島,仿佛隻有不斷地轟炸、轟炸,才能平息他心中的火焰。
“夏若悠,你終於醒了!”鬱醇兒看見從船艙裏出來的夏若悠,連忙走上前去。
南宮煜的眼神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幸虧穿了防彈衣,否則……南宮煜無法想象。
究竟什麼時候開始,夏若悠的喜怒哀樂牽動著他的情緒變化,夏若悠的生命安危成了他最為關心的事情。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把她帶來,還要讓她一個人處於險地?
南宮煜被自己的這些想法弄得焦頭爛額,或許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心中最真實的想法是什麼?
夏若悠客氣的笑笑。
“你雖然是穿著防彈衣,但能這樣舍身救我,我心裏都知道。今天我鬱醇兒在這裏發誓,以後夏若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誰敢招惹她就是和我過不去!”說話間,鬱醇兒特意看了一眼冷眼旁觀的南宮煜,仿佛這些話都是說給他聽的。
“你客氣了,這是我的任務!”夏若悠不排除和別人交朋友,但是卻不甚喜歡,這種替別人決定一切的人讓她覺得一切還在別人的控製之下。
“夏若悠,當我的女人吧!”鬱風突然冒出這句話,就如一顆石頭扔進了緊緊地湖泊,大夥的目光全部成功轉移到他的身上。
“鬱風,你腦袋發熱吧,那麼多女人,還不夠嗎?”鬱醇兒第一個跳出來不同意。
夏若悠心裏更是詫異,這個鬱風隻是見第二次,但為什麼……
“如果你願意,我就散了所有的女人,隻要你點頭!”鬱風慢慢地走向夏若悠,目光那個深情啊,讓夏若悠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南宮煜眯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鬱風,他全身散發著陰險的氣息,但是他並沒有阻止鬱風的行為,或許他的心中更想知道夏若悠的反應。
“我對任何男人都沒有興趣!”夏若悠毫不退讓,冰著一張臉回答。
當然,除了葉晨曦。
“任何男人?不,我會成為你的例外的,如果你給我機會。”鬱風成熟的聲音幾乎會讓所有的女人著迷,尤其是那雙深幽的雙眸,真不知有多少女人掉進了裏麵。
但是,夏若悠除外。
鬱風很曖昧的靠近夏若悠,高大挺拔的英姿將夏若悠罩住,仿佛這女人已經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怎麼樣?”鬱風深深地注視著她,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伸出了自己那雙魔爪,向夏若悠的臉摸去。
南宮煜終於按捺不住了,他正要衝上前去阻止,卻沒想到情勢瞬間轉變。
想那夏若悠是何等人,怎麼會讓鬱風占到半點便宜。
在鬱風說“做我的女人”那句話時,夏若悠心中就湧起了濃濃的厭惡,卻沒想到,她冰冷的態度竟縱容了這男人的放肆,竟然動起手來?
“哎呦——疼——疼——”夏若悠猛的扭住鬱風的手腕,一個擒拿手將他按到在地,讓鬱風痛的叫苦不迭。
想來那鬱風並不像有些富家公子般懦弱無力,一個堂堂九陽派的下任掌門人爭奪者,伸手也是非常了得,怎奈夏若悠出手太快,更是在他毫無防備之下,所以才會淪落的如此狼狽。
“夏若悠,夏小姐……我的夏姑奶奶,你先放了我,疼,好疼啊——”鬱風齜牙咧嘴的求饒,讓在場的三個人不由得笑出了聲,就連一幹手下忍不住偷笑。
夏若悠看著鬱風,揶揄的說:“要我當你的女人?”
“不,不用了,你是我姐,親姐……”
“你是例外?”
“不,我沒有這麼大的魅力……哎呦……不,我沒有魅力,一點也沒有,你和我在一起完全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你是天上的仙子,我就是一個地上一隻小泥鰍,夏姐姐,你就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鬱風痛得臉開始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下,或許,從出生到現在,他都沒有如此狼狽過,當然,除了小魔女鬱醇兒折騰他之外。
南宮煜的嘴角稍稍彎起,看得出來他現在的心情極為愉悅,因為這是他想要的結果。
“若悠,你還是饒了他吧!”鄭書陽笑夠了,終於開始求情。
夏若悠抬頭看了一眼他,微微一笑,鬆開了手上扣住的命門,隻聽鬱風一陣低吟,連忙起身躲得夏若悠遠遠的。
這女人,比起5年前來,可是厲害了很多。
一場鬧劇結束,南宮煜看夏若悠的眼神在不斷的變化,讓人難以捉摸。
夏若悠一轉頭正好對上南宮煜幽暗的雙眸,她臉上原本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最常見的冰冷。
鄭書陽一見此情形,對鬱醇兒使了個眼色,二人向旁邊走去。原本隔了一座冰山的兩個人,沒想到在經過這次綁架之後,這座冰山竟有了消融之色,或許這是這次綁架事件的唯一收獲。
“你這次做的很出色!”南宮煜難得的表揚,可是夏若悠似乎並不領情。
看著遠處正在不斷下沉的小島,夏若悠的眉頭皺了起來,那上麵少說也有百十號人,就這樣沒了?
“其實他們中很多人不至於死!”夏若悠平靜的說,她總是太過仁慈。
南宮煜冷笑了一聲,轉過身站在夏若悠的旁邊,淡淡的道:“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想拯救所有的人。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敢有人冒犯了我,那他就都得死!”
夏若悠聽著這麼殘忍的話,心中猛然一陣刺痛,她想到了父親、母親、還有在夏家待了近十年的阿媽,一雙明亮的雙眸變得有些憂傷,有想哭的感覺,心中卻又憤怒不已。
“你的貨物不是還在島上嗎?不要了?”夏若悠想試圖拯救,雖然知道希望渺茫。
“哈,那一點點貨物,對我南宮煜來說隻是九牛一毛,不要就不要了,就是他們乖乖的歸還了貨物,也隻有一個下場:死!”語氣中是那麼的不在乎,那麼的狠絕。
“南宮煜,你一定會下地獄的!”夏若悠看著閻羅一般南宮煜,咬牙切齒的說,她真的恨不得將這個男人挫骨揚灰。
“哈哈哈——下地獄又如何?上天堂又怎樣?我南宮煜隻求在這世間活的瀟灑,哪裏還管死後的事情!”
聽到此話,夏若悠就沒有了和南宮煜繼續交談的欲望,或者說,她從來沒有想要和他說話的意思,所以,看著囂張狂傲的南宮煜,夏若悠轉過頭眺望遠方……
那座小島在夏若悠的注視下漸漸的被大海埋葬,仿佛從沒有出現過一樣,大海用它巨大的胸懷,包容著一切邪惡,一切血水,還有不知名的那些故事。
“真是可惜了那座城堡……”夏若悠低低的歎息,還沒有來得及觀賞,竟然就葬身大海,也不知當時人們花費了多麼大的代價,從大陸運來各種材料,現在,一切都歸於0.
南宮煜站在她旁邊聽到了那聲低語,眼神閃了一閃,終究沒有說話。
回到南宮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這次的行動還算順利,沒有讓鄭書陽和鬱醇兒在島上過夜,否則,會發生什麼事情,一切都無法預料。因為在黑夜中,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什麼意外都可能存在。
“老板,你回來啦。”一直在等候南宮煜歸來的夏若曦,頓然極為興奮,因為她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這個男人很快就是我的了!
南宮煜隨意的脫下自己的大衣扔給迎上來的夏若曦,鬆了鬆領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今天太累了,人不累,心累!
夏若悠看到南宮煜的舉動,也沒有說話就直接上了二樓。好歹換一件衣服再下來,穿這個實在是太不爽了。
“少爺,現在要開飯嗎?”管家走上前來,恭敬的詢問,他咪了一眼站在南宮煜旁邊的夏若曦,始終覺得這女人今天有問題,可是也說不上來哪裏奇怪,隻有多看他幾眼,或許突然間就想到了什麼。
“等會!”南宮煜揉了揉鬢角,這幾日的事情真是太繁瑣了,累的南宮煜憔悴了很多。
夏若曦很有眼色的將南宮煜的那雙拖鞋提了過來,小心翼翼的脫下腳上的皮鞋,將拖鞋輕輕地套上去。
這是她在夏若悠沒來之前就經常做的事情,所以熟門熟路,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相反心裏很高興,因為這時她就覺得南宮煜是她的,隻有她能為南宮煜做的到,也做的舒心。
可是夏若悠卻從來沒有做過,因為她不知道,而南宮煜也似乎有意無意的忽略了。所以,每天夏若悠的工作最多隻是每天服侍他吃飯,整理床鋪,當然,還有偶爾的刮胡子之類。
“老板,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然後再來吃飯?”夏若曦怯怯的問,但是並不懼怕,畢竟也在南宮煜旁邊那麼許久,他的脾氣或許還能摸得來那麼一丁點。
“不用,休息一會就好!”南宮煜靠在沙發上,閉著的眼睛沒有睜開。
夏若曦看著男人假寐的容顏,她的心一點點柔化,如果這男人是我的,那我就不用那麼費勁心機的找夏若悠的麻煩了。
對,夏若悠……
“老板,你知道嗎?姐姐的男朋友長的很帥哦!”夏若曦的這塊巨石終於扔進了小小的湖麵,會掀得起怎樣巨大的風浪,她真的很期待。
夏若曦根本沒有見過葉晨曦,但是她看得上眼的男人,自然差不到哪裏去,所以編一個小慌,南宮煜是無法察覺的。
南宮煜長長的睫毛閃了一下,眼睛卻依舊閉著。
夏若曦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但是這個南宮煜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啊,難道說是自己想的太多,或許是姐姐說對了,她不會對南宮煜產生感情,若是有,那也隻有仇恨。
夏若曦不甘心,她太相信自己雙魚座的判斷力了,尤其是直覺,南宮煜對待夏若悠的態度,絕對不一般。
“我上次還見他了,他人真好,看得出來他對姐姐夏若悠很好,姐姐也很喜歡他!”謊話既然有了第一次,那就不在乎多幾次,反正事已至此,不把夏若悠除掉,她夏若曦就沒有出頭之日。
“開飯!”南宮煜猛的睜開了眼睛,幽暗的雙眸中,夏若曦看不見任何的情緒波動,仿佛沒有聽到夏若曦說的話一般。
南宮煜整個人如石頭一般,冰冷堅硬,夏若曦感覺自己生生的碰在了上麵,而且額頭撞的有些生疼。
夏若悠換好了衣服,取出放在枕頭下的那部手機,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正準備開機時,卻聽到樓下要開飯的聲音,連忙將手機放好,下了樓。
現在,她還要伺候南宮煜吃飯。
南宮煜已經坐在了餐桌前,臉上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當站在他身邊時,夏若悠卻若隱若無的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這是南宮煜暴跳之前的沉默。
誰又踩到老虎尾巴了?夏若悠一邊心中嘀咕著,一邊快速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幾個人。管家阿叔?不可能,他最是謹慎,是南宮煜在南宮府中最信任的一個人,不會是他。夏若曦?可是見她眼角微露喜色,應該也不是她,否則現在她哭都來不及,哪裏還能笑得出來?除了這二人,南宮煜身邊還能有誰?關鍵是,還有誰能靠近南宮煜的身邊。難道是自己?不,進門前南宮煜身上沒有這種想要殺人的氣息,如果有,她現在已經不可能站在他身邊了。
南宮煜平靜的吃著飯,夏若悠飛速的轉著腦袋,可是任她多麼的聰明,卻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同胞姊妹會出賣她,而且還是用謊言來出賣他!
此時鬱悶不隻是夏若悠一個人,還有她的妹妹夏若曦。
夏若曦看到姐姐出現的時候,特意觀察了一下南宮煜的表情,可是他完全沒有任何變化,幾乎都沒有抬頭看一眼。
南宮煜的這種態度是夏若曦怎麼也不會想到的,或者是嚴厲的詢問,或者是幹脆的懲罰,這兩者都在夏若曦的意料之中,唯獨他的沉默,卻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
南宮煜,你在想什麼?
這頓飯吃了有近二十分種,夏若悠卻覺得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之久!有這種想法的還有她的妹妹:夏若曦。
好心設好的局,竟然毫無成效,你說,她能不懊惱嗎?
終於,皇帝用完了晚膳,如同開恩般的一句話也不說直接上樓。
夏若悠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小曦,剛剛有什麼事情發生嗎?”夏若悠走進廚房自己找吃的,經過夏若曦時隨口問了一句。
“啊?什麼事?不知道啊,一切都好著啊,為什麼這麼問?”夏若曦臉不紅心不跳,裝傻充愣。
夏若悠聽到此話,微微一笑,牽著夏若曦的手說:“沒什麼,我們去吃飯!”
夏若曦被姐姐這麼一牽,心裏特別的不舒服,想甩開,可是又沒有什麼借口,隻能任由她拉著自己走。
溫熱的水從蓮花噴頭上一灑而下,夏若悠整個身子浸泡在其中,她微微仰起頭對著那噴頭,每次洗澡有這個動作,因為她真的想讓這溫水衝去她心中所有的煩惱,然而煩惱卻始終如影隨形。
今天晚上夏若悠在浴室中待了很長的時間,因為她想洗去白天在小島的那些濃烈的血腥味。雖然別人聞不到,但是那些味道卻一直在她鼻間。
第一次雙手沾滿鮮血,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規模的毀滅,說不難受是假的,直到現在一閉眼,她就回想起小島滅亡的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所有生者的苦苦掙紮,這些都死死地糾纏著她的心,讓她不得安寧。
或許,自己也會下地獄吧……夏若悠暗暗的感慨。
白皙的肌膚泡的有些發皺,夏若悠才穿好睡衣走出了浴室,今天真的好累,心累,身體也累。
一邊用毛巾擦拭這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走向臥室,經過客廳時,卻猛然感受到一股灼人的目光,一抬頭,竟然看見那個男人穩穩地坐在沙發上,嘴角還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